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走的四年里,我和轻羽似乎开始拥有了某种默契,朝堂之上母妃家族和大将军开拥护我,渐渐与太子成分庭抗礼之势。轻羽在父皇面前,若不提大将军,完全是一副备受宠爱的小公主模样。我奉旨去北方巡查军务,再回来已是一年后的中秋。我许久未见轻羽,心里很是期待,中秋宴上她身穿粉色广袖长裙,袖口和裙摆都绣着淡黄色的梨花,长发盘起,露出绯红的脸颊和纤细的锁骨,眼波流转,明艳动人,她坐在太后身侧,也不知讲了什么逗的太后和父皇开怀大笑。看着她乖巧可爱的模样,我竟一时对自己的决定产生了动摇。
轻羽好像醉了,红着脸满是期待的问着我,“二哥去西北回来可给我带了礼物?”
“你这丫头真是顽皮,你二哥去西北是为军务,去哪里给你带礼物。”父皇嘴上埋怨,可脸上却是一脸欣慰。
我从坐上起身,立于殿前答到,“父皇,儿臣此去,边关战士很受鼓舞,尤其是边关百姓纷纷感激皇恩浩荡,感谢天子圣威护佑。”
“哈哈哈哈哈哈,好啊!好!”
众人见父皇高兴纷纷附和,“天佑吾皇,盛世永存。”
五
李觞尘前往北方的一年里,我从惠妃娘娘那得知了李觞尘母妃的事,我入宫那年春天,静妃被皇后毒害。
惠妃娘娘看着自己宫中盛开的牡丹花缓缓道
“二殿下那时不过八九岁,静妃走的那天哭的撕心裂肺,我原以为那么小的孩子日后定是无法在宫中立足。可没想到第二天他便好好的站在陛下面前请安,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唉,若说变化,就是越发沉闷了,不爱讲话,总是去太后那,可也没见太后对他有多偏爱。”
我想起第一次见到李觞尘,那晚,他站在门口请安,太后起初并未理会,过了许久才慢悠悠说了一句,“来用晚膳吧。”
仔细想来,这么多年李觞尘的确不如我这个外人受待见。
中秋宴上我见李觞尘呆呆的不说话,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就去向他讨礼 。明明皇后最是看不惯我出风头,可我却偏要这个时候和李觞尘讲话,虽然,他根本没回我的话。
我和太后回宫的路上遇见了李觞尘,按理说他该回宫外自己的府上的,他规规矩矩的给太后请了安,然后低头拿出了一把弯刀。
“刚才公主问我讨礼物,我原是没有准备的,回府路上才想起在西北得过一把弯刀,虽不是什么珍贵之物,但幸有几分边塞之风,公主不嫌弃的话,就请收下。”
我瞧着那弯刀一时语塞,人人都知道我那就是随口一说,偏偏你真送过来,倒显得我这个公主斤斤计较。
太后坐在步撵上侧过头,“你二哥这般用心,还不收下?”
“多谢二哥。”我下了步撵接过那还带着李觞尘温度的弯刀 ,一年不见他倒是比原来魁梧了不少,即便是低着头也比我高出许多。
“西北这一次你没有白去。”
太后坐在步撵上不经心似的同李觞尘讲话。我心知自己在这儿多余,
“太后和二哥慢聊,温平先回去了。”
“你就在这听着。”太后言语间全无之前的宠溺。
宫女手里提着淡黄色的灯笼照亮了太后苍老的脸,那脸上没有往日的慈爱,反而是多年来历经深宫里的阴谋诡计后的疲惫。
“这么多年来你们想什么我会不知道?想成大事,心里不能有杂念。笼子里的鸟儿,死,也得死在笼子里,觞尘,你明白吗?”
太后苍老的声音仿佛一把凌迟的刀,在这深宫的夜里,一字一句割在我的身上。
李觞尘久久未答话,太后继而问我,“温平,你说呢?”
我攥着手中的弯刀,勉强稳住心神,颤抖着答道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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