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摄/如小玉
母亲有兄妹五人,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她正好在中间。每次谈到兄弟姐妹的话题,我就会羡慕一番,因为我只有一个哥哥。
哥哥大我两岁,从小我就是他的小尾巴。他哄着我玩,带着我学习。他比我聪明,成绩比我好。每次辅导我学习的时候,都被他训斥。有次母亲问我,这家里我最怕谁?本期望着我会说爸爸,没料到我不假思索地说“是哥哥”她们全都大笑起来。当时我很纳闷,本来就是这样啊,我怕做作业时他批评我笨,怕他出去的时候不带我玩。
记得刚上初中那年,班里有个淘气的男生总欺负我。有次把我弄哭了,回家对哥哥讲,当天晚自习的时候,他带着两个高年纪的同学跑到班上,抓起那个男生就给了他两拳,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警告那个男生,以后再也不准欺负我。从此,整个年级都知道我有个上初三的“厉害”哥哥,以后初中几年谁都不敢惹我。
一个哥哥尚能给我带来莫大的安全和宠爱,兄妹五个该是多么幸福快乐的事啊!
兄弟姐妹母亲她们兄妹出生在三年自然灾害前,那苦难的岁月到来时,除了我的伯伯(妈妈的哥哥)她们几个都是几岁的小孩子,小姨还是躺在摇篮里嗷嗷待哺的婴儿。家里伯伯是长子,那会儿他刚参加工作,在一个硫铁矿上班。在那缺衣少食的年月里,他为了让家里的父母及弟妹有稀粥喝,常常自己饿几顿,把节省的粮食背回家,接济家里。人多家贫,到了适婚年龄,他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去别家做了上门女婿。
爷爷奶奶的身体向来单薄,伯伯结婚后,家里的担子落到了大姨的肩上。十几岁正是如花般的大姨顾不得羞怯,跟我的爷爷到遥远的地方去做苦力,去乞讨,换回粮食带回家养活余下的弟妹。在那窘困的三年,家家穷得揭不开锅,集体统一在食堂开伙。母亲那时候才五六岁,奶奶在地里挖野菜没回来,她独自去食堂喝粥回来,还不忘给家里更小的弟弟妹妹端回来半碗稀米糊,回家的路上,一阵大风把面黄肌瘦的她吹翻到田里,(饥饿让母亲在那时候又小又瘦,走路都不稳)半碗米糊也泼完了,她从田里爬起来无助的看着空碗,忍不住坐在田埂嚎啕大哭……
那种艰难困苦的岁月终于过去了,她们也慢慢长大。尽管先后四散成家立业而去,方圆半径却也不超过四里地,婆家几乎都紧紧环绕自己的娘家。逢年过节,春播秋收,一声招呼,很快就在父母家相聚。随着社会发展,各自子女长大成人,她们大都追随着自己的子女去了外地,老家就只剩下伯伯跟小姨了,大家相聚的机会越来越少。
兄弟姐妹这次妈妈跟大姨聚在一起,相约回老家看望伯伯跟小姨,五个里面就剩他们最小的弟弟在外地没回来了。
她们选择了冬日晴朗的天气回了老家。到了小姨家,大家商议吃过午饭去河那边看望伯伯。正是冬闲的时光,村子里没事的老人聚在一起,闲谈中就打起了麻将。此时,对岸的伯伯听走亲戚的乡人说,他的几个妹妹回来了,匆匆走了三四里地来探望,邀请她们过去玩。八十岁的伯伯坐在桌旁,跟年轻时一样,乐呵呵地望着几个妹妹,反复说着,自己老了,又不会打电话,其实是蛮想她们的,现在时日不多了,见一次就少一次了。一遍遍,不知道是自言自语还是说给几个忙着打牌的妹妹听。
坐了一会,伯伯起身说要回去了,还要回去照顾患病的伯妈。任凭大家挽留,他还是坚持走了。我一路相跟着送出去,看他独自走过禾场,走到满是野草的田埂上。夕阳,小路,一个孤独的背影缓缓往前移动,枯黄的野草在他身旁摇曳,我恍惚看见一个少年,相拥着几个顽皮的小孩在风中越来越远……
兄弟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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