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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这地方仍是这样,我的心在这路上。

香港:这地方仍是这样,我的心在这路上。

作者: 郭栩鹏 | 来源:发表于2017-07-17 13:10 被阅读137次

    (1)

    四年前我开过一家淘宝,卖过港货,然后倒闭了,谈不上创业失败,毕竟闹着玩。这次去香港,也许一个地方阔别太久,所以想回去看看,于是带上一个朋友,事先没任何规划,连那晚去深圳过夜也是临时的。

    十点到达深圳,到了Z的出租房,三个人在楼下吃了一顿宵夜,或许Z记住了我之前朋友圈发过的一句话——

    “人都是自私的,跟别人吃饭都是名不见经传,自己一个人则要去全国闻名。”

    Z不是自私的人,所以那晚他带我们去吃了沙县小吃,没想到,这顿饭我记仇到现在……

    过后跟所有久别重逢的情节一样,聊了很多,喝了很多——因为我是酒精过敏,Z买了一大瓶可乐——三个人喝着可乐,但是男人如果不能喝着酒来聊天,那只好看着女人来聊天,所以那晚看了《非诚勿扰》的相亲节目,结果话题越聊越偏。

    恢复正轨的时候,是凌晨一点,我跟朋友睡在隔壁。

    Z问我,“小鹏鹏,我想结婚,但女方家要10W礼金,还要我买房子,重点是要有一个孩子要跟她家姓。”

    以前我写过Z,他家里很穷,虽然如今年薪能有二十五万,但他租的地方依旧很旧,厨房有一面墙被烟熏得黑黑的。

    所以那刻我特别残忍地说,“那就分手吧,你已经苦够了,别让自己再苦下去。”

    本想等Z回我一句,后来却变得特别安静,外面也是,只有一些灯光从窗外照射进来。我睁着眼睛看着一个点,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睡着,还是一整晚我都没有睡着……

    第二天很早就起来,临别时我跟Z说了一句:“再见。”

    他看了看我,话到嘴边也是给我来了一句,“再见”。

    就这样我们再一次再见。

    (2)

    抵达香港的时候,香港下着雨,跟四年前相比,它比以往更加冷峻,很少看见拉着行李箱的游客走游走,曾经火爆的金店也不再人满为患。

    第一感觉这个言论自由的地方,少了一点声音。随后朋友给我买来一串鱼蛋,他很喜欢吃这类小吃,然后十分惊讶地跟我讲,“这鱼蛋我吃出了鱼味!”

    我很羡慕他,对什么事情都特别单纯,看见一条街就跟我说《无间道》就在这里取景,看见一段老石阶又跟我说《百分百感觉》就在这里取景。以前我也很喜欢看《百分百感觉》,很喜欢陈晓东的《划火柴》,那回特别想学吉他,觉得这首歌的旋律如同墨水,而我的青春是一张纸,然后它朝周围散开。

    当我看着曾经电视里出现过的场景如今出现在我的面前,原来现实生活中没有谁是配角以及主角,我走着这些路,说不定,我只是恰恰遇上这条路,然后走上了这条路……

    就这样一直走,走到了金紫荆广场。

    我还记得自己第一次来金紫荆广场是11年前,中考刚过,当时很多人围着金紫荆广场拍照,这是香港的地标,想挤进去拍一张相片都很困难,我曾认为这个地方会永远火爆,像金紫荆的雕像——“永远盛开的紫荆花”。

    11年过去了,它依旧矗立于香港会议展览中心,不同的是,跟它合照的人越来越少。十一年前附近的摄影师开价10元港币拍一张相片,十一年后也是如此。一个人见识多会觉得“永远”是谎言的近义词,没什么东西能够永远,因为没有一种东西能够永远地给你新鲜感,以及你不可能永远对一件事永远存在新鲜感。

    这事是相对的。

    (3)

    不过说起“新鲜感”,香港算是一个有新鲜感的地方,这新鲜感主要源于“购物”。

    全球很多首发的商品你都能在香港买到,最新的电子产品、最潮的包包、最流行的口红。很多人以往香港还是那种“卡奴”的氛围,其实只要跟如今的香港人再接触一下,你会发现如今的香港人相比以往不那么“剁手”,香港人不算特别潮的地方,不举孤证,大方向而言,他们对琳琅满目的商品渐渐免疫了。

    整体穿着风格简单,吃的东西也很简单,这个世界如今都朝“简单”的方式迈去,但坐进香港的地铁里,比肩继踵的人流中,你还是能一眼分辨出谁是香港人,谁是游客。

    这差异不是从骨子里,而是你不是从这个地方长大,你很自然缺少这地方的气味。

    后来我跟朋友试图寻找这种“气味”——

    我们去了一家茶餐厅,这茶餐厅有点类似大排档,它开在一条小路的两旁,所占的街道很干净,没丝毫恶臭——“胜香园”。

    很多明星都来过,也常常在电视剧里看到。

    我跟风点了一个番茄牛肉蛋面,还有一杯奶茶。我不是什么食家,但番茄的味道不太酸,后来得知他们的番茄都是进口的,总而言之吃起来类似九十年代古惑仔在街边吃东西那种酸爽,也有那个年代纯朴的香港气息。

