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小河
高剑飞顺着小路穿过并不太宽的豆田,便看到了坐在杨柳树下的林慕雪。
林慕雪回家换了一件纯白色的短袖T恤,陪着蓝色的牛仔裤,坐在树下,就像是一只停留在河岸上的白色的蝴蝶。
“我才起来,来晚了!”高剑飞在她旁边坐下,林慕雪正用一根杨柳枝拨弄着河里的蝌蚪。
“我也才到。”林慕雪长长的辫子垂在后面,发香混着体香传在高剑飞鼻子里。
也许是荷尔蒙发作,高剑飞突然觉得天气好热,偏偏那香味又在不停的挑逗着自己的神经。
心里面又开始紧张起来,心又在不停的跳。
“你不用回家了吗?”高剑飞又试探性的说道。
“我已经回去又回来了,你呢?”林慕雪从头至尾没有看高剑飞一下,一直在用杨柳枝玩着蝌蚪,一副毫不关心的样子。
“我本来是要回的,但是现在就不回了!”高剑飞据实回答道。
“因为我么!”林慕雪回过头,那明亮的眼睛看着高剑飞,高剑飞一刹那觉得自己似乎可以抛弃所有,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是!”高剑飞点点头,“能和你在一起什么都不重要!”
“呵呵!”林慕雪只是笑笑,“你不想问我为什么告诉你我在河边吗?”
“我不想!”高剑飞也是笑笑。
“你不想,但是我却想知道为什么你不想!”林慕雪本来是等他问为什么的,没想到高剑飞竟然直接说不想,有些郁闷。
“我想见你,不需要理由!你叫我来,我就来了!”
“呵呵!我可没叫你来,我只是说我在河边!”林慕雪笑笑。
“这倒是!”高剑飞挠挠头,“我看到你在河边,所以我就来了!”
林慕雪彻底笑了起来:“我要是说我回家了,你难道也要去我家么!”
“你家?”高剑飞有些尴尬,“那我可不敢,不过我可以去你家门口躲起来!”
“去我家门口躲起来,干嘛?”林慕雪只是开个玩笑,现在竟然觉得有些他的说法有些奇特。
“反正只要看到你就行了,在哪都一样!”
“哎!我也不知道怎么了,竟然给你写了那几个字!”林慕雪听起来很后悔的样子。
“你不写我也要去找你的!”高剑飞压低声音,不敢看林慕雪。
“啊?”林慕雪有些疑问,捡了个石头丢在河里,正好打在垂在水里的杨柳上。
气氛开始沉默,林慕雪看着杨柳,高剑飞看着林慕雪。
“这杨柳真好看!”过了一会,高剑飞说了一句废话,实在是找不到怎么说。
“哪里好看?”林慕雪随口问道。
“就这样垂在水里,随着水波晃动,就像是世外桃源!”高剑飞其实是说废话,林慕雪问起来,只好瞎掰。
林慕雪却又问道:“那你知道杨柳为什么会垂下来吗?”
高剑飞看看杨柳,想说是重力,又猛然发现这个答案太白痴,便摇摇头。
林慕雪望着那随风轻轻摇晃的杨柳,幽幽的道:“因为它不垂下来,便永远不知道这水是冷的还是热的,这泥是甜的还是苦的!你说呢?”
“我想水是热的,泥也是甜的!不然这杨柳又怎么会长得那么碧绿青翠呢!”高剑飞心思斗转,怎么林慕雪突然这么含蓄起来。
“我也希望是,所以我告诉你我在这里!”林慕雪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其实我真的很矛盾,我今天该不该来这里!”
高剑飞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看着她。
“我知道我今天来,也许会改变很多东西,我不知道对我是真是假,是好是坏!”
高剑飞的心更加剧烈的跳了起来,这是不是林慕雪的另一面,完全不像平时印象中的她,或许这才是她最真实的自己。
“我希望我的青春能飞扬,能精彩,能在多年以后会因为相遇有个回忆,能在自己年老的时候不会因为错过而悲叹!”林慕雪说完看了看高剑飞。
“慕雪,我喜欢你,现在,未来,永远!”高剑飞凝视着林慕雪,林慕雪避开了他灼热的眼光,脸颊绯红。
沉默。
过了一会,林慕雪突然又道:“我们先开始做个朋友吧!”说完继续拨弄着杨柳枝。
高剑飞的心又一下坠到谷底,仔细咀嚼着林慕雪这句话,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意思!
怎么一会说的话和一会说的不一样呢?明明看到了希望,现在却又是当头一棒。
一个意思是先开始做朋友,以后慢慢发展。
另一个意思是我们只能做朋友!
到底是哪一个意思呢!高剑飞的脸上阴晴不定,忽喜忽悲,林慕雪转过头看到他的样子,道:“我说了那么多,你今天怎么没话说了呢?”
“我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高剑飞彻底词穷,心中五味杂陈。
林慕雪不知道他此刻想的复杂,道:“看起来你不高兴!”
“没有没有!”高剑飞胡乱摆手,“我不知道如何表达我心中的喜悦,只是和你在一起,实在是太过于高兴,完全忘记了我要说什么!”
“哎!”林慕雪叹了口气说道,“如果有一天,这条河干涸了怎么办?”
这突然一下子又变了口气,高剑飞有些应接不暇,随口道:“如果可以,我愿意化为最后一滴水,滴在杨柳的根上,最后,溶在它的心里,永不分离!”
“我想那杨柳也会很愿意的,就算是整个世界都成了荒漠,至少那滴水是真切的留了下来!没有离去!”
林慕雪是高兴的,高剑飞知道自己的意思,自己算是也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高剑飞更是狂喜,这算是林慕雪答应了吗?这心情真是十五个水桶打水——七上八下!
算是吧!女孩子表达意思总是那么含蓄,而且还那么的变幻莫测。
“我爱你,慕雪,无论天昏地暗,天荒地老,天涯海角!”高剑飞望着林慕雪,他知道,这话很多余,多余到不如没有,但是还是说出来了。
那么的俗,那么的空,那么的假!
但林慕雪闭上眼睛,抬起头,不用回答,也不必回答。
女人不是只有眼泪是武器,有时候沉默也是。
高剑飞看得痴了,体会到前所未有的幸福,或许便是安静的看着自己所爱的人!
河水静静的流淌着,垂下来的杨柳枝在随着水波轻轻晃动,世界一下子安静得只剩下风穿过树丛的声音。
那也许是恋人的倾诉,那么直白,那么动听,虚幻得那么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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