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中,那个有着柔软长发的娃娃脸,总爱双手交握在身后故作老成。以至后来,看见班主任或领导身后握手严肃的走近,竟会生出一丝期待。
< 相遇 >
因为学业问题,五年级的我被送到另一座城市就读,住在亲戚家。儿时的我还没生成林黛玉那般细腻柔弱的情感,但也还是怕生的很,性格开始变得收敛。
没有报名任何的辅导班,作业完成后就闲的很。周末总会跟着婆婆一起去登山,身边都是对着深山呐喊的大人们,我也会跟风乱喊着。本没有什么特别的,直到遇见她。
记忆中,她有一头令我羡慕不已的柔软齐肩长发,极少用橡皮筋打理好,看着倒也不乱,特别可爱。
第一次见面,她就那么干净的站在石头边缘处,两只小手交握放在身后故作老成,许久不见动一动。忍不住好奇,就恶作剧上前在她耳边大喊一声。
“喂~”
她一点儿不显意外,揉揉耳朵嗔怪的看着我道 “你说你啊,别人都是喊出来放松的,你却像是受了委屈似的,因为爬上来很累吗?”
看着那圆溜溜的眼睛好漂亮,我脱口而出“像小狗的眼睛”。
她顿了顿,随即就撅起嘴巴,准备掉头离开。
见我还愣在一边没反应过来,她又蹦出一句“你骂我呢?还是,夸我?说实话哦”
“啊,不是...很漂亮”
“哇,你也太不会说话了吧。”
“哦...我”
“我爷爷招手喊我下山呢,再见咯~”
看着她跑开,心里失落落的。正犹豫着要不要追上去,谁知道她又掉头跑了过来。没等她跑近距离,我就气喘吁吁的跑到了她的面前。我俩相视一笑,相互约好下周的见面才分开。
连着下了几天的暴雨好不容易等来了周五的阴天,想着周六就可以见面了。就这么一激动,鼻涕喷嚏全来了。
这次的感冒来的倒也合理,却不合情,周末的约定不得已被毁了。
< 再见 >
又到了第二个周末,有点不好意思赴约,又不愿意断了唯一的联系,后来还是爬上了山,比以往晚了太久。
找了一圈,没看见人。想来也是,是自己先不遵守约定,自然不能怨她。只是心里还有点遗憾,越发沉重。就尝试学着像她一样背过手站上石头,闭上眼睛深呼吸,全身放松下来。
“喂~”
被故意拖长的近距离高分贝声音吓到,猛地一回头,撞上满眼的欢喜。
始作俑者哈哈笑,“我就相信你会来,果然呢。我告诉你,我可是又爬了上来才找到的你哦”
“啊,是吗?我是不知道你下山了,不然我就... ”
“好了,我又没有怪你。闭嘴啊~”,她伸出手掌捂住我的嘴巴,顿了顿,“往边上挪挪,两个人呢。”我乖乖的照做,没有多余的言语,只紧了紧握着的手。
不算大的石头上面,两个小丫头牵着手,闭着眼睛假装沉思。后来想想觉得,真的很危险,但画面肯定很美好!
< 牵扯 >
一块回家才知道,她就住在我暂租房子的后面。那是为了方便正在读高三的堂哥上学,才暂租在学校附近的出租屋。
她家管教很严,加上平日里的学习压力,就只有周末可以一起玩。有时候家里就她一个人,便会打开大门放我进去。因为摸不准她家长什么时候回家,我从来只在庭院里待着,和她一起逗着那只小狗。
一次偶然的机会,碰见她的一位朋友过来。见面才发现,对方是我的同班同学。本来倒也不是什么大事件,可等到周一上课的时候,同桌对我的态度却大改。几番谈论下来,同桌才表明立场说喜欢,喜欢那个有着柔软长发的女孩。
在啥也还不是特别懂的年纪里,连主动承认喜欢这件事都格外需要勇气。而那种勇气,令我羡慕。以至于很久之后的现在,已然记不起名字和长相,却清晰记得那个脸红少年的勇气和小心翼翼。
纵然有颗八卦的心,却没有询问过他们之间的故事,也从来没有表现过自己的好奇。没有什么具体的理由,只是觉得,她从来没有问起过关于他的一切,哪怕知道是我的同桌。那么,我也不能多言。
< 正巧 >
很快,就到了放假的日子。没来得及打招呼,就被同城一位亲戚接去度假。奈何没有电话号码,整整断了好几日的联系。
那天我正捧着一本小说到处找座位,走到幼儿读物那才停下,有人在哭。盯着半天才发现是她,上前拍拍肩膀,她委屈的抬头向我要抱抱。
安慰半天才了解到,她特别喜欢《海的女儿》,所知道的各个版本都买了回家,每次逛书店都要看上几遍,无一例外。说她是书痴绝对没错,幸亏自己读过的书也不算少,聊着聊着倒也没断过话题。
记忆中,那是我俩聊的最狼狈的一次。
因为俩人不停地哭了又笑、笑了又哭,就被书店的老板给请了出去,我俩备受打击,还在书店门口抱头痛哭。现在想来,那段肆意的记忆太过美好,怪不得天公不作美。
那天的后来,她送给了我新买的《海的女儿》,是她送的唯一一件礼物,只是后来,竟然被我弄丢了。而我送给她的那本插画书,不知道还在不在。
< 转身 >
周末有时候起早了,想要快点见到她,我就会爬上住房的天台拿起口琴乱吹一通,直到对面二楼某个房间的窗帘被拉开,露出她小小的脑袋。
一天早上,可能是因为很早,可能是因为太吵。
她爬上4楼拉开窗户和我对话的时候,俩个人都很开心的笑着、聊着。只是,变故从来发生在一瞬间,悄无声息的靠近却毁灭掉所有。
她妈妈突然出现在她背后,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小小的她挨了一耳光。
女人怒气冲冲,女孩可怜兮兮,她双肩不停耸动,双手抹着眼睛,还不忘往我这边看。“啪、啪、啪”,接连好几个耳光,女孩被吼下了楼,女人站在对面。
我吓得发颤,什么都听不清,只看得见对面那个女人不停活动的嘴巴。
只是后来,我好像就再没见过她家庭院里的那只小狗。
几个月之后,我离开了那个出租屋,回到了城市另一方向的亲戚家。
因为只在五年级时借读了半年,我没有任何同学的联系方式,更没有办法找到不是同班同学的她的联系方式。而那个她的家,不愿也不敢再敲响大门。
时间过得太久,我甚至已经记不清她的名字。但如果可以,我想再找到她,哪怕打个招呼,或者问问她当时是不是很痛,也好。
我是一个喜欢所有用心的东西...的射手座
... ...Ca Dy M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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