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艾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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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9:30,米亚让小屁孩去刷牙,洗澡。可这小家伙又来了那招,往床上一躺,闭着个眼,扮睡着了,“你个小屁孩”米亚在心里叫一声,天天都这一招,老娘早看穿了,你以为老娘是吃素的。刚才不还在手舞足蹈的看《铠甲拿瓦》的吗,一转眼功夫就像个死鱼一样躺在那。
米亚边喊边叫“快去刷牙,洗澡,洗完了再干干净净地睡”。小屁孩一声不吱,继续装睡。米亚走到床前,一把老鹰抓小鸡那样想把他拉起来。“快去刷牙,洗澡”,小屁孩不动,嘴里嘟嚷着“你好烦哪”,“你刚才吃了巧克力,下午喝了牛奶,你看你不刷牙,嘴巴都是臭的,牙齿都蛀牙了”。
小屁孩被拎起来不爽的大声叫道“你不是我妈妈,你没有资格管我。”听到这句话,米亚心里格登一下,也来了气。摔下一句“你爱刷不刷,我才懒得管你呢,臭死算了”。自己转身走进另一个房间,门一关,躺在床上气鼓鼓的,不争气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那两句话深深地刺痛了她。她在心里想着,我每天6:30起床给你做早餐,春夏秋冬风雨无阻送你上学,陪你写作业,辅导功课,从幼儿园到小学,老娘在路上流了多少汗。吃了多少苦,你都不知道,你感冒咳嗽发烧,老娘的小心脏跟着你像过山车一样忽高忽低,起伏不定,现在谁大力摔下门,那小心脏都呯地惊一下。受不了一丁点大的刺激……
人有时就是这样,当你情绪低落时,觉得一切都没了意义。你忽然觉得好像全世界的人都在负你,连以前的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从记忆里翻了出来。
米亚想起来生完孩子刚满月不久,家婆就借口回家照顾她的妈妈,丢下米亚一个人。拖着刚生完孩子的坐骨神经痛的大腿,一个人给孩子洗小衣服,趁着孩子睡的间隙,快去煮个面吃。想到这,米亚的眼睛模糊了。还有自己的妈妈,没生孩子时打电话想让她来照顾自己,她却说“你不要计划我一定会来,你也先给你家婆讲好”,而当弟媳快生孩子时,妈妈一早飞去照顾她了,一直到现在还在帮他们带孩子。
米亚越想越觉得自己好可怜,没有人关心,没有人疼爱。因为远嫁,她离亲戚们都很远,倘大的城市里,唯一一个和自己在同一个城市工作的妹妹去年也回去了她老公所在的城市。
米亚有兄弟姐妹,但她觉得自己有时好孤单,科技发达了,微信方便了,大家之间的距离却好像越来越远了。有时一个月,甚至更长的时间,她会连一个亲人的问候电话也没有,有时她实在忍不住,就会拿出手机,挨个给自己的亲戚朋友打电话。打完后,如释重负,可米亚就想不明白,为何大家不会主动给她打电话呢,大家真的这么忙吗,连打一个电话的时间都没有吗。
米亚正绱徉在自己的思海里,这时老公轻轻的来敲门,“你在里面没事吧”,米亚定了定心情说,轻声说“我没事,累了,先歇会儿”。
老公这一敲门把米亚敲醒了。她忽然觉得自己的举动有点好笑,都人到中年了,还像个少女般的哀哀怨怨的,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跟一个小屁孩生气,他说我不是他妈妈,是呀,孩子有时问你他从哪来,你不是常会告诉他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吗,要不就是从鸡蛋里生出来的吗。
而且自己说话有些碎碎念,孩子最近快期末考试,每天复习加作业量很大,他看下动画片消遣娱乐,排除压力也很正常。看到你最近在写诗,他不还拿他的小报纸的诗歌让你看吗,男孩子想表达的爱是轻易不说出口的。
再者人生气时说的话怎么能当真呢,那都是口不择言,不经大脑,脱口而出的。
还有家婆虽然没怎么照顾你,帮你带孩子,可经常大包小包的给你邮寄家里的特产虾米呀菜干呀蜡肠啥的。你说什么好吃她就寄什么,有时寄的运费都快超过物品的价值了。你说不用麻烦了,家婆都会说“没关系,这些东西在城市里买不到的”。
还有妈妈,你一个小蜗居,你自己不上班不好好带孩子,妈妈来住哪儿呢,而且城市的消费这么高,老人家也不想给你增加负担,增加压力呀。
至于电话联系,大家都真的好忙好不好。每个人都是负责一家子人,都要忙上班忙生活,你闲时大家在上班,大家闲时,你却在忙,大家的时间点不在一条线上呀。
这样想着,米亚的心情好多了,她想起了多年前看的一部香港电影《还有上帝爱着你》,大致记得讲的是一个主人公失恋很绝望,一个得了不治之症的阿婆告诉她,就算全世界的人都不爱你了,还有上帝爱着你……
米亚想,我没有失恋,虽然有些亚健康,但没有重病,我还有好多人爱着我,需要着我呢。
这样想着,米亚慢慢地进入了梦乡,原来偶尔偷一下懒,不刷牙,不洗澡也没什么大不了。在梦里她梦见上帝温柔慈爱地抚摸着她的头……
本故事纯属虚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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