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攒的一罐一毛钱硬币或许就此就封存在了窗台上,甚至于从心里开始排斥了这个叫“饺子”的美食,只能为人一世,当精致的善良被撕开的那一瞬间,竟有太多惭愧于心而生,让自己倔强的像一个萝卜,把不能言明的委屈任性的转在一个东西上,总觉得冥冥中它和母亲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以至于最暖的时候听段相声提到‘福饺’也能潮了眼眶;最痛的是偶尔看到菜单上精致的图案却笑出了泪光……
①
年关将至,终于又一次感觉到了近乡情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的时候,那个青涩的少女正看着车窗外渐渐退后的白杨树和云朵,暗暗把自己绷成了一副鼓皮:几年的时间太久,久到一个生命的长成,年少时哪吒式逃离的执拗和此刻重返人间般回归的忐忑每一步都像是行走在刀尖,刺痛了脚底的血肉,却剌(la)伤了心。襁褓里憨憨睡去的宝贝儿是那一刻最强大的动力,看着她天使般的小脸蛋儿贴着胸口,小嘴在梦里还在做着吮吸的抽动,车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洒了进来,暖暖的,也渐渐驱走了距离的怯意。
②
关于父母和子女,有一种说法是前世修来的或是孽或是福,又或者是两者的交合,从胸前飘着鲜艳的红领巾唱着‘我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的懵懂无畏,到相信宿命轮回的准中年女人;从只会用小脏手玩着面团,偷看母亲硬币到底是藏在哪个饺子里,戳烂一碗的饺子寻找,直到吃到呕吐积食,终于从牙缝间嘬出一枚硬币,还来不及收回委屈的泪水就被惊喜刺激出了笑容……一个个的情节串起来猝不及防的就击碎了假装了好久的坚强。
③
2017冬月初五——最后一个吃饺子的冬至……
从此也没了‘福饺’的牵挂……从那天哥拌弄饺子馅,我木然的和面揉面擀皮儿包好那63双饺子,按老家的习俗给母亲送了最后一顿饭后,这个她手把手教给我的技能就已经废了……
逃离一般的回到省城,一直假装母亲还在电话那头,只是因为琐事繁忙,只是因为我的不孝未拨通过号码,一切都没变,开始不敢看日历上的农历,害怕年关将至,像个任性的孩子似的相信那个已经飞的没影的红气球还在,只是没有掀开箱子寻找的勇气了,离箱子越近就越恐惧,日历上的数字就像是一根冰冷的绳子,你愿不愿意,它都拉着你一步步到了箱子跟前,无处遁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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