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长生,生于一九九三年。
大学毕业后,我在外地找了份工作,生活过得倒也平静。直到那天,大伯突然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我堂哥要结婚了。
我堂哥比我大一岁,从小体弱多病,他要结婚当然是好事,可问题是,我堂哥一个月前就已经死了!
死人怎么结婚?
接到电话时,我人都懵了,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想问大伯怎么回事,可他不愿意多说,只是让我回去一趟。
大伯平常对我很不错,见他受了刺激,我也有些不忍心,就请了几天假,想回老家陪陪他。
我老家在湖南,一个靠山的小村子,地方比较偏,交通不便,进村出村都得经过一座拱桥。
我到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晚上,村里比我想象的更安静,才七点左右,路上就看不到几个人了。因为我爸妈常年在外打工,家里基本没人,所以一回来我就去了大伯家。
大伯家里的灯是亮着的,刚进门,我就愣了一下。
因为我发现,堂屋里除了大伯外,还有一个女人。而且这女人我认识,是堂哥以前的女朋友,小月。
虽然她长得漂亮,但我对她没半点好感,甚至打心眼里厌恶。
记得一个多月前,她本来已经和堂哥定好日子准备结婚。可谁也没想到,就在婚礼的前几天,她竟然背着堂哥,和别的男人偷情!
就是因为撞破了这事,我堂哥受不了刺激,所以才会上吊自杀。
而且,在我堂哥葬礼那天,她一直没出现过。对这样一个女人,我看着就不爽。
见我进屋后,小月低着头,连看都不敢看我一眼。
反倒是大伯显得很高兴,拉着我坐下后,问我肚子饿不饿,最近过得怎么样。那笑容满面的模样,根本不像是经历了丧子之痛的人。
我有些奇怪,问大伯,堂哥结婚是怎么回事?
大伯笑了笑,说我过几天就知道了。
第二天早上,吃了东西,我正当打算睡个回笼觉时,突然听到三叔在外敲门,与其说敲,更像是砸。
砸得房门“碰碰”作响,一边砸,还一边大叫出事了。
我打开门一看,顿时吓了一跳。
我发现,三叔一张脸肿得特别厉害,眉角都在流血,手上还有大片淤青,看样子像被人揍过一样。
我十分惊讶,昨天看上去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成这模样了?
我问三叔出了什么事,三叔一脸焦急,说大伯发了疯,趁他不注意,揍了他一顿!
我有些懵了,一下没反应过来,大伯无缘无故揍三叔干嘛?
三叔也没解释太多,拉着我就跑。
等到了大伯家门口,我人都傻了。
我发现大伯居然跪在了地上,不停的抽自己耳光,打得特别用力,隔着老远都能听到“啪啪”的声音。
没几下,大伯的脸就肿了。
我叫了大伯一声,他完全没反应,就跪在地上自抽耳光,嘴里还念叨着什么,像是在认错一样。
最关键的是,他一直面无表情,看上去特别呆滞,抽耳光的时候,连眼皮都没跳一下。
看上去,就好像打得不是自己一样。
我感觉不对劲,立刻和三叔冲进院子,想制止大伯自残。
平常大伯身体也不算壮实,没多少力气,可那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力气大得吓人,我和三叔两人居然拉不住!
刚靠近大伯,就被他一下甩开,差点摔倒。
甩开我们后,大伯终于停了下来,我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见他脑袋砸在了地上,开始用力磕头。
最诡异的是,他磕头不用手支撑,跪在地上,光用脑袋砸地面。
砸得“碰碰”直响,特别用力,没几下,泥土地面都被砸得凹了下去。
我吓了一跳,冲上去就抱住大伯,可完全拉不住,他几乎是背着我继续磕头,加上三叔一个也没用!
很快,大伯的头就磕破了,血不停的流。
我慌了,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3
三叔也急得不行,让我先抗一会,然后立刻冲进堂屋里,开始翻找起来。三叔一松开,我一个人更是招架不住。大伯背着我,嗑了好几下后,突然停住了,接着开始用手抓地上的泥巴。
更可怕的是,抓完泥巴后,大伯直接往嘴里送,还不停的咀嚼,像是吃什么美味一样。
我吓得不行,这东西吃进去还不得死人?
我拼了命的阻止,可没有半点效果,大伯的力气大得吓人。
泥巴中混杂着石头,被他嚼得嘎嘣直响,连牙都崩掉了。血水混着泥土,从嘴角边缘流了出来。
我又慌又急,我连忙向三叔呼救,这个时候,三叔终于冲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条大麻绳。
我和三叔一合力,用绳索围着大伯转了几圈,然后像牛拉车一样,将大伯拉到院中的一棵大树旁,将他捆在了树上。
就这么会功夫,我累得气喘吁吁,手脚都有些发软。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哪怕是被绑着,大伯也在挣扎,还拿后脑勺撞树,震得树叶都开始往下落。
那不安生的劲儿,看得我干着急,一个劲的问三叔怎么办。
想了想后,三叔突然冲进灶房,拿了把菜刀出来,然后从鸡笼里抓出一只大公鸡。
二话不说,直接一刀抹在鸡脖子上。
那彪出来的鲜血,直接喷在大伯脸上。
被鸡血一喷,大伯脸上顿时发出“啧啧”的声音,还伴随着一阵白烟升腾而起。给我的感觉,就好像烧红的烙铁,突然放进冷水中一样。
很快,大伯神情就变得痛苦起来,挣扎的动作也渐渐停止,最后脑袋一偏,直接昏睡过去。
三叔这一手,看得我目瞪口呆。
我惊疑不定的看着三叔,问他怎么回事,大伯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三叔抹了把汗,说:“长生啊,你大伯是发了疯病,最近村里不太平,出了不少事。像他这种情况的人,还有几个,不过现在基本都已经离村了。我也没想到,这事会突然轮到你大伯身上。”
“什么疯病?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会突然发疯?”我更加疑惑了。
三叔神色有些复杂:“疯病只是好听的说法,这种事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很多人都说,是你堂哥死得冤,每隔几天都会在村里闹腾,就因为这事,现在整个村子都被弄得人心惶惶。而你大伯的这种情况,通俗点说就是撞邪!”
撞邪?
我愣了一下,对三叔这话,多少有些难以接受。但从大伯的情况来看,似乎并没有更好的解释。
以前就听爷爷说过,雄鸡血属阳,能趋吉避凶,刚才一见,确实有点效果。
难不成,真像三叔说的那样,大伯是撞了邪?
