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曾去台北旅游,回来反馈说:台北街上的残疾人比国内任何城市街上看到的要多。
然后我们就想,那会不会是台北的残疾人本来就比国内多呢?稍微犹豫了一下,我们搜了浏览器,网页中也有不少人问。答案是:台北的无障碍设施做得比较好,出门比较方便,人们看到残疾人的几率就比较大,所以显得多。
我们恍然大悟,原来国内有很多在家里出不了门的残疾人,因为我们都没有看见,所以判定了“少”的概念。
以前常看电视,我一直以为美国人大胖子比较多,中国人因为体质的原因,像那种两三百斤、三四百斤的,是比较少的。
后来看了一篇科普文章告诉我,说不是这样的。中国人大多都是是腰腹型肥胖。也就是肚子很大,四肢没那么胖;而美国人大多都是四肢型肥胖。而腰腹型肥胖比四肢型肥胖更可怕。意思是说同样是200斤的胖子,如果你是腰腹型肥胖。你很可能伴随肾衰竭,骨质疏松,已经病的出不了门了。而如果你是四肢型肥胖,说不定你会在路上活蹦乱跳。这就是为什么,我这美国的大街上看到超大型的胖子比在中国的大街上看到的多得多。
通过两个事例,我恍然大悟过去多少年自己以为的都是错的。因为,过去认为自己通过眼睛分析后没问题的,现在看来的确是错。在大街上你看到所谓的胖子只是能走出家门来的,在家里被困不出来的,都是沉默的大多数。
你看到了你眼前只能看到那些,当然也就推导出一个错误的结论。
这让我感觉到了身边很多这样“我以为的”例子,一开始信誓旦旦的己见,最终都是打了自己的脸。就拿教育方面来说:有一次,我带的小学生班里一位学生中午作业没写,我很生气地训斥他:都已经十几岁了,还想逃避作业,全班人再多老师都能查出谁没写,我本想纠正他不良的学习态度。可这个学生说,他想在下午的微机课上写中午作业,放学前就能交了。
我意识到了自己的武断。我以为孩子不愿意写,还想躲避检查,判断出了这个孩子的学习态度有很大问题!其实孩子很愿意完成作业,因为他已经定下了计划,放学前就会交。通过这件事,我感觉自己以后在很多事情上,都不能仅靠自己的大脑判断,而轻易给定论。
我用大脑判断一个学生不及时交作业就是出现了态度问题,而学生用他的感受说明了他自己最终的目标。
那么我以后该如何和孩子进行没有误会的教导?
有一次,我住在一个朋友家,他家有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小女孩很喜欢我,总是往我的房间跑,而我房间的锁坏了,所以她一推门就可以进来。
一天早上,我在房间里处理一些重要的事,非常需要安静,而小女孩多次不敲门就跑进来,我屡屡被打断,感觉很不好。我试着用各种语言对小女孩说,我需要独处一会儿,请你不要不敲门进来,一会儿我的事处理好了,我一会出去找你。
但我的这些努力都没有用,小女孩像只听见我说的“我一会出去找你”,一会儿就闯进来一下,问我怎么还不出来。我的思路不断被打断。有点懊恼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竟然试着给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讲道理,而孩子常常是听不见道理的,他们需要的是你给他们讲感受。
想明白这一点后,她再一次闯进来时,我看着她的小脸,非常认真地对她说:你一次次不敲门就闯进来,我很不高兴,接下来请你不要再这样做了,我忙完了会出去找你。
这次她终于听进了我的话,特别是“我很不高兴”这句话,让她突然愣了一下。然后再接下来的半个小时内,她再也没有闯进来,而我利用这段时间把自己的事忙完后,主动打开门找她玩了一会儿。
这个小故事,让我想出了这样一句话:头脑思维的传递,只是输出了意思框架。只有讲感受时,也才能碰触到孩子,也会打动孩子。所以讲道理,就很难起到这样的作用。
海伦·凯勒写的《如果给我三天光明》中,具体讲了不用头脑解决问题的高明之处:
我分不清“水”和“水杯”的区分,沙利文老师让我记下这单词,我当时发了很大脾气,不愿意继续学习。
沙利文老师把我的一只手放在水龙头下,一股清凉的水在我手上流过。她在我的另一只手上拼写 “ water ” —— “ 水 ” 字,起先写得很慢,第二遍就写得快一些。我静静地站着,注意她手指的动作。突然间,我恍然大悟,有股神奇的感觉在我脑中激荡,我一下子理解了语言文字的奥秘了,知道 “ 水 ” 这个字就是正在我手上流过的这种清凉而奇妙的东西。
水唤醒了我的灵魂,并给予我光明、希望、快乐和自由。
水房的经历使我求知的欲望油然而生。原来宇宙万物都有名称,每个名称都能启发我的思想。我开始以充满新奇的眼光看待每一样东西。
对海伦·凯勒而言,第一次明白“水”这个字的含义的这一瞬间,她不仅感受到了水的存在,而且明白了实物水和与“水”这个字之间的联系。
通常,我们教育孩子认识“水”这个字时,是以字教字,我们并不会将孩子带到水龙头下,先感受水的流动,然后再告诉孩子,这就是水。我们很可能会远远地指着一片水说,这就是水。而学“水”这个字时,我们更可能是通过一张水的图片让孩子明白什么是“水”。
不要小看“明白了实物水和与‘水’这个字之间的联系”,要明白这个联系,真正的通道是感受。对于海伦·凯勒而言,她是一只手感受水,另一只手感受“水”这个字,而两个感受同时存在,这让她全然明白了文字“水”和实物水之间的关系。
不是通过思维去学文字,而是通过感受去学文字,这并不仅仅是特殊孩子的特殊教育方法。实际上,这是远胜于用思维去学文字的办法,也是现在逐渐流行的蒙特梭利幼儿教育法、华德福幼儿教育法等教育方法的关键所在。
学习共有三个重点和方法:身体过程,就是身体对事物的感知;情绪过程,“我”对感知到的事物的接受或抵触;思维过程,则是用文字思考的过程。我们一般都重视了第三种,认为思维就是指导我们身体以及未来的全部。
其中的原因就是因为思维好辨识、好传播;但我们不能本末倒置:而认为思维过程比身体过程和情绪过程更根本。
在现实中我们也知道,当一个人讲话时,总是在讲道理,而不能表达他的情绪过程,也缺乏生动的身体语言,那我们就会觉得这个人无聊。
无聊,就是我们和这个人难以建立起关系的感觉。
只灌输头脑教育,不注重感知和情绪教育,在我们身边还有很多:
晓枫去学跳舞,跳舞这件事是父母逼迫的,她大脑听从了父母,可她的本意是不愿意跳,但她不能在情绪和感知层面去表达自己的反对。于是,她的身体再接下来的一年里,控制不住的发胖,本能地拒绝跳舞这件事。这是在通过身体反抗说“不是我想反对你们,是我的身体不行了”。
留言讨论:你曾认为你的孩子骗了你吗?最后当你发现误解了孩子时,你体会到孩子当时是怎么理解这件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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