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思考的目标是,要弄明白自己想要什么。从事实出发,老老实实判断,自己应该怎么说或者怎么做才能达到那个目的,这就是智识上的诚实。知道你想要什么,为了你想要的东西而努力,叫理性。你必须放弃一些目标,控制一些情绪,直面真实世界,从事实出发去考虑问题,这才算是智识上的诚实。
思考的基本功,第一就是要区分事实和观点。“事实”,是思考用的素材,是外界给定的东西,不是你思考出来的东西。“观点”,则是每个人自己思考出来的东西。区分事实和观点是思考的基本功。
事实,是现在就能用客观方法证实的陈述。事实可以有真有假。人会有意无意地忽略掉一些事实,不顾事实,选择性接收自己喜欢的事实。还有人故意用只给部分事实的方法误导别人。
观点,是主观的判断。它包括价值判断、个人喜好和感受、建议和对未来的预测。有很多事情在某些人眼中是事实,在某些人眼中是观点,我们没必要太过较真地区分事实和观点,我们的目的只是理解事实和观点的关系。这个关系是事实决定观点。我们的思考一定是观点随着事实发生改变,而不能让事实随着观点发生改变。
有些观点不是从事实中推导出来的。这样的观点我们称之为“立场”。立场是在思考之前就有的、可以不讲理的观点。它可能来自情绪、利益和身份认同。
批判性思维,是从立场出发,选取事实,通过逻辑推导,形成观点。它最难的地方是智识的诚实。
如果俩人争论的出发点一样,论据一样,结论就应该一样。如果不一样,二人中就必定有一人智识上不诚实。如果两个人就是不能达成一致,非得翻脸,其中一定有人犯了下面三个错误之一。
第一个错误:逻辑错误,因为情绪化的语言从立场直接跳到结论。
逻辑问题,通常是语言问题。人们急于表达情绪,不愿意认真体会对方的真实意思,甚至可能故意曲解。严肃的争论中不应该发生这样的事情。
第二个错误:事实错误。没有掌握全部的事实,不会换位思考,只看到自己视角下的东西。
科学思考一定要尽量拿到全部的事实。很多时候人们想不到还有别的事实,那是受到自己视角的限制。这种情况应该换位思考,一旦采用对方的视角,你通常能想到还需要填充什么事实。
第三个错误:坚决不妥协,非得与对方为敌。
立场不同,可以妥协。妥协不仅仅是双方都在自己的立场上往后退,更是往“上”走,到比当前各自立场更高的地方去找一个共同的立场。
总之,作为一个有功夫的思考者,一个硬功夫是你要恪守逻辑。一个慢功夫是你平时就要对世界上的各种事儿有一个比较靠谱的了解。一个好习惯是听事儿别只听“一方面”,永远要听一听“另一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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