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班,天上下着淅淅沥沥的秋雨,我把车停在火车站的外面,点着了一支烟。
路上的车少的可怜,今天注定不是个跑活的好天,都说下雨天是睡觉天,这种天气出来的,要么是真的有急事,要么就是吃饱撑的,当然,还有我。
“咔咔…咔…咔…”口袋里的对讲机响了
“小铃子,小铃子,你那边儿怎么样了?”
是刘哥,我爸的发小,从小看着我长大,比我爸对我还好,这个工作就是他介绍的,有时候我都怀疑他才是我亲爹。
“刘哥,刘哥,这个鬼天气没人啊!早点下班吧!”
咦~好像喊的声音越大越没那么冷哩。
“小崽子!你又喊我刘哥,都说了要叫叔!老占我便宜,有意思吗你?!”
“刘哥,刘哥,我是个女同志,总叫我小崽子,有意思吗你?!”
反正叫了二十多年了,我才不改!倒是他,总把我当小子使唤,两个人总是因为称呼争来争去的,相持这么多年的战争,不还是没个结果,我还是叫他哥,他还是把我当儿子……
“小铃子,小铃子,不闹了,都半夜两点半了,我这边出口也没人,我过去找你吧!”
“好的,好的,刘哥你快点过来吧!”
低头看表,果然,都这个点了,这趟车都晚点一个多小时了,这要什么时候才能到啊?再等补觉的时间就要不够了。
雨停了,渐渐的起了层薄薄的雾,我又点了支烟,靠在车窗上等刘哥。
一会儿,一辆蓝色的出租车从薄雾中开出,缓缓在我前边的车位停了下来,车上下来一个一步三晃小胖子,没想到小胖子走到跟前,照着我脑门就是一个暴栗。
“一小丫头片子,抽什么烟?!”
说完往我车窗里扔了两个火腿肠,我揉着鼓包的脑门,白了他一眼。
“呦,这会儿子我是丫头了,抽烟怎么了,男人申请专利了?”
掐了烟,顺手撕开火腿肠啃起来。
“刘哥,什么时候走啊?”
“40了,再等等,3点还不来车咱就回去。不能白跑一趟不是?”
刘哥靠在我车上,自己点了一支烟,眯着眼抽着。
不知怎么回事,突然觉得沉默时候的刘哥给我一种陌生的感觉,他拧着眉毛,像是在想什么久远的事,有些沧桑神秘。我啃着火腿看着他静静地吐烟圈,心想还是笑着时候的刘哥有亲切感。这时,站内传来报站的声音,火车来了。
我急忙丢掉火腿肠,启动发动机。要来客了,今儿个晚上没白等。刘哥看着我笑了“小崽子,猴急啥?出站还有段时间呢。”说着用脚踩灭地上的烟头,朝着前面的车走去。又低头看了眼表,再过两个小时天就要亮了,干完最后一单睡觉去。前面传来车子启动的声音,心想刘哥还说我猴急,自己不也一样。
这时, 刘哥的车突然冲了出去,警示灯一闪一闪的亮着。好奇怪,一个乘客都没出来呢,他这是要去哪里?眼看着刘哥车子要开远了,我忙拿出对讲机:
“刘哥,刘哥,你要去哪儿?马上要来客了!”
没人回应。
“刘哥,刘哥,收到回答呀!!”
还是没人回应。
我有些懵了。车子只有故障靠边停车时,才应该开启警示灯来提醒后车,刘哥上路开什么警示灯啊,他这种老司机…不应该啊!况且,客还没接到呢!一定有问题,刚才应该跟上他的。手忙脚乱翻出手机,打了过去。
“嘟——嘟——”没人接。
刚要挂断,通了。
“刘哥,你什么情况啊?干嘛去啊!还开着警示灯上路,你是分多扣不完吗?客要到了,你还瞎跑什么玩意儿!”
