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白悔过录

               

                      太白悔过录

我是太白，原本悠闲地过着我的神仙生活。不成想有一天午睡，突然做了个奇怪的梦，于是打发童子去查看，回来的童子便失了他那点儿灵气，呆呆傻傻地问什么都不回答。

我便知梦已成真，于是禀明天帝，必须选一仙灵深厚的神，去挡一下这场亘古以来万劫不复的劫，此劫会令天帝失色，万物不存。

天帝听罢，没敢信，也没敢不信，只令我去选便是，他统统同意。

我不能对天帝说出详细前因，更不能对他说出后果。前因我不知道，后果我也不知道。

一 请君入瓮

日子是我选的，你也是我定的。

她本是天边的一团彩云，亿万年的运化，无声无形，没有神仙察觉。一朝入了我的梦，才知已经无力阻止，一旦有灵欲，仙界片甲不留。

你是天帝太子，即位之神，仙灵异盈，且尚在襁褓，不会迷色。你被我放入瓮中，弃于蛮荒，瓮中浮水会令你啼哭不止。那哭声领诸仙动容，虽说他们没有感情，依然怨我残忍无情。

待她入瓮，与你触碰，浮水自然会与她融合。

一时半会儿她无法出瓮，为万全之策。

我白绫蒙目，苦等三日，你出瓮口之时，大势已成。

你双目彩光，我喂你喝下孟婆汤，怕你有一点儿残存的灵识。

瓮里没有声音，也没有响动，我用毕生仙灵封住瓮口。

送你回宫，天帝见你一如往常，命诸仙散去。

我方敢说出实情：她成于无形，行于无声，拥无穷无尽之力，有摄神仙灵之貌。童子只远远一瞥，灵力尽散。幸她纯如云朵，不自知。

日后太子长大，切不可说出此刻，一旦唤醒，无法估量。

天帝应允，我才回去看童子情景。

二 相安无事

日月同辉几十万年，你已然初成，肤白如玉，高大英俊，温文儒雅，偶也调皮嬉闹，老夫甚是宽慰。童子在服了老夫万年灵丹后，也终于有了一点儿起色。

天帝认为吉时已到，昭告各界，为太子选妃，四海八界的仙家凡有合适的人选，都可以接昭。三月后，嫦娥仙子的月宫为第一关，往日清香淡雅的月宫，出现了熙熙攘攘、热闹喧嚣的景象。久居月宫不见客的嫦娥，端坐在素雅的紫纱帐后，对着一个个娇美的仙子笑而不语。

只月宫一关，无数的仙娥便掩面而去，不得不佩服天帝的用心良苦，知你莫如父啊。

二郎神和啸天犬是第二关监管，昔日凶巴巴恶狠狠的啸天犬一下子稳重了很多，间或轻咳一声，似乎是在传递某些信号。

浩浩荡荡的彩衣飘飘，老夫只觉眼花缭乱。

突然有一种不安油然而生，唤醒浑浑噩噩的童子，随我去蛮荒一探。

那瓮位置虽稍有移动，却也好好地待着，并无异样，一切安好。

童子呆呆地望了一眼瓮，又看了看老夫，似乎有话要说，始终也没说出什么。

对于此次大张旗鼓的选妃，天帝甚是满意，距上次这么大的阵仗已是百万年之久。虽贵为天帝，太平的日子却没过多久，叛乱、灵异、灾害时时侵扰，自从你降生，各界盛世繁荣昌盛，可见天帝对你的珍视。

