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姐见我开始计件了,知道我是听了她的意见,对我说道:“他是不是给你讲了他打夜班经理老板还说打的好?”
“你怎么知道?”
“这是他的惯例,喝了酒就和别人说这事儿,他是在给自己找存在感,当初,他是打了蔡经理,可老板足足扣了他一个月的工资给了蔡经理当作医药费,老板还当着很多人的面骂他是老油条,臭狗,再不检点就开了他。他除了吹牛,就滚齿这点小本事,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看天花板一天装深沉。”
我看吴姐对他的意见有些大,没接什么话,为了在厂子里好混一点,我还偶尔给蔡师傅一包烟。
因为烟的缘故,蔡师傅越来越喜欢和我说话了,我发现不喝酒的蔡师傅说话也不是不着天地的。因为关系进了,他不仅教我技术,还安排我开一台最好的机器,数控的,加工一个件就得一二十分钟,中间的时间,我可以找个再机床边坐一坐。
吴姐为了挣钱,一个人开4台机器,加工一个零件都只要几十秒钟,这也就是说,整个上班期间,她几乎是没有坐的时间,我看她从一到车间开始就马不停蹄地在几台机器之间狂奔,这机器开了,那机器又停了。
有时候,我都在想,比起我这干一分钟休息20分钟得人来讲,她真是女中豪杰,而且是绝对超越了我们男同胞。
但是,努力不一定就收获的多,她开4台机器还顶部到我开一台机器挣得多,我加工得是大件轴承,历时时间长,精度要求高。她做的是花键,时间短,要求也相对来说低点。我不仅好耍,单价还高。
吴姐看着我时常夜间打瞌睡,就对我冷嘲热烘地说:“哎哟,我还没看出来呢?你是扮猪吃老虎,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不懂,现在看你混的挺好的,原来是老司机呀。但你也要小心啊,你那单价是高,报废一根可是好几百。”
面对吴姐的怨语,我从不对她说什么,说实话,我还真没把她的话放心上。
一天上夜班,我安好了一个件,趁着机器加工,我在一旁小眯了会儿,质检闻梅叫醒了我。
闻梅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微胖型的漂亮姐姐,她一直和我比较亲近,她对我说到:“你怎么回事儿,你的件尺寸出入很大,这件报废了。”说罢她把手里的件又对着我摇了摇。
我揉了揉眼睛,说到:“不可能啊,我刚刚还检查了质量,怎么会有事儿呢?”
我把闻梅姐手中的件拿来自己又量了一下,好家伙,齿距大了原先的十倍,彻底报废,再一看机器,数据被人改了,小数点前移了一位。
我对梅姐说道:“是谁动了我的机器,改了我的数据。”
梅姐对着慌忙奔走的吴姐努了努嘴说:“我倒是看到有人在你这里来了一下,可能就是她。”
我看了吴姐一眼说:“我平时没得罪她啊!”
“你觉得自己没得罪就没得罪,只是你自己不知道罢了。”
“这个件怎么办?”
“能怎么办!认栽。别去找她麻烦,谁叫你睡觉了,这是犯大忌。平时没人管你,你睡觉出了事儿,就是你的全责,所以即便你去找她,她也有说辞。”
我只好点了点头,好像什么也不知道一样,看着依旧在几台机器间奔忙的吴姐,突然觉得,她跳动的身躯活像个小丑,让人恶心,我扭过头,不想再看她一眼,怕吐。
我对梅姐苦笑道:“又是几百块不作数了,这墩儿打的,有点贵。”
梅姐小声道:“你就多个心眼儿吧!这次我悄悄给你处理了。”
我对梅姐说道:“什么?你不开我罚单,太好了,梅姐。”
我真有种冲动,抱着她转上两圈儿。梅姐点点头说道:“嗯,只有这一次,多了我也不敢,你可千万别对其他人讲。”
我说:“这算什么事儿,我还不懂这些了。”
梅姐拿着我的报废品去了仓库,不一会儿,她又给我领来了一件还未加工的产品,看来我的冰糕和西瓜梅姐没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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