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三兴冲冲的来到我楼下,告诉我,可以开车抄近路去水库岛上那处深湾钓鱼了。
那处深湾鱼很多,我是知道的,因为路太绕,从大山背面开几个小时的车,才能到达,路难走,很少有人绕道去半岛上钓鱼,绕道开车需几小时,爬山走路去半岛,没几个人愿意受这个罪,半岛深湾的鱼多就不足为奇了。
水库的野生鱼,肉实Q弹,钓鱼人最钟意钓这种鱼。
阿三说,附近村的村民,可能想在半岛上开荒种地,他们搭了一座浮桥,平时有小卡车从村里到半岛上进进出岀,他是上星期无意中发现这条路通的,知道的人多了,连钓鱼的坑位都没有,事不宜迟,周末我们直接开车上半岛,钓个过瘾。
浮桥搭在两艘水泥船上,在半岛和斜坡之间,船走桥移,极具创意。
半岛的树叉上隐约可见挂着一张"X民服务"的牌子,前面的字太模糊,不甚看明,我和阿三驾车上了浮桥驶入半岛。
阿三是典型的吃货,鱼还未钓到,他便在我耳边呱唧说了一通,红焖清蒸,鱼片滚粥,仿佛大餐就在眼前。
我们下了车,选了岸边的半阴处下钩,阿三心急打窝,一古脑儿将小半盘料扬洒在水里,我心想,这地方是钓鱼的好去处,今天绝不会空手而归。
太阳西斜到山边,我和阿三钓到了十几尾鱼,鱼不大,却是黄澄澄的坚货,今天的收获不少,下周末有的是时间,还是这地方,到时叫上老李那帮人一起,也好热闹一番。
收竿装鱼返程,阿三为他找到这妙地方暗自心喜,他踌躇满志的样子,堪比路上捡到金元宝。
太阳下山,位于水库中央的半岛凉风习习,车子在凹凸起伏的路上行走,虽然慢悠,想到近路回城,没有赶路的焦虑,心情一路放松,终于到了半岛岸边。
对岸是我们来时的小路,鸟儿归巢的吱声响个不停,路是这条路,然浮桥却不见了影踪,看着副驾位上阿三张大的嘴巴,一时间,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下车望了四周,影入眼帘的是那块挂在树丫上的牌子,定眼一看,模糊的字是个"利"字,利民服务下有一排手机号码。
天色渐晚,我拔通了树叉上留的号,问到浮桥去哪了,那头答到,浮桥转拉到水库另一头搭了。
一支烟功夫,我想明白了树丫上"利"字的意思,如若是绕道往山那头回城,估摸到凌晨4点都回不到城,犹其夜间在山路开车,想到这,我又重新拔了刚才那号码。
对方不急不躁的回答,依旧是浮桥停在别处了,他爱莫能助的口吻,像极了之前去景点旅游遇见的末班车司机,我心想,这回竹杠真的是被敲定了,只是如何让这竹杠声稍小一些。电话里,我和他说,叫他想想办法,他免为其难的说要请船工,船工都去其他村里了,叫我耐心的等。
这个时候,我脑子飞速的盘算一番,在半岛上挨饿呆上一夜等明天天亮,从山那边开车返城。念头一起,这不行,明早是例会,缺席不得。
他的浮桥一来一回,千把块钱我估计是被砍了,三千以下的底线就认了吧。
约几分钟,我的电话响了,对方说伍仟元吧,很不容易请人回村,我按着性子听着他的理由。
沮丧之极的我没有办法,只好说,兄弟,我的车都值不了五仟元,你匀一下吧,等你们商量好,给我回话,要不我只能绕山回了。电话那头说,我再和兄弟们说一下。
过了两个钟电话来了,我就知道,我的不急有了效果,对方已经笃定我是要在半岛上过夜了,这样耗下去,他拉走浮桥就没了意思。他问我,愿出多少,他才好回复村上的兄弟。我说,只能一千,多一分就等天亮才走。
拉锯站持续了半个钟,浮桥也就靠上岸边,我明白他的竹杠,他明白了我的不耐心,一千伍的敲定,我的车已经得驶离了半岛。
阿三脸色干瞅,半天不说话,我吱了他一声,这鱼回去是红焖还是清蒸,他说,全部拿来煮汤,我笑了,看你渴得那付模样。
这回我们不是钓鱼,是被人钓了。
正所谓诱惑越大,陷阱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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