虽然厌恶大伯昨晚干的那事,但看他血流满面的模样,我多少有些不忍心,毕竟以前大伯对我非常不错。
我问三叔现在该怎么办,大伯会不会一直这样?
三叔摇摇头,说他也不知道,得去后山请瞎子婆婆看看。
听到瞎子婆婆这个名字,我打心眼里害怕。瞎子婆婆是村里的神婆,早年文革时期,因为信封牛鬼蛇神,被红卫兵斗瞎了双眼。
从那以后,她就一直待在后山。
后来听人说,当年批斗过她的人,不出一年时间,一个个先后惨死。
小时候,爷爷还经常跟我说,千万别到后山乱跑,要不然会被瞎子婆婆抓去吃掉。虽然是吓唬小孩子的话,但也可以看出,村里人对瞎子婆婆特别敬畏。
平常不是谁家孩子犯了病,也没几个愿意去后山找瞎子婆婆。
大伯出了事,眼下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找瞎子婆婆试试。
我们村的地形几乎是三面环山,唯一的出口在村头,由一座拱桥作为进出口。而村尾也有一条路,直通后山,瞎子婆婆就住在后山之中。
好在离得不算远,也就一个小时的样子,瞎子婆婆拄着拐杖,跟着三叔走进了大伯家的院子。
不得不说,瞎子婆婆长得有点吓人,她全身瘦成了皮包骨,一张脸,就好像骷髅头上贴了一层树皮,而且还是皱巴巴的那种。
最恐怖的是,她眼球被挖掉了,只剩下两个黑黑的肉洞。
光是看一眼,我都感觉不自然。
一进院门,瞎子婆婆脸色立刻变了:“我老婆子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煞气,这事麻烦勒!你们几个到底搞了么得事哦?”
三叔脸色特别难看,也没敢隐瞒,将村里发生的一些事,简单的说了一遍。
听完后,瞎子婆婆立刻沉默了,满是褶皱的脸皮抖个不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好一会,瞎子婆婆才示意我们准备香烛纸钱,带她去坟地先看看情况。
三叔也没敢多说,立刻开始去准备。
我们村的坟地是一个小山坡,过世的人基本都会葬在这,我表哥也不例外。村里人都说,在我表哥下葬那天出了很多怪事,棺材抬不动,无缘无故刮大风什么的。
那天我正巧不在,真假我也不清楚。
因为瞎子婆婆腿脚不便,扶着她走山路也不容易,平常十多分钟的路,走了将近一小时。
到了表哥坟前,我才发现不对劲,表哥已经下葬一个月了,可他坟头上,竟然杂草不生!
山里野花野草生长的快,有土有水,几天就能窜起来,可一个多月了,表哥的坟头依旧光秃秃的一片,看不到一根杂草,这明显不对劲。
这个时候,我发现瞎子婆婆脸色也很难看,一直皱着眉头,眼眶的皮跳个不停,看上去十分紧张。
一见瞎子婆婆这模样,我和三叔也忐忑得不行。
难不成,表哥的坟真有问题?
瞎子婆婆在坟前站了一会后,示意我们烧纸钱,祭拜一下表哥。
本来这也没什么,可在三叔点香火的时候,却出了点问题。三支香,就好像沾了水一样,在打火机上烧了半天也点不燃。
香都烧黑了,也看不到火星,只有一阵青烟升腾而起。
我问三叔怎么了,他没说话,立马换了三只香,重新点火。烧了半天,青烟冒个不停,可情况还是一样,依旧点不着。
三叔急得开始冒冷汗,打火机的金属盖都烧得发红。
过了好一会,火苗总算亮了起来。看到这里,三叔终于松了口气。怕火苗不够,三叔愣是等香燃开了才松开打火机。
“长生,看来是香的质量问题……”
三叔笑了笑,一句话没说完,他的笑容立刻僵硬。不光是他,连我也傻眼了。
因为我发现,前几秒还烧得好好的香,突然“磁”的一声,瞬间熄灭!
那种感觉,就好像突然被人扔进水中一样。
香点不燃也就算了,可以解释质量有问题,可点燃之后,又突然熄灭,这种情况显然不正常。
我和表哥慌得不行,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瞎子婆婆也阴沉着一张脸,指着我说了一句:“你来!”
虽然感觉不对劲,但我也没什么办法,只能按照瞎子婆婆说得办。我重新拿了三支香,开始点火。
那一刻,我手不自觉的开始颤抖,紧张得厉害。
火焰烧在香上,伴随着细微的“兹兹”声,一阵青烟冒起,香突然亮了!
过程出奇的顺利,甚至比普通情况下,更加易燃。
我有些懵,一下没反应过来。
三叔抹了把汗,惊喜的叫了两声:“亮了亮了,终于亮了!”
相比于三叔的惊喜,我却高兴不起来,因为我很快就发现有些不对劲。
因为香燃得太顺利了,准确来说,是烧得太快,快到了一种不正常的地步。平常的香,亮了之后,火光会变暗,可我手中的香不同,一直处于十分明亮的状态。
那种感觉,就好像有人在用力吹气一样。
几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迅速燃烧。最诡异的是,三支香燃烧的速度不一样,两只烧得特别快,另外一只相对慢了许多。
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原本三只同样长度的香,此刻却变成了两短一长!
那一刻,瞎子婆婆脸色大变,身体都开始发抖,模样说不出的惊恐。
“人忌三长两短,香忌两短一长,大煞!大煞啊!”
一句话说完,瞎子婆婆吓得转身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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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山路不好走,加上跑得太急,瞎子婆婆还摔了一跤。
我和三叔也吓了一跳,连忙将瞎子婆婆扶起来,那一刻,我能清晰的感觉到,瞎子婆婆的身体都在颤抖。
站起来后,瞎子婆婆一个劲的大叫快走,眼眶上的皮疯狂跳动,模样十分恐惧。
这时,四周突然刮起一阵大风,吹得纸钱乱飞。被风一吹,我莫名打了个寒颤。
眼见情况不对劲,我和三叔没敢久留,几乎是驾着瞎子婆婆,一溜烟的就跑离了坟山堆。被我们驾着,瞎子婆婆双腿还在空中乱蹬,嘴里不停的催促我们快跑。
狂奔下山,一路急行,等到了大伯家,我们几个才松了口气。
我问瞎子婆婆怎么了,为什么香会烧成一长两短的模样?
瞎子婆婆哆嗦着嘴皮子,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这件事太凶险哒,我老婆子收拾不了,你们另外找人勒!”
