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来访者在咨询中谈到了自杀或者伤害自己的想法,甚至已经有了明确的计划,咨询师要怎么做?这就是危机中的一种。所谓危机指的是一种紧急的、具有巨大风险的情境。无论前边的咨询中你们在谈什么,一旦遇到危机,接下来的工作目标都只能是立刻处理,这叫做“危机干预”。
危机有三个方面:行为、情绪和想法。
最紧急也是最具有伤害性的,是行为,也就是伤害的动作,这是必须马上制止的。
第二个方面是情绪,来访者正处在强烈的痛苦情绪中,情绪不会直接伤人,但它有可能转化成行动,所以要对情绪做一些缓解。
第三方面是和危机有关的想法,来访者遭遇了什么问题,他为什么觉得死是唯一的办法,还有没有更好的解决方案?这也是需要讨论的。
从干预的紧迫性上,行为最紧迫,情绪第二,想法是可以长期干预的。
针对危机,我们首先要培养的一个意识叫做“时机”,也就是把事情分出轻重缓急,一个阶段只做一件事。
针对行为、情绪、想法三个方面,有三条干预原则:
第一,确保安全;
第二,接纳痛苦;
第三,探讨解决方案。
第一、确保来访者的安全
在行为上,确保来访者的安全。确保安全的意思,就是所有可能产生伤害的行为都必须阻断。要对付的是行为,就必须采取实实在在的行动。有一些行动,要让来访者身边的人采取。比如,请他们做好24小时的陪护和防范,妥善保管来访者用来伤害自己的药物和工具。如果涉及到抑郁,还要陪同来访者去医院接受诊疗。要做到这些动作,前提是咨询师要打破保密原则,通知来访者的紧急联系人,并给予指导。
动作必须落到实处,不能只是口头建议。除了让来访者身边的人采取行动,来访者本人也要有行动,他在多数时间也是有自控能力的。咨询师要和他讨论,什么情况下他会失控?在失控的风险来临之前,他能做什么,来阻止最危险的情况?比如说,他感觉状态有一点不对,就要拨打危机干预热线。他要建立一个快速反应的意识:到什么状态,就必须打电话。
在这个阶段,咨询师的语气既要温和,也要传递出坚定,多用两个词:“必须”和“现在”。
第二、在情绪上接纳来访者的痛苦
要理解,不要安慰。
理解的意思是,我看到你很痛苦,我关心你,我想更多一点地了解你的痛苦,这是一种关心和邀请的姿态。要传递这样的理解,最简单的动作,就是听。倾听本身就有疗愈性,来访者在表达痛苦的过程中,不需要任何建议,本身就可以缓解情绪。
接纳来访者的情绪,是为了让他采取更安全的方式来表达情绪,让他看到:“把感受说出来,我会好一点”,他在痛苦的时候,如果有更多一点的表达途径,就不至于走极端。
另一方面,我们之所以有底气让来访者充分表达,也是因为在行为上系好了安全绳,知道不会有伤害发生,才能在情绪上潜到最深的海底。
第三、在想法上探讨解决方案
比如,他可能会跟你讨论,他要不要调整对自己的期待,要不要改善学习方法,或者改变跟家人的沟通方式,如果他有精神方面的疾病,他可能还会跟你讨论看病治疗的感受。
这些讨论必须在危机解除之后,也就是确保安全,且情绪相对稳定的状态下。人只有在这种状态下,前额叶皮层才会充分激活,才有能力做长远打算。你想想自己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整个人都在惊恐之中,这种情况下我跟你谈人生,谈未来,你听得进去吗?
们先不谈未来的事,先解决最紧急的问题,等你的状态平稳了,我们再好好讨论未来。
练习:
在朋友特别难过的时候我就是尽量倾听,偶尔说几句我理解你,我知道你的痛苦。至于自己,好像没有特别痛苦的时候,有的话也都是自己排解了,比如运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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