童子服下仙丹后，沉沉睡去，又一丝不安掠过，感觉什么东西用力拉了一下老夫的胡子，环顾四周，没有发现有什么存在。

天帝口谕，已有数十仙娥进入最后两关，很快就会有好消息。

天宫开始准备大典的一切事宜，处处都有仙娥锦衣彩带忙碌的身影。

三 一见钟情

一下子看到那么多身姿曼妙，芙蓉貌美的仙子，你心花怒放，眼里开始有光。

老夫不禁感叹，阻止了你迷她的色，却终不能挡住她的遗害。

老夫陪你检察，一个不留神儿，你已乱入繁花丛中，除却身份的光环，你依然是个仙见仙爱，花见花开的美男子，眼前一片花枝乱颤，笑语盈盈。

天帝和王母觉得这样的你一反常态，有失身份。想必是老夫三十万年前的旧事没有处理好，解铃还须系铃人，命老夫带你去一趟蛮荒之地。

老夫以昏睡的童子为例，力劝王母，此事已超出老夫的法力，待老夫去一趟西天，请如来佛祖明示。老夫抬头之时，佛祖已然端坐云端，“解铃还需系铃人……哈哈哈哈……”

既然佛祖明示，老夫只得带你前去。

离开花丛，你端正知理，乖乖随我，知我不想说，也没多问。

蛮荒之地，寸草不生，一片枯寂。

远远望见那瓮，你快步上前，轻抚瓮壁，贴耳倾听，并用指尖轻弹，似乎听到瓮内有回应，你欣喜万分。

老夫忙上前阻止，费力把你与瓮分开，你好像沉浸在某些美好的回忆里，想说什么，却开不了口，脸上洋溢着甜美和柔情。

我不敢让你多逗留，同你快速离去。

回来之后，你把自己关在书房数日，不吃不喝。

选妃按部就班地进行，你却再也没关注过。

王母对你很是满意，可这满意没持续几天，便收到你的跪求，取消这次浩大的选妃盛典，你已有意中人。

王母没生气，和颜悦色地说：“太子正妃一个，侧妃可以娶很多，无妨。你只管告诉母后，她是哪家的仙娥就行了。快说，她是哪家的，叫什么名字？”

“我——不知道她是哪家的，也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你一脸羞怯而幸福地回答。

“这孩子，还不好意思了。”王母开怀大笑。

“你不知道没事，我会让太白去弄清楚的，好——好——都依你，只是这选妃大典是百年以来的盛世，怎么能随便取消呢？”

“选出来我也不要，我只想娶一个，还必须是她。她现在就在蛮荒的瓮里。”你语气强硬，毫无缓和余地。

王母张开的嘴巴一时无法完全收回，眉头紧皱，伸长胳膊，手指颤巍巍地指着老夫的鼻子说：“看！看！这都是你的功劳——说什么，太子在说什么？”

老夫无言以对，也束手无措。

你被带入慎殿思过三月。

瓮被抛入人间，深埋地下。

老夫被罚炼制回心丹，用来医治天帝和王母口中你得的所谓“失心症”。

四 众矢之的

因为你不配合，选妃延后进行。

天宫似乎暂时安静了下来。

那些不明所以的猜测，那些貌似有机会的参与者，开始蠢蠢欲动。

落入人间的瓮终究成了各路仙家寻找和满足私欲的靶子。

老夫千算万算也没算到，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顺道把自己给埋了。

天上三月，人间千年。

为了不被发现和利用，我用仙灵包裹起她，送入轮回通道。又为了安慰自己，选中帝王之家，让她未出世就身份尊贵。但仙家们各显神通，结果不是胎死腹中就是夭折，难得一世活过了10岁，出落的倾国倾城，但王国覆灭，依旧逃不过，在火海里香消玉损。而后老夫送她入将相家，依然难逃厄运。

老夫检讨自己的过错，也反思是不是错误了佛祖的意。

不管在哪里，她太耀眼了，很容易被识破。不得已送她入善良的寻常百姓家，让她普通的不能再普通，或许她可以平安度过一生，消除她身上积攒的怨念。

思过后，你来见我，目光坚定，去意已决。

擅自去人间，已是大逆，又许下毒誓，如果不能护她一世周全，自毁仙灵，永不返仙界。我只得提醒，你可能只是贪恋她的美貌，毕竟那时你还小，对她一点儿都不了解。她是对你有救命之恩，但什么都说明不了。虽然我没告诉你，她在人间千年里遭受的折磨和苦难，显然你对各路仙家的作为了然于胸，毕竟让一个人消亡对他们来说只是动动手指的易事。