说着,瞎子婆婆拄着拐杖,就要往外走。
一这模样,我和三叔立刻慌了,连忙拉住瞎子婆婆,一个劲的求她救命。
求着求着,三叔最后都跪下了。
瞎子婆婆又是摇头又是叹气,沉默了好久才说:“不是我老婆子不帮你们,是那个东西不打算放过你们勒,要是你兄弟能熬过今天晚上,那还有一线希望,要是熬不过,你们就准备后事吧。”
我和三叔吓得不行,连忙问瞎子婆婆,有什么办法能熬过今晚。
瞎子婆婆叹了口气,指了指捆在树上的大伯,示意我们先把大伯抬进屋。
等我和三叔出来的时候,就发现瞎子婆婆从布袋里翻出了两样东西。
一样是红色的蜡烛,另一样则是一袋子黄豆。
瞎子婆婆指着蜡烛说:“晚上十二点的时候,把蜡烛点燃,你们两个一人拿一只,分别守在前面和后门。注意蜡烛的火苗,当火苗不正常跳动的时候勒,你们就撒一把黄豆出去。到时候,不管听到什么见到什么,都不能慌,一定要死守在门口,保证蜡烛不能熄灭。只要能熬到天亮,他的命就算包住勒……”
我吞了吞口水,说如果蜡烛中途熄灭了呢?
瞎子婆婆咧着嘴,露出一口黑牙:“蜡烛一灭,你们就挡不住勒,到时候有多远就跑多远!”
一听这话,我顿时紧张了起来。
这时,瞎子婆婆从口袋里抓出一把黑灰,然后伸手在我和三叔脸上抹了起来,分别抹在了额头、鼻尖与下巴。
我有些奇怪,问瞎子婆婆这是什么意思。
瞎子婆婆说:“这是锅底灰,晚上的时候,希望灶君能保佑你们两个勒。”
说完之后,瞎子婆婆转身就走,留都留不住,走之前还说,如果能熬过今晚再去找她。如果熬不过,她留下也没什么用。
三叔虽然脸色很难看,但也没说什么。
不管这办法有没有用,至少多了一点盼头。瞎子婆婆走后,我和三叔吃了点东西,就开始做准备。
以前我不怎么相信鬼神之说,但经过这两天的怪事,我发现,事情越来越不对劲。
我一直很疑惑,为什么大伯会突然变成这样,难道真是表哥的鬼魂在作祟?不然很难解释,刚才发生的事。
但问题是,除了大伯外,村里还有人撞邪,而且还在大伯之前。
如果真是因为大伯和小月的奸情报复,表哥似乎没必要找别人麻烦,这点,我一直想不通。
还有,小月去哪了?之前不是一直和大伯在一起吗?为什么大伯出了事,她人却不见了?
想到这里,我就感觉思绪一团糟,太多的疑惑想不通,但眼下,大伯的情况又很危急,所以想太多也没用,只能帮大伯熬过今晚再说。
太阳很快落山,当天色逐渐变暗时,我和三叔按照瞎子婆婆的交代开始守门。
我守在前门口,三叔守在后门口,咱俩都看不到对方的情况。
天色越来越黑,我也开始紧张了起来。要说不害怕,那是假的,这两天经历的事太过诡异,已经打破了我的认知。
特别是坐在门口,被冷风一吹,我鸡皮疙瘩都开始往外冒。
晚上九点左右时,路上已经看不到任何人影。
要是以往,这个时候村里还挺热闹的,可现在整个村子出奇的安静。
各家各户都早早的熄了灯,看不到一点光亮,别说人声,连只狗叫声都听不到。
非常的安静,安静得让我浑身不自在。
为了大伯的安全,我只能大着胆子守在门口。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我的心情也越来越紧张。
在月光的照射下,屋前的大树,经过晚风的吹动,折射在地上的影子张牙舞爪的,看上去还有几分恐怖。
我傻傻的坐在门口,看着四周漆黑一片的夜色,心里忐忑得不行,总感觉里面藏着什么东西一样。特别是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让我汗毛都立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感觉周边的温度越来越低,寒风往衣领里一灌,冻得我直哆嗦。
在这种压抑的气氛中,我终于熬到了十二点。
时间一到,在心里模拟了无数遍的我,立刻开始点蜡烛。
可没想到,这个时候却出了问题。
之前还好好的打火机,现在却打不着火,我反复按了好几下,只能看到一点电火闪过,怎么都打不着。
我有些急,越急就越慌,越慌就越打不着。
眼看着超过了时间,蜡烛还没点燃,我紧张得不行。
这个时候,我突然打了个冷战,感觉脖子后面有些发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我背后吹气一样。
我慌了,不停的按打火机。
气息越来越冷,刺得我汗毛都立了起来。夜风响起,像是尖叫一样。
我能清楚的感到背后多了点什么东西,一瞬间,我冷汗都冒了出来。
我没敢回头,不停的拨动打火机。周边寒意越来越重,在我感觉有东西快碰触到我时,打火机“蓬”的一下亮了。
我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将蜡烛点燃。
也就在蜡烛点燃的那一刻,寒意瞬间消散大半,我也长长呼了口气。
蜡烛的光亮,多少让我找到了一点安全感。那种感觉,就好像劫后余生一样。
不过这种情况并没有持续多久,几分钟后,蜡烛的火苗开始跳动起来,忽明忽暗的。与火苗伴随着的,还有迅速下降的温度。
想到瞎子婆婆说的话,我立刻抓出一把黄豆,向外撒了出去。
说来也怪,黄豆一撒,火苗立刻恢复了正常,温度也很快升了上去。
越是这样,我心里越慌,因为这代表着,真有什么东西存在。
撒了黄豆后,没持续多久,火苗又变得忽明忽暗,温度也开始下降。
我又撒了把黄豆,情况这才有所好转。
如此反复,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渐渐地,我也适应了一些。
我发现,只要蜡烛不灭,那个东西就不能把我怎么样。
而且从蜡烛长度来看,足够烧到天亮,加上黄豆也准备得够多,基本用不完。
这样一想,我也镇定了不少。
不知过了多久,我突然听到有人在呼救。
“长生,救我……长生,快来救我……”
我侧耳倾听了一下,是三叔!
声音听上去很慌张,像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我吓了一跳,顾不了那么多,拿着蜡烛就冲到了后门。
到后门一看,我顿时就愣住了。
三叔没事,一脸平静的坐在后门,手指还在那挖鼻孔。见我出现,三叔还一副很诧异的模样看着我,问我过来干嘛?
