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世相和航班管家策划八天的“逃离北上广”活动,让有志青年们如同特工执行暗杀命令一般,纷纷涌入北上广的机场,参与一场未知目的地的逃离。活动很快引爆了朋友圈,话题榜,嘴上说说的情怀很多,浩浩荡荡动真格儿了的,莫过于这场“逃离北上广”的年度传奇。
逃离,是迫不及待,可以瞬间丢下一切不管不顾,盲目又满怀英雄主义般地奏起昂扬的旋律,朝着一个并不重要的目的地极速奔跑。逃离,是意念的一闪而动,瞬间笃定要改变,在日常平顺的以为时间长河里强行插入雅鲁藏布大转弯式的轨迹转折,却不知,是哪来的神力。
这神力,或许,就叫生命。
逃离是一项技术活。毛姆曾经说过:“一个人只要越过藩篱,他总是要落到什么地方去的。”在那一部伴随着旅行指南隐喻着理想与现实的《月亮与六便士》中,逃离的恩特里斯兰德,追逐的尽头仿佛是一把熊熊燃烧的火,那是生命力的一种隐喻,类似于普罗米修斯留存的火种,在那场大火中,墙上的巨作已经伴随着他的灵魂,升向天国。
我们忙碌,我们疲惫,我们狼奔豕突——我们只是想要一次奋不顾身的逃离,这件事,只关乎我自己的酣畅淋漓。
可是,逃离,一定要如此仓促和狼狈吗?
有一种逃离,是爱丽丝门罗字里行间的精神叛逃,是漫无边际的飘扬,灵魂和肉体的分离,让爱去追随爱,让受难的继续受难,不声不响,不言不语,如果她没有写出来的话。还有一种,是漫长的告别仪式,逃离是渐行渐远,移动的速度远远低于我们所能认知的时间频率,那样的一种逃离,如果你意识得到,就是长大。
一直以来,我都是不安分的。但凡我能自主选择,都会理所当然地违背本应如此。中考选择报考的高中,只有五个以前认识的同学,两个不熟。大学奔赴了天涯海角,一切伙伴都是新伙伴。工作选择了勇闯北上,迄今为止,心里惦记着的却是常德公寓门前的人行道,墙头上,探出什么颜色的花?——我走过,会不会也能构思出“一座城的覆灭成全了她的姻缘”这样的瑰丽传奇。力所不能及的白日梦里,我还希望能有个让我醉生梦死的书店,在波士顿的最北边,那不知名的年代大洋彼岸的查令十字街84号还不是个麦当劳,二手书随意买卖,也许在缝隙中,还能找到曾经无闻的名作家笔迹。
我的逃离计划来去并无踪迹,却是我一直慢慢在做,并且一直做下去的。
直到逃离十年,我回到了家乡的小镇,以往印象中觉得是整个世界的方圆百里,走一圈就要半天,如今却连半小时都用不了。我很庆幸我走出了这一方天地,不论当初的动力是什么,也感叹,这十年终归是没有白活,起码我知道,我真的真的,走了很远。
也许这就是漫步人生,闲适与紧迫并存,压力与动力,同出一辙。
OK,继续走吧。无法停止,又无法满足,只能继续奔赴,不为任何人,只为丈量自己的湖光山色。当我把期限延长,就发现,逃离,不是只有一种急迫的方式,也可以是熟悉道路的新发现,熟悉心情的新领悟,熟悉亲朋的新环境,更可以,只是想做的事,马上做起来。
这一次,要动真格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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