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家是荒凉的——《呼兰河传》⑶

文/灯芯花颜

当第4章每一个小节开头都是这么一句话，“我家（的院子）是荒凉的。”我的心就“格登”一下，我知道萧红的心开始荒凉了。

第3章结尾时文中就有了些预料。祖母死的那天，“我”在后园里玩。下雨了，雨点啪啪落到缸帽子上。后来“我”顶着比人还高的、重重的缸帽子在无人院落中吃力行走，一路摸索到了后门。

这个画面很像动漫里的大头小脚的小孩在雨中面对着迈不过去的门坎。好不容易爬过去，嘴里刚喊着祖父，“父亲一脚把我踢翻了，差点没把我踢到灶口的火堆上去。缸帽子也在地上滚着。”“从这以后祖母就死了。”“请来和尚道士，一闹闹到半夜。所有来的都是吃、喝、说、笑。我也觉得好玩，所以就特别高兴起来……”

非常浅显直白的语言和心性，这就是个儿童的叙述者。在看似平静的讲述中，一阵阵凉意渗透在文字里，文字的里面有一群凉薄亲情的家人。

祖父的花园在小女孩日渐长大中终于荒凉了。满园的齐人高的蒿草，到处堆砌的杂物。儿时和祖父锄草的铁犁头，早已锈迹斑斑。

房子也是荒凉了，“外表上似乎很威武的，房子都很高大，架着很粗的木头的房架。……这房子的外表，似乎不坏。但我看它内容空虚。”

房子租给了养猪的、开粉房的、拉磨的，他们是整个社会最低层的人，他们在麻木懵懂地生存着，破草房顶上长出的蘑菇成了羡慕的骄傲，但一到了下雨，“全屋就像小水罐似的，摸摸这个是湿的，摸摸那个是湿的。”。

逆来顺受，你说我的生命可惜，我自己却不在乎。看着很危险。我却自己以为得意。不得意怎么样？人生是苦多乐少。
他们就是这类人，他们不知道光明在哪里，……
他们被父母生下来，没有什么希望，只希望吃饱了，穿暖了。但也吃不饱，也穿不暖。
逆来的，顺受了。顺来的事情，一辈子也没有。

萧红的文笔发生了微妙的转变，这些已经不是儿童所能观感到的体会和话语，儿童视角转变成为了萧红视角。《呼兰河传》全文叙事视角随着情节的发展也在穿插改变。

当转为萧红视角时，她对人性死灰、心灵冷漠的现实世界有了否定，对落后麻木思想的低层民众有了深深的同情，她的文字多了一份“革命和觉悟”。

五四时期萧红虽然受到了左翼作家影响，但政治倾向上她并没有加入“左联”的组织。但她的创作倾向有了变化，开始关注弱势群体，关注人的复杂的情感和精神生活。

萧红的诗意的表达，诗化的小说，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定位是“承上启下的作用，之前有沈从文，之后有汪曾祺一系列的作家，她正好是在中间位置，她属于更接近文学本质的作家。”

从开始的小城热闹、异彩缤纷的民俗、花园的色彩艳丽到后院的荒凉、房屋的破旧，文字开始呈现出灰白的惨淡，“满天星光，满屋月亮，人生何如，为什么这么悲凉？”亮色事物的存在是那么的短暂，这正是萧红走过来的心历路程的真实写照，也是她读出来的人生苍凉。

上一篇   【读书】祖父的花园——《呼兰河传》⑵

下一篇  【读书】团圆媳妇之死——《呼兰河传》⑷

无戒365训练营第34篇

感谢您的阅读！2018年我与你一起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