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小记

                            晨起小记

                                          文/愚牛侠

窗帘紧掩，室内漆黑如夜。卷帘，方知红日早已当空。事实的光明与伪造的黑暗仅隔了一张帘子而已。暖气在窗下，绿萝在窗台上，它们离得是那么的近，可靠近玻璃一侧的绿萝还是被冻坏了。东北冬天之寒，由此可见也。冻死的绿萝，叶子并不发黄，而是铁黑，似乎在以愤怒表示自己被冻死得冤枉。心想自己一夜温暖安眠，应该都是绿萝的功劳，是她挡住了室外的寒气进一步入侵啊。对，她是勇士。窗户玻璃上结满冰花，轻触，便作碎冰脱落了，有些已经融化，作微小溪流状，沿玻璃壁缓缓而下。它是很难流到大海去的，不久，它就会再次化作水气，被吸入人体，又被人排入外面的寒气中。或许它还会进入某棵大树体内，参与树生老病死的壮举。或许，它很幸运，会经水循环而实现它归入大海的抱负。再或许它还会回来，但我已不知何时。

开窗透一口气，极寒，鼻孔似呛入冰水，遂急忙掩窗。红日是当空而照的，但却感受不到暖意，室外依旧是寒气的天下。无霾，天就越发的蓝，很低，没有白云，像没有浪花的大海。操场上零零星星的几人在小跑晨练，真佩服他们不怕冷的勇气。

晨起小记

室友或醒或睡，皆不发声。或许他们还在梦中，我也不作声，打搅别人做梦是不道德的。匆匆洗罢，翻开鲁迅的《呐喊》，读了两篇，觉得大道都在文中。小说的话语我记不完全，只是觉得其序言中的一段话极其深刻，遂将其抄录如下：

“假如一间铁屋子， 是绝无窗户而万难破毁的，里面有许多熟睡的人们，不久都要闷死了,然而是从昏睡入死灭，并不感到就死的悲哀。现在你大嚷起来,惊起了较为清醒的几个人,使这不幸的少数者来受无可挽救的临终的苦楚,你倒以为对得起他们么?然而几个人既然起来,你不能说决没有毁坏这铁屋的希望。是的，我虽然自有我的确信,然而说到希望，却是不能抹杀的,因为希望是在于将来。”

录毕，记起有文献要读，翻开，抬头却见舍友皆已睡起，作睡眼惺忪状。是我的“呐喊”惊醒了他们吗？何须在意呢？反正时辰已经不早了。望望窗外，红日已不是红日，却黄得发亮。无论冷暖，晴天的早晨总是好的。心情大好，是该去用膳了。

                              2018年12月9日于吉林长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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