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每一个人的脑海中或许都存在着这么一个物件、事情或者人,让自己一生都无法忘记,深藏在过往的时光里,不愿让他人发觉,只当是自己专属的记忆。
我也是这样,不过并不是物件和事情,而是那一个人,那一种熟悉的气味。
奶奶自从患病到现在已经有一年多了,加之年龄大了,她已经不能过度操劳了。大多数时间奶奶都是在床上躺过的。印象之中,每一次放学回家,老远就会闻见从家里厨房飘出的菜香。有青葱的味儿,辣椒的味儿,鲜肉的香味儿等等交织在一起,从鼻孔慢慢钻入,顺着鼻腔进入到肺里,最后沁到心脾里去。那是奶奶炒菜的香味儿。
作为她的唯一的孙子,打我从母亲肚里出来,学会吃饭,奶奶就开始给我做各种好吃的,一吃就是十多年,一直到她病倒。家里的灶不再生火了,这其中固然有天然气普及的原因,从前的小火灶是奶奶炒菜的秘密武器,她说那样的菜会更原汁原味儿,然而现在的灶里,剩下的,只是一年多前的冷灰了。
那时候,如果我在家,我就是小火工,替奶奶把握火候,一会儿要熊熊大火爆炒,一会儿要温火慢煨。每每要起锅了,奶奶就会问我,香吗?我忙不迭住地点头,奶奶用了筷子夹一小块儿给我,“怎么样?”“好吃!”奶奶见了我一副因为烫不住搅动舌头的样子一阵好笑。“烫就吐了嘛。”“不行,那么好吃的。”长得渐渐大了些,也能辨识一些气味儿了,记得奶奶炒的菜里蒜香味儿、鲜椒味儿和酱油味儿是极浓郁的。也就对这几种味儿产生了深刻的印象,偶尔在其他地方闻了出来就会不自觉想起奶奶炒的菜,那样的香味儿仿佛又绕上了鼻梁。现在在外面吃饭多了,经常吃出一股很重的味精味儿,这被奶奶吃到是会挨骂的,因为吃味精太多对人的身体并不怎么好,奶奶是极少放的。
以后我升学,回家的日子越来越少,甚至有时候整个假期留校,在电话里,奶奶最为关心的是我的伙食,我总免不了在他面前抱怨,她就又很心疼我,说“等你回来,奶奶炒好吃的给你吃。”而每次她这么说,我就会玩笑似的说自己要吃这,要吃那,逗得她也笑。
然而,我终于再也难吃到她炒的菜了,曾经家里引得路人一阵惊呼“好香”的家里,现在只有刺鼻难闻的中药味儿充斥着。菜香是不见了,但幸好,它还留在我的记忆里。
对于那些珍贵的东西,与其失去后难忘,不如拥有时好好珍惜。再忙,也抽空回家和家人聚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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