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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365写给许怀蓉的第廿五封信

25@365写给许怀蓉的第廿五封信

作者: 艾蓉 | 来源:发表于2017-11-30 14:32 被阅读4次

    亲爱的许怀蓉:

    昨晚姑姑的小孙子又吐又哭又像蚯蚓一样不停大力地扭动身体,你没有觉得他这个时候不应该吐、不应该哭和不应该闹,他这个时候就得这样,不然他如何能够把身体的浊气排出去。

    折腾了一个半小时之后,你闭上眼睛就可以睡着,而小家伙依然生龙活虎地扭动着身体,睁着眼睛像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一样地好奇,你把他贴近心窝,左手夹稳他,右手轻拍他的背部,你并没有觉得你很爱这个小孩,你连“爱”的念头都没有,你没有任何可以投射的故事,他在闹,而你在安抚他,仅此而已。

    早上5:05喂他喝奶后,给他拍嗝,一开始你想拍到40分钟就可以放他到小床上睡觉了,你一边打着呵欠一边看着时钟。当5:45的时候,你把他放到小床上,可是他一脸的愁眉苦脸,身体依然在不停地使劲扭动和挣扎,脸变得通红,眉头一皱,“哇”一声就出来,你连忙把他抱起来,继续给他拍背,继续抱着他兜圈,直到他再次平息。

    你第二次把他放到小床上,你盯着他的小脸,注意着他的表情变化,看上去依然不舒服,依然是波浪眉,你给他揉中脘、膻中和肚脐,突然一口奶从嘴角吐出来,你再次把他抱起来,擦掉嘴角的奶,再拍背,再兜圈,至于到底还要多久才能睡觉,你已经不在乎了,也没有再想这个事情,他贴着你的心窝安静了下来,眼睛露出一条小缝,时闭时睁,你轻拍着他的背部,直到他熟睡过去。第三次放到小床上,这次他平静地睡着,而你躺回床上,也很快就睡着了。

    2012年5月17日临离开身心飞翔时,宁静老师语重心长地说:“为了自己只能算做罗汉,要没有‘我’才算大菩萨,不能只想着为自己,要想到众生,为众生的解脱你能否豁出去。”

    你完全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她是在跟你说话,可是,你感觉她像在对另一个人讲一个跟你无关的故事。

    “你应该为了拯救众生而待在身心飞翔?”这样的念头,让你觉得很莫名其妙,你爱做什么是谁的事?当然是你的。如果你认为宁静老师应该和你一样离开身心飞翔,你疯了。她爱做什么是谁的事?当然是她的。让你去做你所爱的吧——反正你会的。“你应该为了拯救众生而留在身心飞翔”的故事,让她无法意识到她自己就是她在寻找的,留在身心飞翔不是你的事,是她的事。

    事实上,没有需要解脱的众生,也没有需要开悟的自我。你只是她关于你的故事,她根本就看不到你,她看到的只是她自己的评判,对所有人、事物的评判,并相信了关于你的信念——一个评判跟着一个评判。

    没有故事,你能做的唯有去体验,你抱这个小孩、亲吻他、摸他、喂他奶吃、给他换尿布、浑身的奶味、软软的小身子、各种脸部表情,今天会咯咯咯地笑了,昨天还不会,你甚至觉得和花椰菜生一个小孩也不错,但这些都不是爱,爱不是你可以表示或证明的东西。它是你的本性,它不是一个行为,它无法“完成”,它广博到你什么也做不了。当你对爱的体验开放自己,它摧毁你认为的那个你,它什么也不留,它摧毁阻碍它的一切。

    相信除了自己外你能拯救任何其他人是痛苦的,就算昨晚这个小孩把刚喝进去的奶吐了出来,咫尺之遥,眼见就要哭出来了,你知道他是安全的,当然,你会试着安抚他,但在你抽出纸巾给他擦掉奶的时候,你不会被他需要拯救的想法而放慢手,他就靠在你的臂弯里,一派天真、睁大眼睛看着你、向你呼出带着奶味的呵欠,有什么会比这更美——刚吐奶的小孩,联结着的、不舒服的、扭动着的、不肯睡觉的、充满活力的孩子?

