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年前香港那个时候环境不好,我还年轻,有一个想法,不如到外面的世界看看咯,后来我跑了几个地方,最后到了台湾,糊里糊涂的就待下来了,有人说,开计程车会赚钱哦,可以学国语,我马上买了一台,就是这一台,后来一年一年的过去了,钱也赚不到,国语也没学好。
很快就碰到我现在的老婆,我们也结婚生了孩子,莫名其妙他妈的已经过了二十多年,不知道怎么过的,现在真的没有什么想法,每天就告诉自己,可以开一年就一年,可以开一天就一天咯,香港和台湾距离很近的,我以前也会偶尔回去看看朋友,看看亲人,现在都没有了。
但在台湾,我有一个家,有老婆又有孩子,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我拥有的东西就越来越少了,我现在唯一肯定我拥有的就只有这一部车,虽然旧一点,老一点,白天没人愿意招手,但是没关系,我可以晚上开,因为晚上他们看不见什么,看不到破车来的,但是他们招手以后,就没问题了,他们一定会上来,因为他们会不好意思。
其实人生下来就没有带什么东西来的,我觉得现在我能拥有这部车,已经算是很幸福的”。
这是我十分喜欢的一段台词。许冠文在《一路顺风》中对纳豆讲他的那部小破车,像极了在讲述一个老朋友和一段家常。
望京就是属于我的一段家常。
之所以是一段,因为搬家了。但望京,也是这三十年唯一留念深刻的地方,毕竟这里的短长我全都知晓,也在冬天的二十五层的小屋里开着窗户吃过火锅,看着水蒸气配着汤底的香料烟雾缭绕。
一、东亚的小开间儿
我在这停了好久在想先说哪儿比较好,就先说我自己的家吧,那是我唯一认的小屋。虽然现在搬到南边后,屋里的东西已经多得再也塞不回去了,简单说,我再也住不回那间小屋了,但我时长会想起,我离开那小屋快有八年时间了。
那小屋真的不大,是我爸妈在08年时用半辈子继续交的首付。当时我还在上学,不以为然家里买了这套房,直到交付时都没去看上一眼。
后来被拽着去看了一下,没想过还会有这么小的小屋,见方儿,却算得上精致,商用,可以注册公司。
那会儿我妈老是说:儿子等你以后注册公司能用得上,这房可好了。后来,直到今年,它确实让我有了自己的第一家公司。
这小屋还有个功能,能看全望京的夜景。
真的是全,望京最标致的位置凯德MALL算得上一号儿,它就坐落在凯德MALL十字路口的东南角。
我家在25层,有一面半落地的大玻璃,我喜欢一到晚上关上所有灯,只开着小台灯,支上为了节约除了床以外仅有的空间买的宜家折叠桌。把窗户打开,到冬天能看见自己的哈气,到春夏还能隐约听见蝉鸣。
二、四区东门炒年糕的阿姨
再一次吃到这十五年前的味道,是我们第一家餐厅的北北做出来的,一个像假小子一样的小姑娘。
有一次我和老陈(一位合伙人)去店里盯班儿,到饭点儿后北北说给我们做好吃的。
不一会儿,端上一大锅辣炒年糕,还有后厨的照烧鸡肉配着拉面。就那一口,真的缓了好久。
因为自06年毕业后,就再也没吃到过如此亲切的味道。问及北北,说就是用火鸡面做的,没放什么其他。
可能是比例恰巧合适,竟然做出了那个味道。
那个味道在十年前只属于四区的一个阿姨,是一个朝鲜族阿姨,一到放学的时间就推着一个小车,就是现在卖煎饼的那种车。但里面不是铁铛,而是一个可以导热的大铁盘。
炒年糕5块一份儿,鱼饼3块,还有一个秘密手艺,年糕鱿鱼。阿姨把鱿鱼切成段,用面糊提前预备好备用,等有人要吃时,再把鱿鱼进年糕锅,一裹算齐活。
冬天的北京在有几年算冷的,喝着辛辣的鱼饼汤,一口一个鱿鱼年糕。在即将要回家吃饭之前先填个半饱儿,那会儿的冬天多是这么过的。
到后来,那阿姨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少,记得有天偶有看见说,现在不让摆了,有时间到家里吃,做自主,88还是98记不得了,随便吃。
一个学生当时哪儿有那么多钱吃顿饭,也就没去成她家里,当然,也就再也没见过她。
希望一切都能好,比如被儿女接到韩国生活什么的。
三、经久不衰的中福百货
在我看来这是一个早该或早就有可能被吞并或取缔的地方。用大白话叫小商品批发市场。
它原来地下一层有美食城,有我认为全北京最好吃的鸭血粉丝汤。而中福的传奇性人物,莫过于一下电梯后右拐第一个胡同儿左手边的第一个摊位。
一个头发拉得笔直笔直清瘦清瘦的卖饰品的小姐姐。我高一时她就长那样,十年后还是那个样,好像就她没老。
完后到今年,我不小心把车开坏了一次,临时粘了好些双面胶。路过中福去买橡皮,看到她们家,还是琳琅满目的饰品,是比十年前的好看了不少。但却换成了一个阿姨。
四、九十四中
现在叫对外经济贸易大学附属中学了。于它,不想多说什么了。
也正是如此,这里几乎成了我的命脉。
我租住在南城,距离望京开车有30公里,却很多事都愿意来这做才踏实。
修个车会过来,开个户也会来,就连吃个吉野家,也愿意在花家地北里车站靠里的那家吃。
别说有什么分别,分别一次就全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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