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离开的是你,最后走的还是你。你说过我一回头就会看到你,可我还未回头,你就消失在人群里。
青山绿水,我的家乡。是的,你的家人都知道我是山村的女孩。
我出生在山村,我的亲戚大部分都住这个村,城里只有一户亲戚,而且不富有。我家庭不宽裕,我读了中专,毕业即失业,我没有文凭、没有能力、没有路子。
你住城郊,家里也算是大户人家,我知道你爷爷当年是名校毕业的,你家因为爷爷的问题下放到农村,否则我怎敢高攀?原来我以为的门当户对,只是一场心碎。
你家的亲戚分布在不同城市的市区,他们有厂长、局长、副局长……不是公务员,就是高管。所以你毕业后的就业不成问题。
我们是同学,这几年一路走过来,也是经历了不少风风雨雨。双方父母都不同意,我们固执着自己的坚持。你说一辈子对我好,陪我到天荒地老。萌芽的爱情,撞击着少女的心扉,我天真地以为你的诺言就是誓言,可谁知诺言的“诺”和誓言的“誓”,都是有口无心。
毕业后,我们一起去深圳打工,不久,你妈妈打电话到我办公室,让我通知你从深圳辞职回老家上班,家里工作已安排妥当。那时候你在距我十几里地的一家玩具公司做领班,没有联系电话。
放下电话,我浑身无力的瘫坐在办公室沙发上,我知道,你一走,这个城市就剩下我一个人了,习惯了你的呵护,习惯了每周一次的见面,习惯你给我买大包的零食来看我,习惯你从背后抱住我的腰,将脸埋在我的长发里,闻我秀发的清香……
我在幻想,你不会回去的,你一定会舍不得丢下我!你不是为了见我,每天在南方的烈日下步行一个多小时去找我么?你不是曾经放弃了一份悠闲钱多的工作,进了我所在的公司做一线员工,就是为了保护我避免那个无赖门卫的纠缠吗?你很爱我,不是么?
我甚至想,我不把你妈妈打电话的事情告诉你,错过了机会,你就不能回家乡上班了,然后你又可以和我厮守在一起。
可是,一下班,腿不自觉的走出了公司大门。
见到我,你很是兴奋,你看出我眼里的忧伤,追问我怎么回事,我吞吞吐吐,欲言又止。在一处草坪坐下,我斜躺在你怀里,抓住你的胳膊,生怕你飞了。你轻轻拍打着我的肩膀。
我有气无力地说:“你妈来电话了,要你回去上班。”你一听,高兴坏了,扳起我的身子,问东问西。我知道,没有挽留的余地,你的表情已告诉我你的决定。但我还是想争取。
“你可不可以不回去,我们就在深圳呆一辈子,好吗?我们会越来越好的,求求你,留下来好么?你走了,就剩我一个人在这么远的地方,相隔那么远,一年想见你一面都好难……”眠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倾泻而下。我卑微地乞求你,仰望着你,我看不到你眼里丝豪的爱恋和离别的忧伤,我只看到你眼里的绝决。你轻拭我眼角的泪滴,却不如从前般温柔。
你很快办完离职手续,三日内回了你的家乡。由于孤独和思念,我春节也从公司离职回了我的家乡。
过完春节,三月份我又要启程去深圳,可是我真的不想去,我想在家,想在你的城市找份工作。有时候,我在想,我们是同学,你妈妈要是能帮我找一份工作,该多好。可这个奢望,在你面前,我从不敢提及。
临行前,你给我打了电话,让我去你那玩几天。见了你妈,我很怕。你妈眉头微皱,面带怒色,说你们家亲戚都不赞成我和你在一起,想让你找一个同事或条件更好的女孩成家立业。
是啊,我像浮萍,四处漂泊,没有稳定的工作,的确会拖累你。少女的心啊,自尊心虽强,可什么话都不敢说。因为老妈从小交待的“尊老爱幼”,在耳边浮起。我压住了心头的怒火。
我知道你妈嫌弃我没工作,借亲戚的名义来打击我。那一刻,我自卑感油然而生。我知道那里不欢迎我,我想回家。
那天你上班了,我坐上你妈的自行车到路口,等回家的汽车。等待的时间,我的心咚咚跳,我的眼,游离四处,我害怕你妈,不敢看她,生怕她又要训斥我。果不其然,长久的沉默后,她又发话了:“不是我说你啊,年纪轻轻,也不知道出去挣点钱,哪有大麦没黄小麦黄的事啊(那时候你的哥哥和姐姐还没结婚),啥时挣幢房子钱啥时回来结婚”!农村人说话,话糙理不糙。我不敢吭声,但却记下了她的话。
我坐上了回家的车,心里很委屈,我不敢跟我爸妈说,因为我知道,他们会心疼。不久,我去了深圳。再电话联系你,却被告知单位无此人。
我不知道你去了哪,我再也没有找过你,我不知道,我走后,你经历了什么。
我知道我败给了什么……我不怪你。我会努力经营自己。
是啊,说好的一生一起走呢,可你还是放了手。那些山盟海誓,你曾经随便一说,我却信以为真。以前的不在回来,从前的全部忘记,我还是会相信爱情,只是不再相信爱情会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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