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养了条黑白花色的狗,体型不大,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反正也没人关心。至于它的来历,只能说是“有缘千里来相会”了。那个夏天的早上爷爷按时出去晨练散步,回来路上就被它“尾随”了。在我们那街头的流浪狗很多,谁家养个母狗一下子生一窝小的,养不起又没地送就都扔街头了。
而且据爷爷说,当时它那样一看就是没人要,瘦瘦的、肚子扁扁的,毛也是脏兮兮的。爷爷是走几步吓唬它一下希望能把它赶跑,家里从来没有养宠物的习惯,爷爷没打算养它。这一老一狗反正是走走停停,爷爷吓它它就跑,爷爷转身它就又马上回来。总之是僵持了能有二十分钟,最后还是带它回了家。
我妈说它就是饿的来讨口饭吃,喂点东西就走了,谁知这一喂就是五年。可能是在街头流浪惯了,给它起过名,但是叫了它也不搭理你。久而久之,我们家养的这条狗就成了无名氏。我们也不介意,家人都认为狗活狗的,人活人的,给它口饭吃,互不打扰就完了。
哪料到这家伙鬼精鬼精的,刚进门那几天老实巴交的,大小便自己出门解决,平常也就在给它准备的“一亩三分地“活动,爷爷为此还夸它有灵性,觉得这狗跟自己有缘,是福气。
“乖巧”持续了能有一个周,这家伙就原形毕露了。最先倒霉的是家里的拖鞋、沙发,牙印是里一圈外一圈,严重的时候棉花屑到处乱飞。家具完了,轮到人了,深更半夜的乱吠让全家睡不着觉,不叫上一个小时不会停。白天更是挑食,以前是喂什么吃什么,现在是吃什么喂什么。
最先忍受不了的是我老妈,作为唯一的家庭主妇,每天最让她操心的反倒不是人了,而是一条“癞皮狗”!每天收拾它弄的到处都是的拖鞋、抹布、衣服,一日三餐还得为它单独准备点,而且我妈有失眠的毛病,被它晚上一吵就更睡不着了。
我妈最先投出了反对票,一时间家里对这条狗的态度是一半对一半,最后还是上了岁数的爷爷说了句:“老话说来个狗,年年有。它来都来了,就让它呆着吧。”老人家骨子里还是保守一点的,况且在我们这确实流行着这句俗语。甭管信不信,反正是好兆头,家里人也不愿意就这么扫了兴。
生活就在维持现状的情况下,多了一条狗。好在它可能是察觉到了家人对它的不满意态度,收敛了一些,不过倒是又练成了一项新技能——每天在门外追汽车。我家前面不远就是大马路,过路的汽车不多,但也绝对不少。凡是来了一辆汽车,甭管什么型号,甭管大的小的,它在后面保证一路狂追,谁喊也没用。
日子多了,大家也就习惯了。一看到它追汽车,爷爷就习惯性感叹句:“真有精神气啊,这小东西厉害,追了这么多车就是压不着它。”这可能也是它来这么长时间唯一被家人欣赏的一点了,别看个子不大,精神气是十足。
那年冬天冷得吓人,河里的冰结了厚厚的一层,它性子野跑到冰面上,一不小心掉冷水里去了,等捞上来的时候浑身湿答答的,都要冻上一身冰疙瘩了。我妈还招呼着要赶紧带它去打针拿药,怕它冻病了,谁知道等人家身上水一干,生龙活虎的又追汽车去了,白操心一场。我爷爷后来想起这件事开怀大笑,一个劲夸它真有精神头,是个年轻人的样子。
再后来,我离开了家乡走上了远方的求学路。身在异地,哪次有汽车打我身边经过,眼前总会时不时的泛起它奔跑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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