这个毒誓也会成为你的软肋，给居心不良者可乘之机。

老夫劝你三思。

活了上亿年，第一次被嘲笑成一个白毛石龟。

五 紧锣密鼓

天帝和王母生气归生气，还是让我把你的元神留在大河边，寺庙旁，地上是红豆杉，地下重重枷锁。派我日日守着，时时护着，保证无论如何都可以让你完好无损。

昏睡的童子被我送入富裕的地主家，而后嫁给同为地主家少爷的男孩。因为人间饥荒，童子分别收养了娘家和婆家的两个侄子。不管两个孩子如何调皮，童子不曾辱骂和责罚，尽心尽力照顾两个孩子结婚生子。童子的大儿子便是你人间的岳父大人。

你同样被我送入普通人家，之后完全没了仙界的记忆。以一个新的生命迎接人间的日出日落。人间的灾难会不断，我会看着。

她是老大家的第二个孩子，就在她要出生的时候，王母开了个偌大的玩笑，老人家亲自把脐带缠在婴孩的脖子上。出生的婴儿脸已发紫，嘴唇发黑。接生婆说没救了，童子一把夺过，一只手抓起婴儿的双腿，提起，另一只手啪啪拍打皱小的后背，豆大的汗珠顺着双颊滑下，眼睛一刻也没离开过婴孩皱巴巴的脸。时间像是凝滞了，直到“哇——”的一声，人们仿佛才敢呼吸。童子长出一口气，看了看窗外的晚霞，从此，她有了自己的名字：彩翼。

你也有人间的名字：远籁。比彩翼大两岁，天资聪慧，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就在彩翼三岁的那日清晨，几个仙娥偷偷来到你身旁，幽怨的扯下几片红豆杉叶子，脚尖把地上的红豆碾了又碾。

“都怪她，不然现在我就是……”

“怎么会？太子看到我的时候，眼里很多小星星呢……”

“就你会说，看我的时候还有月亮呢……”

“我才不信，就你们那样子……哼……”

个个怒目而视，仿佛是经年累月的仇家终于见面，娇嫩的手不觉已把叶子揉烂。

“我们也不能光这样看着，得让她知道我们的厉害！”

“听说她早行动了，没有奶水吃也能活下来，真是……”

“对，我们也……”

“我叔父知道……对，就这样……”

“好！就这么做……”

瞬间她们冰释前嫌。

六 彩翼初成

彩翼从小没有奶水喝，瘦瘦黄黄的，童子抱着她寻遍百家奶。稍大一点儿，更是不厌其烦地开始喂食，一小口一小口，从抱在怀里喂到满屋子追着跑。

那日，彩翼专注地喂着小羊，小小的身躯跟小羊一般高。童子转身去厨房。温顺的母羊突然转性，用力将彩翼顶入满是草木灰的坑里。童子闻声赶来，彩翼已变成灰孩，泪水在脸上冲出两道深深的灰沟，从此彩翼的眼前被罩上一层膜，而且那膜会随年龄的增长越来越厚。

五六岁的彩翼很依恋奶奶，像一个小跟屁虫。奶奶会给她扎满头的彩色发绳，穿精致漂亮的衣服，在同龄人的羡慕中，彩翼慢慢长大，她不爱说话，总是粘着奶奶。

七八岁的你，下河摸鱼，上树掏鸟蛋，捉螃蟹，粘知了，能做的都作了个遍。虽然留下几条大大小小的伤疤，但无法阻挡你帅气的成长。

那年，村里的孩子都得病，彩翼和哥哥弟弟打同样的点滴，并排躺在奶奶家的炕头。哥哥弟弟安静地吃着奶奶给的糖果，彩翼却肚子疼得圈成一团，汗湿衣衫。童子一把扯下针头，一溜跑催来医生。“太险了，再晚一点儿，这孩子就——怎么会？”医生的话，每个字都震颤着你，树下的我被红豆砸得我生疼。散落的红豆遍布在寺庙旁的路上，车轮碾过，刻下累累伤痕。

