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因醉酒鞭名马,生怕情多累美人。”——郁达夫

酒这玩意儿,还真有点意思。中国人推崇“五行说”,即金、木、水、火、土,相生相克,五行中很难找到彼此相容的物体。而唯有酒,从粮谷中来,是水形,却具火性,能将水与火浑然融合。这就使得酒,有了一种超凡的灵性。
酒有很多种,分类方法亦多,不胜枚举。因而,酒也有很多的喝法,有了很多讲究:有的酒如五粮液开瓶就得即饮,免得跑了酒香,淡了酒味;有的酒如陈酿红酒,应置宽口高脚杯,轻摇慢晃,让酒与空气接触,如唤醒沉睡的美人,行家称为让酒“呼吸”。有的酒如包谷高粱酒要用碗喝,有的酒如茅台酒鬼宜用小瓷杯浅酌。有的酒如二锅头一定不能掺杂,喝它的纯正,有的酒如花雕状元红,加点柠檬、陈醋却别有一番风味……有一个爱酒的朋友专门记了一本日记,全部是喝酒的趣事和心得体会,他日若能付梓出版,一定畅销。
喝酒的人没有几个不曾醉过酒的,就像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第一次看人醉酒,是在大学里。一夜,男生宿舍楼一片沸腾,班上的一个男同学喝醉了,正在发酒疯。他喜书法,平日里极沉默,话语很少,那夜他从一间寝室窜到另一间寝室,话语滔滔,手舞足蹈,右手一个劲地挥舞,在练王羲之的《快雪时晴帖》。第二天,他醒来,全然不知昨夜发生的事情,依旧恢复了平日里的静默,醉酒时的痴狂不见一丝踪影。这件事让我觉得,酒很可怕,它能撕下一个人的面具,裸露他深藏的本质和性情。
参加工作后,我也开始喝酒,一年也总会醉上一、两次。印象深的一次,是一年过春节,在外地工作的同学和留守邵阳的同学十多人聚会,开始喝绍兴花雕,酒至半酣,两方的同学起了兴致,要决个高下。双方人数刚好同等,于是一人一玻璃杯地喝起花雕,很快店主的一坛花雕就喝完了。有人提议喝白酒,要上金六福,我制止了,说要喝就喝家乡酒,要老板端来了两瓶五星“开口笑”。结果两瓶酒喝完,在外地工作的同学全部醉趴了,我方也只剩下一个酒量大的呆坐在桌旁作报告。醉过那次,以后每逢同学聚会,我们都只喝一种酒——邵阳“开口笑”。除了酒质甘纯,韵味绵长,我们更觉得它就像一个老朋友,彼此熟悉信任,知根知底,它知道我们能喝多少,我们也知道喝多少感情到位却又不醉。
醉一次酒,伤一次身,却对人情世态更看清一分。哪些东西该珍惜,哪些东西该舍弃;哪些人值得交,哪些人不可信……一些道理总会在酒醒后明白。一次应酬,席间美女如云,而且个个能喝。一个漂亮姑娘老缠着我喝。眼看桌旁的男士都微微有了醉意,举止显出狂态,我悄悄溜出包厢。她尾随出来,问我为何不喝了,我支吾再三,仓皇而逃。坐在出租车上,我用手机给她发了一条短信息,那是郁达夫的一句诗:
曾因醉酒鞭名马,
生怕情多累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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