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像一块琥珀,那些过往的眼泪被一滴滴反锁其中,而那些过往的习惯,也被我一齐锁紧这个琥珀之中,不愿碰到,也不愿想起。
今天,是回来后的第二十四天,天气:晴。
起床时,阳光已透过窗,直射进房。揉揉眼睛,开始一天的工作。每天起床后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把桌上的沙漏倒置,这是我与他分开后唯一保留的习惯。
手机上有一条短信,死党说,今天聚会,别迟到哦!我笑了笑,回复她,在老地方等我。
换上衣服,坐着那时我们上学常坐的公车,熟悉而陌生的场景在我眼前闪过。曾经以为青春的上游白云飞走藏够雨还有,闪过的念头还是潺潺的流走。回忆如困兽,原以为将其掩埋脑海深处便永远不会想起,可谁知,我还是败给了回忆,或许已开始做出的选择就是错误的,放开拳头,或许反而更自由。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可以恒古不变的,情书也会在时光中消逝,再也找不到当时的一切。原以为他会因我放弃一整个宇宙,只为换一颗红豆。可是命运好幽默,让爱的人都沉默,最终还是成为陌路人。
下了车,在老地方等了许久,死党还没有到。一个人回了趟学校,那些场景像电影般,慢动作千卷胶卷重播默片......
第一次,我们在回廊相遇
第一次,我们在玉兰花下交谈
第一次,收到你托死党拿来的情书
第一次,听你唱给我的专属情歌......
记忆中的我们还牵着手逛遍校园的每一个角落;每天早上叫我起床,送你亲手做的早餐;生病时会买药让死党监督我乖乖吃下;无论有多忙,有多累,睡前一定会给我打电话,直到我在电话的这一头睡着才收线;就算我任性要求你做任何事情,你依旧会义无反顾的去做,哪怕那实在无聊至极,你也会说:“我会去做,只要你想要的。”
那年的情人节,你约我到湖边,原以为你会给我特别的惊喜,没想到你两手空空的站在那里,那时的我失望至极,无理取闹的对你发脾气。你任由我闹,不发脾气,看着我停下手后,从口袋中拿出一张歌谱,这是你写给我的第一首歌,你和我十指紧扣,默写前奏。我喜欢听你写给我的歌里的主旋律,一只任性的无休止的重复着。你说:“还有副歌部分,你不听吗?”“不了,你永远都是我的主旋律,副歌一点也不重要。”我刚说完,天边绽放开那峋烂的烟花,你抱着我说:“是的,我永远都是你的主旋律,永远都是。”可是呢然后呢,在情人节后你就变了,你不再叫我起床,不再给我电话,不再为我唱歌,看见你为其他女生献殷勤,你的眼中再也看不见那个小小的我。很多人问我,为什么不去问他个究竟,我没有回答,因为我没有这个勇气,我怕输。
从此,我成了一个木偶,每天在老师、同学面前装做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依旧与死党腻在一块,学校、家、图书馆三点一线来回着。唯独在夜里,我会拿着那张歌谱,轻哼着这首你写给我的情歌,哭着,笑着,庆幸着我还握着这首情歌,原以为你便是我的天长地久,没想到,都是骗人的!
所有的人都认为我放手了,我也被自己成功的骗过后,时光流逝,我们毕业了。那天,我们在礼堂里遇见,那天是告别的演唱会,你终于对我说了第一句话:“以后,我们不会再见了。祝福你心想事成。”我骄傲的抬起头,送给他一个灿烂的微笑,“谢谢,我会的。我们不会在再见。”说完,转身离开。
其实,我还是那么的骄傲,听到他喊我的名字时,泪水早在眼眶里打转,但转身面对他时,泪水硬被我咽回去,我要留给他一个最美的印象,亦如从前。
毕业后,我离开了这个城市,去了另一个国度......
今天,是她回来的第二十天,天气:晴。
原本以为,两年前她离开后,便不再回来,因为这里留给她太多太多美好与悲伤,可地球是圆的,她还是回到了起点。
我知道,我每天在日记中写下关于她的一切,不过是在自我安慰,让自己的生活充实些,假装她从未离开过。
三年了,我一直呆在一个白色世界,周围充斥着消毒水味道的世界。我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她。我不想让他替我担心,让自己成为她的牵绊。于是,在给她一个美丽的告别式后,结束了我与她之间的联系。
所有的人都怪我如此决然,我全盘接受这一切,不解释,不反驳,我看着她迅速成长、独立,在学校中依旧闪耀。我知道,骄傲的她不允许让别人看到她眼里的那抹伤痛,表面上的灿烂,不过是在掩饰而已,就像罂粟花般,不过是自欺欺人。
A是我和她之间的好朋友,她知道我的一切,却因我和她之间的协议不许在任何人面前透露关于我的事,哪怕是她。她看着事态的发展,想要挽救我和她,最终只能看着我一手导演的戏上演、收场。
“其实,这一切可以有改变的,为什么......”某天,她来看我时说到。
我没有回答A,我知道,我也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
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会拿出日记本,写下想对她说的话,我的声音早已说不出来,字迹也越来越潦草,我拼命的写下每一个字,我怕明天醒来,连拿笔都很困难。
“长镜头越来越远,越来越远,时隔好几年,我一直在幻想着,如果,我们在怀念的演唱会上,唱着我写给你的情歌,那会是怎样的场景?”
还没写完,浓浓的睡意向我袭来,奇怪,今天怎么这么困?好吧,睡一觉,明天再写......
“A,你在哪?我在校门口等你半天了。”从回忆门走出来的我给A打了个电话。
“你到音乐教室来吧,我在这等你。”A的声音里没有过往的愉悦,难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快步走到音乐教室门口,门开着,A不在。走进去等A,发现桌子上放着一本歌谱,还有一本日记本,那熟悉的字迹映入我的眼帘,越往下看,心越痛,跌坐在地上,泪如雨下,我不愿相信这是三年前他放弃我的原因,这个笨蛋,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
A走进,什么也没说,打开录音机,缓缓的传出他的歌声:“陪我唱歌/清唱一首情歌/舍不得短短副歌/心还热着也该告一段落/还好我又握下一首情歌/是你宛如静静的像涌的河/永远天长地久。”
—— The End
情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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