我有些懵了,说不是你叫我过来的吗?
三叔脸色一僵,说:“你别开玩笑,我哪有叫你,刚才我一直坐在这,什么话都没说过,你是不是听错了?”
我皱了皱眉,有些疑惑,刚才三叔叫了我好几声,在这种安静的情况下,我不可能会听错。
而且,这里就我和三叔两人,如果刚才不是他说话,那……又是谁?
想到这里,我浑身一颤,冷汗“刷”的一下就冒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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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瞬间,一个恐怖的念头浮现在脑海中。那一刻,我眼皮不自觉的开始跳动。
见我神情不对劲,三叔问我怎么了。我张了张嘴,愣是没敢告诉他真相,就说刚才可能听错了。
三叔脸色古怪,让我不要乱跑,好好的守住前门,不管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别理会。
我点点头,连忙跑回前门继续守着。
幸运的是,好在门还关着,没出什么大事。
只是想到刚才那个声音,我总感觉心里瘆的慌。要不是屋里的人是我大伯,我说什么也不敢待在这了。
回到前门没多久,蜡烛火苗又开始跳动起来,忽明忽暗的,很快,温度也开始下降。
我下意识一伸手,就想从袋子里抓把黄豆出来。
可当我伸手一模,我发现里面什么也没有。
我懵了,拿着蜡烛找了半天,一大袋黄豆居然全没了!
这个时候,火苗跳动得更加激烈了,四周温度徒然下降,冻得我浑身一颤。
看着空空如也的袋子,我瞬间恍然。
原来,那个声音骗我过去,不单单是为了吓我,而是……
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时,火苗“蓬”的一下拉得老长,差点把我眉毛烧着。甚至于,我可以清楚的看到,火苗已经离开了烛芯,足有两厘米远。
在拉长之后,火苗又骤然下压,烧得蜡烛迅速融化。
接着,火苗以一种诡异的弧度开始向左倾斜,几乎都成了水平,就好像有人在向左侧吹气一样。这还没完,火苗左侧倾斜之后,很快又向右侧倾斜,情况说不出的诡异。
短短几秒时间,火苗越来越弱。
我慌了,连忙向后门跑去,一边跑一边叫三叔救命。可奇怪的是,不管我怎么叫,三叔都没回应。等我跑到后门一看,发现三叔竟然失踪了!
我大喊了几声,没有半点回应。我吓得不行,都这个点了,就算要跑去拉屎,也得给我交代一声吧。
正当我惊异不定时,一阵阴风刮来,刺得我浑身一哆嗦。
与此同时,我手中蜡烛也“噗”的一声,突然熄灭!
看着烛芯上渐渐消失的红点,我顿时就傻眼了。
火苗一灭,四周温度急速下降,接着,我就感到脖子后面有些发冷,刺得我汗毛都立了起来。我可以明显的感觉到,背后有什么东西在向我靠近。
那一刻,我突然想到瞎子婆婆说的话,当蜡烛熄灭时,有多远跑多远……
我再也忍受不了恐惧,大叫一声,撒开丫子就跑。
我这一跑,四周突然狂风大作,吹得大树枝叶摇摆不定,一阵阵呼啸声,像鬼哭狼嚎一样。我哪见过这阵仗,一溜烟就冲出了院子。
隐约间,我似乎听到有人在叫我名字。
当时我慌得不行,耳边都是大风呼啸的声音,哪顾得了那么多,就死命的往前跑,两条腿跟撞了马达似的狂蹬地面,我从来想过,自己能跑这么快。
就在这时,我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瞬间摔了个狗吃屎,撞得我头昏眼光,鼻子生疼。我伸手一抹,好家伙,鼻血都给嗑出来了。
就这么摔一跤的功夫,身后脚步声逼近,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一只手就抓出了我肩膀。
我吓得眼一闭,大叫堂哥你别害我,你的死不关我的事,你想要什么我都烧给你,千万别找我麻烦。
“臭小子,你胡说什么!看清楚我是谁!”
一股力道将我翻了过来,我眯着眼一看,发现竟然是三叔。
我松了口气,说三叔你干嘛追我,好端端的差点被你吓死。
“你小子不跑,我会追你?刚才莫名其妙就见你大喊大叫,还以为你出了事,本来叫住你问问,没想到你小子越叫越跑,我怕你出事,所以才追过来的!”
说到一半,三叔突然愣了一下,指着我的脸说:“长生,你脸上的锅底灰怎么没了?”
不会吧?
我下意识在脸上抹了一把,发现除了鼻血外,手上并没有锅底灰的黑色痕迹。
我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刚才摔了一跤就成这样了。
三叔皱了皱眉,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突然一变。
“坏了!大哥出事了!”
三叔惊呼一声,转身就往回跑,我连忙跟上。走之前我还向地上看了一眼,发现地面很平整,并没有看到树枝石头之类的东西。等再次回到大伯家时,三叔猛地一脚将门踹开。
冲进去一看,整个屋子已经空无一人。被绑在床上的大伯,竟然失踪了!
那一刻,三叔脸色十分难看:“真是个狡猾的东西,我们都被他骗了!”
我慌了,说现在该怎么办,大伯会不会出事?
三叔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明天先找瞎子婆婆问问情况,看有没有挽回的余地。
我没多问,只是心里挺不舒服的,刚才要不是我胆子太小,恐怕也不会出这事。这个时候,我突然感觉脚上有些发痒,就抓了几下,没想到越抓越痒。
我拉起裤脚一看,眼皮顿时跳了起来。
我发现,在我脚踝的位置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漆黑的手掌印。我擦了几下,手掌印根本擦不掉,就好像纹在了皮肤里面,一碰它,还有点火辣辣的感觉。
我有些慌了,问三叔这是什么?
三叔一见,脸色立刻变了,问我这黑手印什么时候出现的?
我说我也不知道,刚才感觉有些痒,撩开裤脚一看,就有这玩意了,怎么了?
三叔皱着眉,阴沉着脸说:“长生,这黑手印你大伯身上也有一个。不光是你大伯,之前村里发了疯病的那些人中,都有一个同样的黑手印!”
我吞了吞口水:“你的意思是说,我会像大伯他们一样?”
三叔摇摇头:“我也不清楚,明天去找瞎子婆婆问问。要是能解决自然最好,要是解决不了,你就离开村子,走得越远越好,再也别回来!”
