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ar John:
好久没给你写信了,从纸质书信变成了一封可以公开的电子信笺,多多少少有些不习惯,不过敲字总比写字要快上一些,总算能撵得上我这跳跃不已的思绪。
最近半个月我都在饱受失眠的折磨。有时候是真的很困,而大多数时候却是一丁点困意都没有。
起初,我为我那一到夜里就异常活跃的大脑皮层感到无奈与厌倦,只能用左翻身右翻身来以示抗议,但这种抗议往往是无效的,除了让我那一整套纯棉的寝具凭空添上了无数皱褶之外,再无裨益。
于是我改听音乐,在反复loop几天之后,除了我已经能从前一首歌还未结束的时候,就能哼唱出下一首的前奏之外,再无收获。
又改看书作为尝试,那本茨威格写苏格兰王后的传记,白天阅读的时候总是会被各种打断,由于王室众多名字冗长,常常看到后面还要翻到前面去查询人物关系。而深夜捧读,则让我很快厘清了美第奇家族、都铎王室、斯图尔特家族和吉斯家族的关系,只是它们仍然对我的睡眠依旧束手无策。
而深夜打开手机则是最不正确的做法,我曾在凌晨2点半发了一条数🐑的朋友圈,结果立刻有十多个朋友点赞评论,差点因此拉个午夜聊天的微信群。跟各路失眠好友互动之后,一看时间,嚯,马上凌晨四点。
只有一天睡的不错,我灌了一大杯 long island iced tea,发了会儿汗,直接躺倒,秒睡。不过你跟我说喝酒对身体不好。
于是我放弃掉所有抵抗,试着和失眠聊天,试着和失眠和解。
失眠的时候,究竟自己在想什么?John,说来也好笑。
大概有百分之十的失眠时间,我是在幻想,比如突然蹦出一个“绝世”idea,接着自己会为之激动不已,恨不得马上跳下床,把这个伟大的想法赶紧记录下来,接着把怎么开发怎么运营怎么推广都想好了,夜晚里觉得百密无一疏的方案,待日上三竿时便会觉得漏洞百出。
难怪亦舒说,不要在晚上做出任何决定。夜晚的想法不是装了放大器就是装了哈哈镜。
其它百分之九十的失眠时间,都是在反刍心情,会把最近不开心的事儿,拎出一件来从头到尾的想,想不通的地方,恨不得画出个流程图来,在每一个关键节点处,画上一个分支,如果当时那么那么说,会是一个结果,如果当时这么这么说,会不会是另一个结局?
于是在这样的深夜里,我痛恨自己工科生的背景,痛恨自己的逻辑性。
如果当时那么说,如果当时那么做,会不会就是另一番景象?怪不得在肖申克的救赎中,Red 说,希望是危险的东西,是精神苦闷的根源。
所以我们纠结,所以我们失眠,总觉得换个方式,换个方法,就能带来我们想要的答案?就像Andy 告诉Red说的那样,“记住,希望是好事,甚至也许是人间至善。而美好的事永不消失。”
于是我们在失眠的夜里,通过身体的辗转反侧、通过反刍心情、自省、总结经验教训等这一系列的自我折磨之后,终于在天亮前一刻沉沉睡去,完成了自我救赎。
在那短短的甜美梦境里,我们坐在阳光下,喝着啤酒,就像每一个能在夜里安睡的人一样。
只有眼睛下面两团乌云在提醒着自己,今夜是否能入安然入睡?
愿你一直有好梦!
Your always
Jamie
也许大家很好奇,这个John是谁?在英文中,John Doe就是中文里张三李四的意思,可以指代很多人,每个人都可以是John,可能是你,也可能是我。如果你也想当John,不妨试试给我回信,甚至写信给我,说不定会在这里刊出?期待你的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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