十几岁的彩翼已带上眼镜，因为她看不清楚。孩子们嘲笑她“四眼”，彩翼更不爱说话了，总是顺着墙根走，成为大人眼里“读书变傻”的标杆。

上初中后，彩翼搬去爸爸家，因为婆媳关系不好，妈妈把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在彩翼身上，动辄撕碎她的画，丢出她的“杰作”，时时贬低，处处责骂。从此，彩翼的脸上罩了一片纱。唯有跟奶奶在一起时，她才是那个最可爱，最漂亮，最聪明，最心灵手巧，最让人心疼的女孩子。

所幸，彩翼在成长，在一步一步摸索着走自己的人间路。

六 相遇结缘

大学毕业那年，彩翼放弃自己的专业，去了一家工厂做销售。

为了让你们相遇，老夫先是篡改了你的报考专业，让你复读一年；后来又偷换了你的英文试卷，让你毕不了业，只能去那个小县城的化工厂。或许你气愤，为什么彩翼受苦，老夫只看着，却可以对你这样。老夫的仙灵都用来包裹彩翼，除了这口仙气，已经跟童子相差无几。

你也真的是你，去了就看上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各种殷勤，各种做作。

我知道红豆杉借着风雨在拼命地抽打自己。

虽然不同期进厂，却因为你名声在外，才让彩翼未见，就知道你行为不端了。

就算一起出差，彩翼依然对你这个穷人家的“富少”不嗤。

当然你对这个其貌不扬，又有点清高的女孩也提不起任何兴趣。

老夫为了让你们可以结缘，给红豆杉读了诗书万卷。它以摇曳的树叶，纷飞的红豆泪，回馈老夫，却不见你的任何回应。它是你的元神树，被天帝锁住，却比你更早通知人性。

老夫不得不再次打击你，让你变得更脆弱，这样你才可以得到彩翼的同情和怜悯，也才可以拉近你们那遥远的距离。待你们木已成舟，老夫也可以陪着红豆杉好好喝一杯了。

看着你们出双入对时，雷公雨婆都感动了，洒下雨泪。你的心愿达成，彩翼有你左右，仙娥们一定忌惮几分，老夫也可以松口气了。大树阴凉里我自斟自饮，却被淋成了落汤鸡。红豆杉竟然不理我，落寞地背过枝条。

七 伤痕累累

你依然是你，不管彩翼在不在旁边，只要看到漂亮女孩，不管是售货员，还是陌路人，各种搭讪，各种殷勤，还会找到各种理由。

“我怕你长这样，没人要你，可怜你才跟你在一起的！”当被彩翼质疑为什么在一起时，你万般委屈地如是说。

你就是你，目中无人，所有的工作都不可以长久，没人可以入了你的“仙眼”。你的人间之路少了父母的庇佑，处处碰壁，又处处怨天尤人，不思己过。老夫明白，却没人知道你是谁。

你在彩翼的心里放了一湾海水。

本想让你给她避风挡雨，却不想风雨都是你带来的。

公婆无端刁难，你不曾解劝。

兄弟当众责骂，你只低头吃饭。

孩子出生，你拍张照片，没了人影。

孩子生病，你以找工作重要，把娘俩直接丢在医院。

向你抱怨，你说哪个女人不是这样，你那个研究生同学还一边上班一边带两个孩子。

彩翼越来越沉默。

你没有收敛，伤害愈演愈烈。

每年回家一次的你，包里出现的化验单，让生活轰然倒塌。

彩翼不怕死，但是以这种极为肮脏的名义去死，彩翼还是从心底里鄙视的。可笑又可悲的家庭观念，可怜又可恨的人伦道德，只是用来被伤害的。

红豆杉你知道吗？老夫的心都潮湿了。

你不知道常来和我玩耍的河神去了哪里吧？或许你已经知道了。

对，就是那个孩子。

那些红豆是他粉碎的，那几条枷锁也是他斩断的。

他实在控制不住。

他现在的名字叫易鲲。

八 守护

红豆杉封闭了自己。老夫的心也开始飘雨。

彩翼开始觉得有一种无形的力量，一种解脱的召唤，让她情不自禁地去做一件很快乐的事情：死亡。带儿子去公园玩，坐在湖边的草坪上，能感觉到自己正在走进湖里，慢慢被水淹没，没有痛苦，欣欣向往。

