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须发皆白的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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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的缘分真是奇妙的很哪,我骑着电车慢条斯理地走过一家已关闭许多年只有门框上字迹模糊油漆剥脱的广告牌,才能证明它曾经是一家药铺,如今只是一个女人孤零零地住着。这个女人暂且叫她裳吧,她的丈夫曾经是镇子上唯一的医院的院长,院长曾经对她言听计从,所以医院里的人有什么事情就直接找她,往往没有办不成的事情。这样容易吹进去枕头风的院长当然是做不长久的,后来因为一件事情被贬到另外的小医院,后来就不了了之了。再后来听说出门打工了,据说摆脱了妻子的控制,终于过上了幸福的生活,瞒着妻子和丧偶的初恋情人像过家家般生活着,甚至人不知鬼不觉地生了个女儿。妻子形如枯灯地生活着,只是等着他一个月一打回来的一万块工资。她一个月一去银行,都是在星期三的下午四点钟,风雨无阻地,然后按部就班地存进一个颜色发白的红色定期存折本里,她要攒钱,他们唯一的儿子娶了外省的女子,他需要钱过生活,而钱对这个孤独的女人毫无意义了。
而我迎面碰见的并非这个女人裳,而是一个面容慈善须发皆白的老人,他身材高大,腰杆挺直。我都吓了一跳。这个老人我都有二十多年未曾谋面了,我以为他早就死掉了。这个老人是裳的父亲。他曾经仕途坦荡,据说已经做到市里面供销合作社的副主任了,就是因为他经常不回家,留下妻子一个人带着三个女儿,就是因为妻子听信了别人玩笑话,以为他在外面有了女人,她一声不吭地把女儿拜托给邻居照看,然后就跑到丈夫住处采取围追堵截盯梢,甚至再没有搜集到证据的情况下,跑到丈夫工作的地方,一哭二闹三上吊,别人如何劝,全当耳边风,丈夫的顶头上司出面调停,她也听不进去,唯一的要求就是把丈夫调回到镇子上,她目力所及的地方,他就无论如何闹不出什么幺蛾子了。权利太大,他就无法无天。上司哭笑不得,只好照办了。丈夫想回就回呗,以后你就消停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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