见三叔神情凝重,我心里多少有些不安,只能点头答应,毕竟这关乎我的小命。
因为大伯的事,我一晚没睡,第二天早上,吃了点东西后,我和三叔就出了门,想去后山找瞎子婆婆帮忙。
没想到走到半路时,突然看到刘木匠屋门前围了不少人,隔着老远,就能听到里面有大喊大叫的声音。
我和三叔靠过去一看,就见到刘木匠浑身是血的躺在堂屋里,脸色白得跟纸一样,那模样,也就剩一口气了。
而刘木匠的儿子,正拿着一把菜刀,和几个拿着棍棒的青壮年对峙,那几人我都认识,都是刘木匠家的亲戚。刘木匠的儿子满手是血,神色慌张的靠在墙角,因为手上有刀,几名青壮年也不敢靠近。
一见这情况,我惊骇莫名。从现场看上去,似乎是刘木匠的儿子,把自己老子给砍了。
儿子砍老子,这事我还是第一次见。
相比于我的疑惑,三叔更直接,拉住人群中的村长,就问怎么回事。
村长叹了口气:“这事说来玄乎,一大早我就听到刘木匠家里有吵架的声音,等我赶过来一看,就见到他儿子正拿着把菜刀,追着他砍,嘴里还一直叫骂刘木匠是个禽兽!”
“怎么会这样?”三叔问。
村长向屋里看了一眼,小声说:“听说啊,是刘木匠昨天晚上色胆包天,爬到自己儿子床上,把正在睡熟的儿媳妇扒光后,给侮辱了!而且,还是当着自己儿子的面!”
一听这话,我人都傻了,平常刘木匠挺老实的一个人,怎么会干出这种事?
最大的问题是,还当着自己儿子的面?这事怎么当面做?
被我一问,村长摇头表示不清楚,他也是听说的。
这时,奄奄一息的刘木匠被人用木板抬了出来,村民自动让开了一条路。
刘木匠身上至少被砍了十几刀,血还在流,看上子活不了多久了。当刘木匠经过我身边时,他放在木板上的手,突然软趴趴的掉了下来。
手一掉,他衣袖也顺势被拉起,露出了手腕。看到他手腕的那刻,我眼皮一跳,一股不安的感觉袭上心头。
因为我发现,在刘木匠手腕上,竟然有一个漆黑的手掌印!
而且这手印,和我脚上的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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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头仔细看了一眼,发现不光是刘木匠,连他儿子手上,也有一个同样的黑手印!
看到这里,我终于意识到事情越来越不对劲了。很明显,刘木匠侮辱自己儿媳这事,其中肯定有说法。
三叔也注意到了这点,脸色不太好看。现在我们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将希望放在瞎子婆婆身上,在刘木匠家门口待了片刻后,我和三叔就去了后山。
在后山的羊肠小道上,七弯八拐,走了大概二十分钟的样子,终于看到了一座木屋。木屋整体有些倾斜,看上去有些年头了,我怀疑一阵大风都能将木屋刮倒。
说实话,我没想到瞎子婆婆居然住在这种地方。木屋不大,分了三间,中间是堂屋,左侧是卧室,右侧是厨房。
木屋里面没有打水泥,更没有贴地板砖,就是一层踩得很结实的泥土,凹凸不平的。让我感觉奇怪的是,木屋的每个门槛都特别高,足有三十公分往上。
刚进门,我就看到瞎子婆婆跪在地上,手上还拿着三根香,似乎在祭拜着什么。
在瞎子婆婆生前摆着一个黑色木桌,桌子上只有两样东西,一个老旧的香炉,另一个是一张类似照片的东西。因为上面盖了一层黑布,所以看不清到底是谁的照片。
我们也没敢打扰瞎子婆婆,一直静静的等着。
瞎子婆婆拜了拜后,将香插进了香炉,最后才转过身,盯着我们说:“你们两个,又来搞么的勒?”
三叔也没废话,将昨晚和今早刘木匠的事,全都说了出来。
听完后,瞎子婆婆顿时皱起了眉头,原本就跟树皮一样的脸,这样一皱眉,更显恐怖。特别是那双没有眼球的眼睛,每次看到,我都有些不自然。
瞎子婆婆拄着拐杖,在堂屋里来回走了片刻,才叹了口气说:“这件事越来越麻烦勒!那个东西现在不光光是报复你们,他连整个村子都不打算放过!你们呀,到底搞了么得丧尽天良的事勒?”
一听这话,我吓得眼皮直跳,连整个村子也不放过,看来事情比我想象的更严重。
三叔也有些慌,连忙问瞎子婆婆有没有办法化解。
瞎子婆婆用力跺着拐杖,好半天才说:“那个娃是婚前自杀的,怨气太大,要想化解他的怨气,只有一个办法,让他重新结一次婚,等他了却心愿,事情才有转机。”
结婚?堂哥死了还怎么结婚?
我一下没反应过来,因为这句话已经不是我第一次听到了,大伯叫我回村时,也是以堂哥结婚为理由。当时我就很奇怪,只是一直没机会问而已。
现在一听,我立刻问出了心中疑惑。
“是结阴亲!”
三叔看了我一眼,解释说:“那是很久以前的习俗了,死人的事活人办,为了避免死人在下面过得孤单,有条件的都会找人结阴亲。新人是棺材,洞房是坟墓。只是,这附近似乎没有合适的对象?”
最后一句,三叔是对着瞎子婆婆说的。
瞎子婆婆叹了口气:“有也没用勒,必须找个活人来结阴亲。方式还得变一变,因为那个坟煞气太大哒,我是不敢动勒,谁动谁死!”
三叔脸色一变:“那该怎么办?”
“找个男娃,替那个东西结阴亲!”
说着,瞎子婆婆将头转向了我,虽然她没眼珠,但我能感觉她在盯着我看,直看得我头皮发麻,瞎子婆婆才开口说:“女方我可以帮忙找人,不过男方,就得你们出个人勒,最好是没破身的童子,与死者有血缘关系的那种。”
我眼皮一跳,这不摆明拿我顶缸吗?
我爷爷就三个儿子,大伯三叔外加我爸。三叔没结婚,膝下没有子嗣,大伯的儿子更不用说,现在就只剩我一个了,好巧不巧的是,我还没破身。
没等我回话,三叔就拒绝了:“不行,我不能让长生冒险!”
瞎子婆婆叹了口气:“那就没办法勒,如果消除不了那东西的怨气,要不了多久,村子里的人都要死!”
