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品与人品的互涉
——从文品和人品中探析《雅舍》的格调
《雅舍》是著名作家梁秋实先生的代表著作之一。作者将“雅舍”与一般建筑屋舍的不同之处蕴含在文章的字里行间,一字一句体现出来的素雅、简朴是它最为独特的地方,这恰如散文文本本身的素净和雅然。不论是不避风雨,位置荒凉的构筑,还是住满蚊虱老鼠的室内环境的赃污狼籍,亦或是室内布局和陈设的简陋,“雅舍”之貌无一不受一般读者的诟病。但雅舍之雅,并不拘泥于这可见文品所现的状态,与之相反,其更多的“雅”是读者透过文本看到的人品,即作者隐藏在文体内部的“我”所具有的淡雅之怀和高雅之情,以及“我”对贫乏人生处之泰然的心境,对个性追求和不囿于时的性格特征。由此可见,“雅舍”因为这一系列的独特个性而别具一格。也正是由于文品和人品的互涉而生成与众不同的格调。
一、隐含在文品里的雅舍之“雅”:别具一格的个性之美
《雅舍》以一种文白相间的文辞行文,赋予了散文无尽的言辞之美,使得散文具有幽淡的诗学气息,在遣词造句中运用大量的比喻、拟人和叠词,并且加之以听觉感官的多次运用,很大程度上加深了散文的语言之美,文本极富诗意。
譬如作者所说的“风来则洞若凉亭,雨来则渗如滴漏”,这对仗工整的偶句让读者读来不经意间就感受到一股淡淡的文言气息,但又的确贴切自然,极易通晓,完全没有诗词那般的晦涩难懂。读者由此可以在享受如诗学般气息的熏陶下,也能够得知雅舍并不避风雨的状况。在此处,读者可能就会由文品来怀疑雅舍之“雅”的真实性了,可是继续往下读,我们就可以看到作者所要表达的“雅”正是在于其不避风雨之“不雅”的个性。类似的优美文言描写在后文也不绝如缕,且各应奇景,丝毫没有突兀之处。这是雅舍这座建筑的“雅”。
再如“喁喁细语”和“蒙蒙细雨”的描写,两个叠词与“细雨”和“细语”的谐音皆体现了散文的文辞之美。如读者所见,作者这样的文辞构筑在文中并不稀少。故而,我们可以从文本中这些有诗意的细小碎片中看出,作者对于散文文辞构筑的精巧,饶有神会。进而,我们从以上文辞之美来解读到的文品之美,也即散文美学特征之一的散文之美:美之雅韵。这里则更多的是《雅舍》这篇散文文本的“雅”处所在,这亦是散文的个性之美。
二、透露于人品外的雅舍之“雅”:住房者的高雅之情
“我”是作者所虚构的主人公,在“我”的讲述中,我们看到的是一个不避风雨,位置荒凉;住满蚊虱老鼠,十分赃污狼籍;并且室内布局和陈设也相当简陋的“雅舍”。但“我”对于这种房屋的构造和环境所表现出来的却是豁达开朗的态度,这不仅仅是在表现“我”的随遇而安,也是在凸显作者的高雅情趣,更是在反映作者对现实中自身境遇的乐观积极的态度。从“我”的人品所显现的人格境界来透露出作者面对生活的窘迫、人生的跌宕时,流露出的一种泰然处之且自得其乐的心境。
作者这样的处理,极其巧妙而又自然地将文本内的主人公人品和文本外的创作者人品融为一体。稍微细致一点的解读者就可以得知作者所谓的住房者,不只是文中的“我”,也还是文外的作者自己。此时,便牵扯到了散文的又一大美学特征,即散文之真。不论作者如何构造文本形象,其文本的形象就是作者自我形象的化身,它并非小说那般的虚拟,随时可以幻灭,而是实实在在的存在,他们一个真实地活在文本里,一个真实地活在现实中。其表现出来的方式不一致,但都具有活着的真实性。不管真正的住房者是谁,散文所要表达的高雅之情也是真实存在于人品之外的。
三、夹杂在文品和人品间的雅舍之“雅”:因缘而立的人文之气
当我们将《雅舍》的文品读到深处时,就会发现想要进一步深入里层,却并非易事了。这就不得不让我们停下步子,带着文品回过头去探析人品的存在,在探析人品的同时又必须借助文品,从而导致了文品和人品互涉的必然。
如文品和人品的互涉所现,《雅舍》的格调在于通过文本的文辞之美、雅舍的个性之美和住房者的情操之美来构筑起文品的独特。作者在将文品呈现给读者的同时其实也是在树立起自身的人文之气,这种气概实际上就是文本中的“我”在贫乏窘迫的状态下所表现出来的平淡心境,是一种乐观积极,豁达开朗的心理所在。在“我”也就是作者自己看来,能够所遇雅舍且随遇而安就像此刻的“我”“长日无俚”,便以随感随写来消遣,并“且志因缘”的心境一般,因缘而起,并无特地之意。
正是这样的因缘而立,才使得作者对《雅舍》的表达真实而自然,并没有雕饰,也无所依凭,全然之真。而散文的真就贵在“有我”,有“个性”这无疑又回归到文品与人品的互涉上,因为文本的创造离不开作者的构思,作者的构思也离不开情感的灌注,所以融汇在文本里的文品就会与凝聚在作者情感里的人品相互渗透。一旦文品和人品完成了互涉,散文的格调就自然而然地得以显现。这便是文品和人品互涉后,有关作者的独特个性、高雅情怀和人文气息等得以在《雅舍》中艺术化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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