    带着这些需要被拯救之类的念头的画面,哪怕只是预想了下一秒的未来,也会毁掉这个完美时刻的现实,头脑可能置现实于不顾,并开始闪现小孩发烧感冒,或在半夜不睡啼哭不停的画面。

    佛陀谈到开悟,但他知道开悟什么都不是,当你从“你是这个身体、这个头脑”概念的幻象中醒来你意识到一切从来都不是真的,而怀着善意且有点困惑的宁静老师相信这些迷人的故事,她想象世上发生的一切似乎很可怕的事或是存在一些似乎在受苦的人,她假定自己作为那个更有智慧的、更高阶的菩萨或佛来拯救众生之前,众生都将受苦。

    任何身份——无论多么诱人,比如菩萨、佛——都会削弱真相,因为它给那完整而无名的加上了名相,所有的名相都创造距离,她需要一个身份,并引导你假设存在分离的众生,它们背离了事实真相。“开悟”这个名相使她想实现一些什么,它是一个满含艰辛的词。它使你成为一个寻找真实身份的人,在它的另一头——“我是那个得到开悟的人”和“我是那个寻找开悟的人”同样的有所局限。

    对你来说,体验是一切。你的痛苦来自对爱的拒绝,设置底线是自私的行为,如果你不害怕,没有什么是你不愿给他人的。当然你不可能比现在的你更慷慨。但是当你用理解来迎接你的念头,你发现没有什么可失去的,最终你不再有保护的企图,彻底奉献你的所有成了一种荣幸。你不再想等表弟妹坐完月子,你就撤退;你也不再想晚上不睡觉对身体有多不好;你愿意带这个小孩在你不带之前;你愿意晚上在姑姑家睡觉在你没在这里睡之前。当你这么做时,那是自爱,没有人格在做事——你只是在和自己过日子。

    当你做承诺时,那是对你自己真相的承诺,没有更高或更低。“你愿意留下来帮我打理身心飞翔吗?”“我愿意,但我可能改变主意。”承诺最多只能这样。你只和现实在一起,那就是你所承诺的,它不可能是对某个特定的人的,只是宁静老师要的不是这样的承诺。

    她以为她知道你有多喜爱身心飞翔这个机构并且投射了一种离开的感觉在你身上,或者她试图教导你所拥有的机会的价值。无论她出于何种原因,在那个时候,你不理解她的怒气,你所能理解的是,你一定做了错事,你感到最羞愧的是你做了一件在宁静老师眼中很愚蠢的事情。这种感觉成了你和她的障碍,你在她的面前立即竖起一道高墙,你不得不远离她。

    2017年12月9日晚上,你对姑姑和姑丈说:“既然已经坐完月子,那么我就不再来了。”

    他们不同意,连声说不行不行,可以休息几天,但是晚上还是得来带孩子,这让你很不舒服,你一没结婚,二没有孩子,而现在却要被一个孩子绑住,而且连拒绝都显得像是你做错了,最后你还是走了,不管他们如何作想。

    第二天喝满月酒,你都没有正眼看姑丈和小表弟,他们也没有提及昨晚的事情,你想就这样子了吧,你继续过你的日子,而他们过他们的日子。

    吃过晚饭,刚从东莞回来的妈妈对你说:“我们去一下姑姑家看看吧。我已经洗好澡了,晚上可以留下来带孩子。”你欣然答应,只要不是要你留下来就可以。

    姑姑和姑丈看到你们出现,脸上露出了笑容,商量着要给小孩煮芝麻蜂蜜水喝,他已经4天没拉大便,老家中医建议煮这个水给他喝,润肠通便。姑丈犹豫着是明天给他喝还是今晚,你坚持今晚就给他喝。

    第二天,小孩依然没有拉大便,昨晚每2个小时喝一次奶,只吐了一次,没有哭闹,早上再次给他喝芝麻蜂蜜水,然后去人民医院做B超,去了三家医院,确诊为“肥厚性幽门狭窄”,医生说小孩已经脱水了,最好输液补充水分和一些能量。

    姑丈决定去广州做微创手术,你欣然愿意一同前往,如果需要你的话。决定自行做出,就跟你决定要离开时一样,没有对和错,也没有好和坏,你没有认为你应该这么做,你也没有想到要获得他们的认可、赞赏或爱,你只是这么做着而已,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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