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怕黑,不怕走夜路,不怕一个人睡。某一刻,觉得这样的自己很陌生。
高三时的我,下晚自习怕疯子,爸爸每晚会掐着下课的点,在路上接我。我和他讲一天的事情,我又考了第几,告诉他我多开心,即使在同学面前装的淡定。回家后他会给我煮一碗量超大的面,放鸡蛋放肉丝。副作用就是体重基数蹭蹭上涨,到现在都减肥困难。
大学时的我,每晚做噩梦,这是高中一直就有的毛病,几年里在家每隔几个晚上就要被吓醒,而后家人再被我的尖叫吓醒。大学四年依旧如此,感谢室友的包容和爱护。习惯了后,她们总是在第二天清晨淡定地告诉我,“琦,你昨晚又做噩梦了对吧?嗯,我听到你尖叫了。”我的胆小,友人同学皆知。曾因为宿舍的一个小老鼠,而在同班同学宿舍蹭住了两个礼拜,还是轮流蹭,直到宿管阿姨把老鼠抓住。怕黑,每次寒暑假室友先回家,都会自觉的把小台灯充满电给我留着熄灯后备用。我就把三个台灯并排开着放床头,头顶着三束诡异的白灯光睡觉。实在睡不着,就看电影看到凌晨三四点,夏天外面天蒙蒙亮了再赶紧睡一觉。大姐和小妹考研前一晚去到考点附近宾馆住,还担心我会一个人不敢睡。
毕业后,找工作,考试。慢慢地,开始一个人去到陌生的地方,一个人住宾馆。最开始的时候心里是非常害怕的,加上考试的压力。那真的是非常难熬,非常灰暗的一段时期。最偏远的地方,是一个人坐火车去到抚州考试。把所有的备选路线写在本子上,几路车,哪一站停。因为不熟悉那里,等网上看时,附近宾馆早就订完了,剩下的都是特别贵一晚三百多的酒店。便只能订了一个非常偏远的,坐公交都要一个多小时的郊区快捷酒店。而且到酒店还没有直达公交,要步行十几分钟。那个时候一个人背着书包走在尘土满天的郊外路上,真的非常想哭的,陌生的城市,陌生的方言。晚上睡觉把酒店电视声音调到最小,但又能听到一些,打开灯,就这样睡一个晚上,没有一次是睡好的。每次出去外面考试,爸妈也非常担心,但又无能为力。早上六点就出门,坐最早的那趟公交。寒冷的冬天的清晨,只有卖早点的小店给予了些许的安全感。还有一次是资格审查,从抚州市坐了两小时的长途汽车去到一个第一次听说的县城,南城县。整个车程听不懂一句南城方言,不敢说话不敢问路,就严肃着一张脸,警惕着一切。到现在还是觉得那个岗位本应该是我的,被人水了,因为侯场时发现对手完全不如自己,笔试成绩两人也就0.2的分差。可是就是没有结果了。回来时又因为买错票,在火车站整整从晚上五点等到十一点。冬天下大雨,鞋子早就湿了,当时就急哭了,坐在没什么人的候车大厅,非常非常非常绝望。为什么要我经历这些,我不知道。
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习惯了。做噩梦吓醒了就吓醒了,无比清醒的在梦里醒来,潜意识回想一下,哦,刚刚又做噩梦了啊,然后继续睡。一个人在家时再也不需要打开所有的灯,拉上窗帘,打开电视,七整八整把自己搞的疲惫不堪才能累到睡着,而是关上灯就睡了。磕了碰了再也不会大惊小怪,时间长了自然就好了。天冷,胃又疼了就自己去药店买上次看医生时开的那种药。
这一年,本命年,经历了很多。本不愿意说出口,今晚一个人在家突然想起了。怕自己忘记,怕在安逸的日子里萎靡老去,怕配不上所受的委屈和艰辛。
我不完美,我也倔强,只想努力地让家人幸福。只想要,平淡生活。
Do yourself and fearle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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