我有些不信,说我们完全可以逃出村子。
瞎子婆婆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黑牙:“娃儿,不是我吓唬你,要不了三天,你脚下的东西就能把你弄死勒!你要是不信,可以跑出去试试。”
我吓得一激灵,连退几步。
三叔刚才没说我黑手印的事,瞎子婆婆怎么知道?
没理会我的惊讶,瞎子婆婆拄着拐杖,又走到香炉前跪了下来,开始对着盖着黑布的照片祭拜。那时我才发现,就这么一会的功夫,香炉中的香竟然烧完了!
三叔没有多说,拉着我就走,走之前,瞎子婆婆还说了一句话,让我早点做决定,不能超过明晚,要不然整个村子都会遭劫。
瞎子婆婆这话说得我心里沉甸甸的,回去的路上,我问三叔,瞎子婆婆说的是不是真话。
三叔没说话,只是点点头,脸色十分难看。
我心里也像压了一块石头一样,特别不舒服。我怎么也没想到,会有这么重的胆子落在我肩头,英雄这玩意对我太陌生,我的理念是好死不如赖活着。
如果有的选,我现在就会落荒而逃。但我不能,且不说我已经中了招,性命堪忧,光是三叔和大伯两人,我就放心不下。从小,三叔和大伯就对我特别好,跟亲儿子一样。
这份情我一直记在心里,人心都是肉长的,让我放弃他们的生命,我肯定做不到。虽然大伯做的那件事,让我很愤怒,但到了关乎性命的时候,我才发现,我还是恨不起来了。
或者说,我不愿意接受这件事,因为从心底,我更愿意相信大伯是无辜的。
想到这里,我十分憋屈。
堂哥啊堂哥,你人都死了,就算有再大的冤屈,没必要害人性命吧?
下山后,我和三叔在家待了一整天,都在不停的想办法,可不管怎么想,还是没有一点突破。反倒是村里,发生的怪事越来越多,经常有听到有人在外大呼小叫。
不是这家有人发了疯,就是那家撞了邪,我出去看过几次,发现那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点,黑手印!
只要刻上了黑手印,就好像打了标签一样,注定逃不过发疯撞邪的命运。
看着脚上越来越黑的手印,我的心也更加沉重。
以前只有两三户出事,村民还能抱着侥幸的心里,但现在这种怪事频繁发生,是个人都知道事情大条了,也就半天时间,村子被诅咒的传言就散布开来。
在村长的吆喝下,各家各户都开始收拾东西,打算离开村子,离开这块邪地。不肯走的,只有几户独居老人而已,老了,走不动了,也就不愿意走了。
毕竟,这是家的地方。
村长也来劝过我们,三叔没说话,我也没回应。虽然很想他们能平安离开,但我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
我们村三面环山,出去的路只有一条,而且还要经过一座拱桥。下午的时候,村民们开始相继离开,也许是日子不对,天上不知不觉,已布满了乌云,风也开始渐渐刮了起来。
因为好奇,我目送村民离开。
一开始还好好的,可渐渐的,我就发现不对劲,因为很多走出去的村民,没多久就回来了。而且脸色特别难看,像是受到了惊吓,问他们也不说话。
我心下疑惑,就向村口走去,等到了村口,就发现拱桥那边围满了人。
我靠近一看,顿时倒抽一口冷气。
我发现,在村口拱桥上,竟然跪了一批人!
这些人有男有女,一字排开,跪在拱桥中间,将村民出路都给封死了,没有一个人敢靠近桥头。
最让我震撼的是,跪在桥上的这些人,正是前段时间离村的那几户!
他们每个人神情都特别呆滞,额头沾满鲜血,不停的对着村子的方向磕头。而且姿势非常奇怪,将双手负在背后,只用脑袋砸地面,砸得鲜血淋漓。
可他们的表情却一直没有变化,跟木偶一样。
一边用力磕头,嘴里还重复念叨着一句话:走不了……都得死……走不了……都得死……
7
面对这种诡异的场景,我只感觉后背一阵发凉。
逃出去的人,现在都回来了,而且还成了这幅模样,难不成,真的像瞎子婆婆说的那样,整个村子都会遭劫?
想到这里,我莫名有些心慌。
不光是我害怕,围观的村民更是不堪,大多数人都吓得脸色苍白,心里素质差点的更是瘫坐在地,开始嚎啕大哭。有些人则怕惹祸上身,纷纷逃回了家。
这种情况,持续到太阳落山,整个过程中没有一个人敢靠近。
当太阳落山后,跪在桥上的那批人终于停了下来,然后慢慢站起,转过身,一步一步,四肢僵硬的向村外走去。走的时候,嘴里依旧重复着那句话:走不了……都得死……
目送着那批人离开,却没有一个人敢上桥。桥上那触目惊心的血迹,十分有冲击力。
不知不觉天已经暗了下来,风也刮得更厉害了。
虽然刚才情况诡异,但村里不乏胆大的人,有两兄弟不信邪,吞着口水,大包小包的就走上了桥。走得很慢,很轻,生怕会出什么事一样。
所以村民也都眼巴巴的看着,最后,两兄弟平安过桥,一点事也没有,看到这种情况,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两兄弟过去后,显得很兴奋,不停的对我们这边招手,示意村民跟着过去。
在这两兄弟的吆喝下,又有几户人家先后走了过去。剩下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多少有些犹豫。现在天色已晚,眼看着就要下雨,再加上山路不好走,所以大部分人选择了放弃,度过今晚再说。
当然,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想观望一下情况,让前面几户人家先冒险。
正是因为这种心理,村民们反而躲过了一劫。
因为在第二天早上,大雨过后,那些撞邪的人又回来了。和昨天同样的情况,一出现就跪在桥中间,不停的磕头,不停的重复着那句话。唯一不同的地方是,昨天还只是一排人。
而今天,已经是两排。
在第一排身后跪着的,赫然是昨晚离村的人!
他们,最终还是没跑掉,沦为了众多木偶当中的一员,每个人表情都十分呆滞,不停的重复磕头动作,看上去像是赎罪一样。嘴里念叨着的话,更是让人绝望。
最重要的是,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有一个黑手印!