“妈妈！”一声清脆的奶音。

彩翼环顾四周，那个幼小的生命正向她奔赴而来。

眉眼舒展，嘴角上扬，笑声扼杀了梦魇。

路过河边，站在雄伟的跨河大桥上，彩翼感觉自己仿佛顷刻间长了翅膀，飞身一跃，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消失在宽阔的河面上。

“妈妈！”一声稚嫩的呼唤。

那双温暖的臂膀，那个爱心的拥抱，那个脸颊的亲吻，那双温柔的小手。

“你看——”

一只鸟儿腾空而起，舒展有力的翅膀，飞向白云深处。

红豆杉你知道吗？在人间，你虐他千百遍，他待你如初见的只有儿子啊。

然而你一回家就是吵架，那个巴掌大的小身板努力地护着彩翼，怒目而视。

彩翼开始喜欢抬头看天，看白云。她说那样流出来的会流回去。

白云也在看她，很认真地看。

不得不说仙娥的嫉妒如影随形，易鲲额头上留下两道长长的疤，守护从来就不是说说而已。

说到守护，老夫甚是惭愧。

红豆杉，你哭了？

老夫的脸上有大颗的泪滴，急驰而下，砸向土地。

九 用心良苦

那天你带老婆孩子来到树下，彩翼捡起路上那些被伤害过的红心，小心翼翼地擦拭收集，我知道你有感觉，只是无法面对那样的自己。

每擦拭一次，你的枝叶都在簌簌。

彩翼把那些红心装到一个罐子里，摆放到床头，每一颗都闪闪发亮，晶莹剔透。

孩子是维系婚姻的纽带，易鲲也是。

“你为什么都不给妈妈买个戒指？你看别人的妈妈都有。”

“为什么你回家什么都不做？我妈妈也工作啊。”

“妈妈从来没过过生日，也没收到过礼物，用我的钱给妈妈买花，就说你买的。”

“妈妈你来接我的时候穿得漂亮一点！”

“你说的那些都不好看，我妈妈是最漂亮的！”

“快把手机里的那些删了，要是让我妈妈看到……”

红豆杉你知道吗？我最看不得小孩子这样，袖子都被我擦湿了。

还有我必须提醒你，仙娥们才消停了一会儿，你可别找麻烦。我知道你很懊悔自己人间的所作所为，急于接近彩翼。你被河神砍断几根枷锁，可以使用自己的仙灵，但你的亲近会严重地伤害到她。

你的三次亲吻，是不是把她三次撞到躺在马路上？还从不同的方位，亲吻不同的地方，亏你想得出来。看看你吻过的地方，留下的可都是疤痕。

你自己说的，护她一世周全，现在呢，你正在要她的命。

还好老夫在她着地的时候，拽了一片白云垫着。第二次的时候那片白云有点小，害她破了脚踝。心疼你们啊！

你不觉得，大家都在帮你吗？

红豆杉，你可以说话了。别再装了，老夫知道你早醒了。

红豆杉，再不说话老夫可真生气了。

十 大梦初醒

“太白，谢谢你！”声音空灵而哀伤。

“最初我真的只是一厢情愿，我以为我可以，却真的只是流于表面。那个我不愿面对的自己就是真正的自己。”

“你的仙灵早已归位，只是你同样不愿面对。她若不愿，你是禁锢不住的。”

“陪你闹，陪你哭，陪你笑，陪你人世间走一遭的不是我，是她。”

“因我而起的所有创伤，日后定会一一弥补。”

“她在我这里没有得到的，希望你都可以给她。”

“这就是爱，你仙识里的灭顶之灾，片甲不留，万劫不复的劫！”

“太白——”

“唉——”

后注：我是太白，我有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