    然而类似的感觉,在地下一个街机游戏中心。香港在1990年代开始流行特色的街机文化,只要你看当年的电影,就少不了街机的镜头以及文化,但随着互联网的来临,这些场所越来越少。

    我觉得唯一没有改变的是任何街机的场所,还是会有【街霸】【拳皇】陈旧的日本格斗游戏机。

    更有意思的是这里的售票员不像广州那边,要么美眉要么帅哥,他是一名头发斑白的老头。我留意了他很久,不清楚他是否老板,目光总是尤为热切地看着这个地方,偶尔嘴角笑起来,然后地头按起计算器。

    我跟朋友没有玩上一盘,只选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期间很少交流,只是很安静地看着周围的人,出来后朋友问我,“我们是否太浪费时间了。”

    我看了看当时一块一块黑絮般的云岚——

    “一个地方多停留一会,这样才显得我们没有过客那种苦累。”

    (4)

    晚上七点香港开始入黑,香港被称为不夜城是有道理的,深夜仍热闹非凡,仿佛一个被光晕浸泡的浮沫。

    那个晚上我跟朋友去了兰桂坊,去得也许有点早,没啥好看,只是经过一堆酒吧的时候,服务员很热情地向我们招手,因为是一个个很强壮的黑人,我们没有搭理或者不敢搭理……

    之后我在兰桂坊附近帮朋好拍了一张相片,他坐在栏杆上,身后是一辆辆倏忽而过的汽车。

    拍好后,他问我拍不。

    我觉得这场景最好叼着一根烟,但我从来不抽烟,这夜想买一盒烟来拍,没想到,走了很远很远也没看见一家便利店,然而这事后来成了我这趟路途的一个遗憾。

    (5)

    然而我们住的地方在尖沙咀,订的时候完全不知道这家店跟叶问有关,准确点它是叶问武术总会的一间宾馆,楼下有人打拳,楼上是房子。

    随后以为没有订购成功,朋友订的,他姓雷,下单的时候以拼音下单,客服说没有姓雷的人下过订单。搞了半天,原来香港人的拼音跟大陆不同,他们的拼音“Lei”是“李”。

    “264港币一晚,双人床,交20元钥匙押金,明天中午12点退房。”

    看见这价钱以为捡了一个大漏,推开门后在一个不够十平方米的地方被“强行”放下两张床,之后再没有任何东西,连厕所、浴室都没有,那都是公共的。

    朋友洗澡前,心惊胆跳地跟我说,“如果我一个小时没有回来,你知道该怎样做了吧?”

    “我会照顾好你的父母,你放心去吧。”

    “我去!”

    其实那晚我也没睡好,不是悸动突然会有人破门而进,而是偶尔会被外面的汽车轰鸣声嘈醒,来来回回睁开了眼睛又重新闭合。几次后对面的楼宇还是亮着灯光,仿佛一截疙疙瘩瘩的表皮在灰暗中,特别突兀。

    那个时候,我想起早些时间在楼下兑换港币的情形。兑换店的老板是个印尼人,我身上没有现金,然后通过糟糕的英语水平成功添加了对方为好友,再成功转账,我印象深刻的依旧是他微信的个性签名——

    “Money is not  everything”。

    (6)

    第二天,朋友早得很起,他有一个习惯每天早上都要洗头,住的地方没有吹风机,他就用一个usb的小风扇吹起头。

    我笑他傻X。

    不记得他说了什么,我很快就睡着,过了一段时间他突然摇醒我,“出发!”

    我睡眼惺忪地问,“去哪?”

    “米其林餐厅!”

    “啊?”

    于是这成了我们最后一站,早上十点的香港街道上大部分的商铺还没有营业,但这家米其林餐厅早排起长队。级别为1星,用米其林的话:值得停车一尝的好餐厅。

    幸好我们是两个人,没排很久就进去了,然后朋友马不停蹄地拍照——从硕大的餐厅名:添好运,然后到一些裱起来登报的新闻。

    这是一家以点心出名的餐厅,我们两个人吃了105元港币。其实香港的早茶一点都不贵,因此很多香港人都喜欢把早餐当成午饭,可能有米其林这光环的附加,我个人认为还挺不错。

    随后坐车回去的路上,我终于把一路以来看得零零碎碎的《春娇救志明》看完。

    汽车在远处看见青马大桥的时候,朋友用手指着跟我说,“快看快看,辽宁号就在那!”

    因为我们去的那天刚好是辽宁号驶进香港展览,我拼命地往外看,看来看出只看到一艘很小很小的帆船。

    半晌他笑了出来,觉得成功欺骗了我。

    我说了一句带人体部位词的脏话,然后趁机用力眨了眨眼睛,掐灭刚刚因为看《春娇救志明》所引起的眼浅。也许……也许朋友知道我眼浅所以才开这玩笑。因为他曾经说——

    “郭栩鹏,你不属于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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