这个黑手印,就好像死神的印章一样,凡是这黑手印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这消息一传出来,村子立刻炸开了锅,一时间闹得人心惶惶,再也没人敢靠近那座桥。
因为这事,我最后一次侥幸,都被击打得支离破碎。瞎子婆婆没说错,现在事情已经不受控制,逃跑的办法根本行不通,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按照瞎子婆婆所说,结阴亲,完成堂哥的心愿,消除他的怨气。
只是我一直很奇怪,为什么表哥会有这么大的怨气,非得让全村人陪葬。从这点来看,似乎有点解释不了,我突然有种感觉,堂哥的死,似乎另有隐情。
至于具体原因,我也不清楚,也没时间多考虑,只能先结阴亲,消除堂哥的怨气再说。
虽然这事有危险,但这关乎我自己的小命,所以只能冒险一试。
我将决定一说,三叔并没有反对,只是叹了口气,说了句让我等等后就离开了。
大概半小时左右,三叔就回来了,手上还提着一只大公鸡。
三叔将公鸡交给我抱着,然后还拿出了一根红绳,绑住了公鸡的爪子,红绳的另一头,则系在了我大拇指上。
我有些奇怪,问三叔这是什么意思,将我和公鸡用红绳连起来干嘛?
三叔一脸认真的看着我:“长生,接下来我跟你说的话,你要认真听着,因为这关乎到你的性命。结阴亲可不是开玩笑的事,而且,我也不太相信那个瞎婆子!”
我很惊讶,说怎么了,瞎子婆婆不是在帮我们吗?
三叔摇摇头:“如果你相信三叔,就不要问那么多,按照我说的去办就行,你爸妈帮我太多太多,我绝对不能让你出事。”
看三叔说得这么认真,我只能点头答应。这一刻,我突然发现,三叔好像变了很多。
见我答应后,三叔指着大公鸡说:“长生,今天晚上结阴亲的时候,不管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要抱着这只大公鸡。如果听到鸡鸣,就立刻拜堂,一刻不要耽搁。鸡鸣第二声,你才能入洞房。”
说到这里,三叔突然拿出一个稻草人,递给了我。
稻草人也就巴掌大小,背面还贴着一张纸,上面写的是我名字,以及出生年月日,也就是俗称的生辰八字。
我特别奇怪,问三叔这稻草人用来干嘛?
三叔指着稻草人说:“当你听到第三声鸡鸣声,将这个草人放在枕头下面。记住,整个过程中,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能开口说话,如果能熬到天亮自然最好,如果熬不到,当第四声鸡鸣响起时,一定要立刻躲到床下!直到天亮才能出来!”
我有些好奇,说:“如果听到第五声鸡鸣呢?”
三叔摇头说:“应该不会,这种情况很少发生,你最好祈祷不要遇到。”
我吞了吞口水,说万一遇到了呢?
一听这话,三叔脸色立刻变得凝重奇怪:“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听到第五声鸡鸣,那么只管跑!有多快跑多快,千万别回头!”
三叔这话吓得我眼皮直跳,这还没开始,我人就虚了一半。
虚归虚,但阴亲还得结,这可关乎到我自己的小命。再三叮嘱之后,三叔这才带着我,又去了一趟瞎子婆婆家。
路上的时候,还出了点意外。也许是恐惧,也许是其他因素,很多村民将这事归咎于我堂哥的鬼魂作祟,连带着,将我和三叔也列入了祸害名单。
有几个情绪激动的村民,在路上指着我和三叔就骂,骂我们是丧门星,家里出了个祸害,害了全村人,一边骂还一边吐口水。
见这情况,我气得不行,要不是三叔拉着我,我非得和他们干一架。
除了这几个人外,其他平日里关系不错的邻居,也看我们很不顺眼,一路上指指点点的,眼神很厌恶,只是没撕破脸皮而已。我虽然生气,但也没理会,和三叔一路疾行,上了后山。
七弯八拐走了许久,终于到了瞎子婆婆的木屋前。
似乎早就料到我们会来,瞎子婆婆不仅挂了灯笼,连喜字也贴好了,只是让我有点奇怪的是,平常结婚都是红红火火的,可瞎子婆婆挂着的灯笼和喜字,都是白色的。
和上次来的情况一样,刚进门,就见瞎子婆婆跪在地上,手拿三只香,祭拜一块盖着黑布的相框,相框里面不知道装的是谁的照片。
等祭拜完后,瞎子婆婆就示意三叔先离开。三叔没多说,看了我一眼后就走了。
三叔一走,瞎子婆婆咧嘴笑了笑,露出一口黑牙:“娃儿,你不用太紧张,只要过了今晚,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我恩了一声,也没多说。瞎子婆婆虽然是在笑,但却比哭还难看,特别是那双没有眼球的眼睛,莫名让我瘆的慌。
过了一会后,瞎子婆婆说她去请新娘,让我在家等着。离开前,还叮嘱我给她香炉里添香,一定要保证香火不断。除了添加香火外,什么东西都不要动,特别是那张盖着黑布的照片,千万不能揭开。
虽然奇怪,但我也没多问,只是点头同意。
瞎子婆婆这一走,整个木房子就剩我一个人,四周也是出奇的安静,连个虫鸣鸟叫声都没有。
本就在山中,而且还是个破旧的木房子,加上白色的灯笼和喜字以及安静的气氛,我总感觉浑身不自在,好像有哪里不对劲,但具体又说不上来。
我四处看了几眼,眼角余光刚好撇到香炉上,只瞬间,我就吓得浑身一颤。因为我发现,就这么一会的功夫,香炉上的香,竟然烧了大半!
火星明亮,青烟缭绕,燃烧的速度快得惊人,几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下降。
那种感觉,就好像有人在旁边用力吹气一样……
8
这香燃烧得速度快得诡异,惊得我心里七上八下的。我不是傻子,就这情况而言,木屋里肯定有什么东西存在。
眼看着香火快要见底,我也没敢多想,立刻拿出三支香,重新点上,插进香炉中。
香炉中的香,燃烧速度依旧惊人的快,看得我心惊肉跳的,浑身不自在。好在除此之外,也没有其他异常,我只能强忍着继续待在堂屋里,等待瞎子婆婆回来。
没想到这一等,足足等到了太阳落山,也没见着人回来。
我一个人傻坐在屋里,抱着大公鸡,唯一的工作,就是添加香火,半天的功夫,香炉中插满了烧光的残香,密密麻麻的。我也不敢随便动弹,只是非常好奇,那个盖着黑布的相框,里面到底装着是谁的照片?
