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这条路一直往上走,就到天湖了,是吗?”我问道。
从将军石往紫翠湖的时候,我遇到了一位大妈。并不是我不认识路,只因为她朝我很友善地笑了笑,我借机找个话题而已。毕竟没人会像我中午1点上山顶虎乳泉提水,1点50分就赶到山脚振衣亭。要是带老婆大人爬山,通常是上午11点上山,下午5点才下到山脚。此时整座山空得很,是大妈打扫卫生的好时机,也是我挑战自己上下山速度的好机会。没想到的是,这次聊天花去了1小时,比我单独上下山的时间还多。
“是的,是的,还有很长的路……”她跟我讲了很多,我主要是笑着倾听,也得以仔细地打量大妈一番。她看起来并不像是自己所说的六七十岁,倒更像是五十出头。她有不少白发,但黑色更多些。穿着军用鞋,袜子是不穿的。腰间绑了条粗带子,带子上又绑着两只红色塑料袋。一只用于装可以回收的矿泉水瓶、可乐罐,另一只用于装不可回收的纸巾、零食包装袋、果皮等。在她的大扫把上,还绑了另外一只备用的红色塑料袋。
清源山山麓她跟我讲了很多,告诉我在山脚下的另一侧也可以提到水质很好的泉水。我也知道了她有两个儿子,都在山脚下的自家门口开了饭店,也有跟城管斗智斗勇的历史。还有,她来打扫清源山并不是为了赚钱,而是想锻炼身体,所以她拒绝到山顶南台岩大排档端茶送水赚外快……
很有活力的大妈说到“赚外快”,我想起了另外一位大妈。对于第二位大妈,我是没跟她聊过天的,只听她跟几位游客聊了两分钟。
“大妈好,这路一直往上走,就到天湖?”在北山古道往天湖的路上,一个外地口音的游客问道。
“是的。”这位大妈回答完就忙自己的活了。
“大妈,你们扫山一个月多少钱?”另外一个“好事者”游客问道。
“很低,一个月1200元,哪够花?我每天还得到山顶(南台岩)帮忙刷锅洗碗赚点外快,还不能让清源山管理人员知道。他们啊,什么都不干,工资还高……”这位大妈的一连串抱怨终于让游客们不好意思地闭嘴了。
当我从南台阁绕往天湖时,一团浓厚的乌云停留在泉州上空。乌云上方晴空万里,阳光把清源山的山花照耀得绚丽多彩;乌云下方则昏天暗地,泉州城似乎被压迫得差点窒息。突然,几束阳光穿透乌云,倾泻在西湖上,湖面顿时亮丽了起来,反射出阳光的多彩。这多彩中,就数朱瓦红墙最为抢眼了。泉州瞬间犹如一位热衷于闽南红的花姑娘,远处的晋江则像缠绕在花姑娘颈上的项链,而亮丽的西湖便是这项链上最耀人的宝石坠子了。
俯看泉城不同的高度,可以看到不同的风景;走同一条路的人,也有着不同的姿态。我不禁想起我的一个菲律宾亲戚,按中国的辈分算,我得叫他舅舅。我每次回菲律宾,都会到他的院子折腾折腾周末家庭主日烧烤聚会。
他受过高等教育,曾经在一个公司工作了10多年。后来,公司倒闭了,他当起了三轮摩的司机,如今干了5个年头了。相比5年前,我对他更加敬佩了。他拒绝了国外的高薪工作,工作之余全心投入所在教会的服侍工作。他钢琴弹得超好,是教会的司琴;吉他也弹得超好,无偿地教着一群后生;厨艺也是一流的,他家是所有亲戚最喜欢的聚会点。他与其他摩的师傅一样,拿着微薄的收入,但他却过着无比丰盛的生活。
左边是我,右边是我的菲律宾舅舅。上山的路很多,选择哪条路或许并不那么重要,因为每条路上都有着合意的风景;每条路上也都有很多人,获得多少关注的眼光或许并不重要,关键在于我们是否依然以最好的姿态在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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