对着手机就是一通教训,这要是平时他一定怒怼回来,可电话那头是良久的沉默……刘哥从来没有这样过,我慌了。难不成撞邪了?这时手机那头传来电流不稳的声音。
“滋……咔咔……滋……找…滋…到了…嘻…滋…”电话挂断了,剩下我一个人风中凌乱……靠!什么情况?那个尖锐的金属音是谁?刘哥?!抽烟也不至于把嗓子抽成这样啊!心里焦躁不安,莫不是……不敢再往下想,赶紧打通了老爸电话。
“喂~”是老爸迷糊的声音。
“爸!怎么办?刘哥好像撞邪了!”
“什么?!!”
我把事情经过跟老爸讲了一遍。他让我保持镇静,打开刘哥的定位。屏幕上显示刘哥的车子一直东拐西拐,有好几个死胡同都是直进直出的,好像不认识路一样。怎么办?要不要去追?
这时站里陆续出来了很多乘客,问我走不走,我烦躁的挥挥手
“不走,不走。”那些人骂骂咧咧的走去后面的出租车。
“和铃,和铃!说话啊!”老爸在手机那头吼着。
“啊?!哦!爸!刘哥的车七拐八拐的好像往南大寺的方向走了!”我急忙回道。
“南大寺……看来老刘还是清醒的。”
“啊?什么?”不懂老爸什么意思,清醒?清醒会有那~样的声音?
“没事,你来接我,咱们一起去。”
“好!”脚踩油门,向家冲去。
二十分钟后,到了小区口,老爸已经在那儿等我了。
手里攥着一个红绳,下面吊着个金铃铛,还没等我开口就递了过来。
“戴上。”
“这是什么呀?接过来晃着问道。咦~好像是个哑的,不会响。
“要是弄丢了,我把你打成残废!”
“……呃”乖乖戴到脖子上了车,真心觉得你是个后爹。
车子二十分钟后开到南大寺,远远的看到薄雾里停着一辆出租车,一明一暗的闪着警示灯。心里打着鼓,小心翼翼的挪过去,刘哥不要出什么事才好。挪到了车窗边上,猫着腰小心翼翼往里去瞅,没人!和老爸对视一眼,老爸开口:“进寺!”说着迈腿朝寺门走去,我也快步跟了上去。
大半夜的,寺门开着,门口的灯笼在雾气里发着悠悠的红光,值夜的和尚在门后的桌子上趴着有一下没一下的打着盹。可能听到我们的脚步声,睁开眼站了起来,朝着我们行了个佛礼。
“和施主”
咦~小和尚认识我?
“小师傅好”老爸回了个礼,我在后面也急忙跟着回了个礼。
“和施主,请到后殿。”
“好” 呃……看来他认识的是另一个和施主,话说老爸怎么认识这个小和尚的,小和尚也好像知道我们会来一样,带着疑惑跟在老爸后面进了殿。进门的一瞬间好像听到挂在胸前的哑铃“叮”的响了一声,低头将它拿起来晃了晃,不响啊!幻听了?兴许是太缺觉吧。
在小和尚的引领下我们来到了一个房间门口,门外就听到了响彻云霄呼噜声,推门进去看到呼噜声的主人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嘴角还挂着口水。心中的火一下子窜起来了,上去就是一个天马流星拳,拎着领子把他从床上拽起来。
“ 好你个刘老头!老娘担心你担心的要死,为了救你,有钞票都没赚!你倒好,躲到寺庙里补觉! ”刘哥被打的七荤八素懵懵噔噔的晃着脑袋,老爸上前把我拦了下来。“人没事就行了,别打了,你在这待会儿,我去和主持说点事。”我一听来了劲儿,主持你都认识!老爸,你到底有多少秘密!?
“我也去!”
“不行!”回答坚决而果断。
看着小和尚带着老爸出去了,我走到刘哥床前,两臂交叉环在胸前,用鼻孔对着他道:“哏!说说吧!”
“哎……”
刘哥看到我胸前的铃铛先是一顿,然后叹了口气坐起来。
虽然不知道什么情况,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两个老东西一定有事情瞒着我。
“你还记得昨天是什么日子吗?”
第一卷(完)
第二卷 阳中之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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