我几次想揭开黑布看看,但想到瞎子婆婆交代的话,我还是忍住了。
好奇害死猫,这道理我还是懂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夜幕很快降临。
我站在门口向外看了一眼,四周一片漆黑,就只有这栋房子有亮光。
也许是山里树木太多的原因,连月光都照射不进来。四周更是安静得可怕,一点动静也没有。在这种寂静诡异的气氛下,我浑身不自在。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看到远处树林中,偶有亮光闪过。我心下好奇,就一直盯着远处看,亮光越来越明显,离得近了,我才发现那是一群人。
准确来说,是送亲的人。
而且装饰比较奇怪,有点古代风的感觉。领头的是两人打着灯笼的人,身后跟着几个敲锣打鼓的,往后一点,就是几个抬着大红花桥的人。
花桥后面,还跟着一群人,有些人拿着礼盒,有些人挑着木箱子,看上去像是随礼的宾客。
整个队伍中,只有花桥是红色,其余全是白色,灯笼是白色的,礼品是白色的,甚至连所有人穿的衣服,都是以白色为主,看上去特别奇怪。
最诡异的是,他们没有一个人说话,甚至,连一点笑容都没有。所有人都是同一个表情,板着脸,表情木讷,身子站得笔直,像把直尺一样,走起路来都特别僵硬。
排场看上去很大,但整个队伍特别安静,哪怕是敲锣打鼓的那几人,敲出来的东西,也发不出半点声音。站在花桥旁边的两个花童,洒出来的不是花,而是白色的冥纸!
这哪像什么结亲,这比出殡还恐怖。
特别是大晚上的,经过白灯笼的光线一照射,所有人的脸色都煞白煞白的,看上去特别渗人。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可看到这种情况,我还是免不了直冒鸡皮疙瘩。
到了篱笆搭建而成的圈子外,这群人就停下了,目光呆滞的看着我。
正当我不知所措时,瞎子婆婆拄着拐杖,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同样的,瞎子婆婆换了一身白色的,有点类似于寿衣的服装,配上她那枯瘦如树皮一样老脸,以及空洞的眼眶,着实吓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撞了鬼。
“新郎官勒!”
还没进屋,瞎子婆婆喊了一声,嘴皮子哆嗦着,不知道是兴奋还是害怕。
我应了一声,瞎子婆婆立刻笑了,嘴里念叨着像童谣一样的话语:新郎官,踢轿门,背新娘,要拜堂。
这话听得我心里特别怪异,什么年代,现在还兴这种风俗?
虽然有点害怕,但事到如今,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按照瞎子婆婆吩咐,我象征性踢了一下,然后揭开了轿门帘子,一眼就看到里面坐着穿着大红嫁衣的女人。
因为头上戴着红盖头,我也看不清长啥样,唯一醒目的地方就是胸部特别饱满,看上去挺诱人的。
在瞎子婆婆的指挥下,我将新娘背了起来,刚上背我就感觉有点奇怪,因为新娘太轻了,不是普通的瘦小,而且背在身上根本没什么感觉,要不是她压在我背后的胸部触感不错,我都怀疑背上有没有人存在。
进了木屋后,瞎子婆婆示意我将新娘放下,然后给了我一顶帽子,衣服不用换,就戴着一顶新郎官的帽子,帽子上面贴着一张黄表纸,纸上写着我堂哥的名字,以及他的生辰八字。
做完这一切后,瞎子婆婆皱褶的脸皮抖个不停,看上去兴奋。
“娃儿,别害怕,过了今晚就好勒,过了今晚事情就成功勒。”
说着说着,瞎子婆婆还拍了拍我的左肩膀。
没想到这一拍,之前躺在我怀里,一直安静老实的的大公鸡,这时却突然叫了一声。想到三叔交代的话,我立刻提议开始拜堂。听我一说,瞎子婆婆也很高兴,尖着嗓子,立刻开始吆喝起来。
先是拜天地,也就是对着门外低头一拜。
再是拜高堂,原本想着高堂是瞎子婆婆,没想到她却让我们对着那块盖着黑布的相片拜了一下。虽然奇怪,我也没多想。
等夫妻对拜完成后,瞎子婆婆拍了拍我的右肩膀。也就这一拍,我怀中大公鸡又叫了一声。
瞎子婆婆脸色不变,好像没听到一样,只是让我们先入洞房。所谓的洞房,就是瞎子婆婆的卧室,一个破旧的小房间,随便贴了几张白色喜字就算完事。
进房后,我发现瞎子婆婆还站在门口,一直盯着我看,那双空洞的眼睛,直看得我心里发毛。
我吞了吞口水,连忙将房门关上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在房门关上的那一刻,我似乎看到瞎子婆婆在笑,笑容显得有些诡异。
想着三叔的交代,进房后我也没敢说话。新娘也一样,坐在床边,一句话也没说。因为有红盖头,我也不知道她长什么样。
时间悄然流逝,房里明明坐着两个人,可却没有半点声音,气氛一时间显得有些压抑,以至于,让我不自觉地压低了呼吸声。
就这样坐了几小时后,我渐渐感觉精神有些疲惫,眼皮都在打架。
最后我实在扛不住,穿着衣服躺在床上,就这么睡了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突然闻到了一股有些刺鼻的味道,好像什么东西烧糊了一样。
我迷迷糊糊睁眼一看,发现新娘不知何时已经跪坐在了地上。
在她身前,还放着一个古朴的小坛子,有点像装骨灰的那种,小坛子上面盖着一块黄布,布上画着两条鱼,一黑一白,周边还有一些密密麻麻的小字,看上去特别奇怪。
小坛子里面似乎烧着什么东西,一阵青烟透过黄布冒了出来。我闻到的刺鼻味道,就是这股青烟散发出来的。
看到这个小坛子后,我莫名有种熟悉感,好像在哪见过。
正当我疑惑的时候,蒙着盖头的新娘突然站了起来,然后当着我的面,开始脱衣服。一件又一件,没一会,脱得就只剩下肚兜和内裤了。
看到这幕,我不由得开始吞口水,因为我发现新娘的身材特别好,几乎堪称完美,胸大腰细屁股翘,一双性感的长腿,更是看得我目眩神迷。
说实话,我从没见过哪个女人,有这么性感火辣的身材。光是看一眼,我下面就有了反应。内心深处,更是有股极为强烈的欲望,想将这个女人扑倒,然后狠狠蹂躏一番。
正当我喘着粗气,有些不受控制的时候,新娘缓缓伸手,将自己红盖头揭了下来。也就在盖头掉落的瞬间,我终于看清了新娘的模样。只瞬间,我就倒抽一口冷气,欲望全无。
我发现,这个新娘竟然是小月!逼死堂哥,与大伯偷情的小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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