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继续放任纪昀恐有不妥,望几位长老拿个主意。”
草木堂内密室一中年男子单膝跪地,腰间别了一把长剑细看剑柄犹如一株缠绕的并蒂莲,赫然江湖一大高手,草木堂堂主——云岫。
一把青莲剑只见剑身不见剑锋,新亡人胆寒。
“那上次答应的那个小姑娘岂不是......”
角落里一个瘦削干扁的老头先出了声,只是始终眯着吊梢眼难知其意。
“不是四弟你答应的吗?我们老喽,可等不了那么久。”
“那就吩咐下去,云岫你该知道的。”
坐在正中的黑衣人发话,云岫领命退出。
硕大的密室内,剩下的五个老者默契地敲了敲面前石桌,三块令牌便出现在了桌面上。若是年轻时必是一代翘楚,老了便只剩下和另外四个人谋算。若是八大令牌相聚,离揭露的真相也就不远了。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
纪昀捏了捏羞涩的钱袋,捡出三文钱,“酒家,你这可是好酒?”
正忙着收拾碗筷的掌柜回过头来,连身问候,“怎地不是,您坐。”
“你这人不厚道,明明藏了三坛好酒埋在梨树下,只差了此地无银三百两。”身旁一大汉啧啧,揭露道。
“哎,你看那新掘的泥土。”
邻桌的一行人说着,将随身的弯月刀“锵”地拍在桌子上,“还真是!”
叹了口气,仍想着美人离去时的飒爽英姿,纪昀抿了一小口三文酒,“师姐,怎会飞鸽传书唤我来此处?莫非?”
“莫非你个头”,方才一旁出声的大汉一掌拍在酒桌上,徒手力气丝毫不输刚刚的弯月刀,“臭小子想吃天鹅肉呢。”
“原来你就是师兄说的小白脸?”
一小丫头扎着红绳从老远那桌跑了过来,“挺俊俏的嘛,禾丫头眼光不错。”
蹦跳着红绳一摆一摆煞是娇俏,说着不符年纪的话,坐在了大汉的腿上用筷子胡乱夹着面前的酒菜。大汉似乎很担心双手护着小丫头担心她掉下去,“姑奶奶,您就别折腾了。”
“别想了,是我师兄试探你。”探出一张稚嫩的脸来,似要看穿纪昀的想法一直朝对面盯着,看到了远处一抹身影又收回目光。
夹着饭菜往大汉嘴里塞,大汉一个不留神就被呛着了,匆忙间端起了一杯梨花醉呛得更厉害。
直到两人去了井边打着水清理,师禾禾才快步走到小师弟身旁塞了一个纸团,又蒙上面纱往后山走去,留下一抹白色身影。
“小丫头这么快就走了?”待到女童趴在纪昀桌前,小手捉了捉大汉扎的辫子,有点紧。
手中展开一半的纸团又被塞进了衣袖,将仅剩的三文钱拍在桌上,纪昀拱手向大汉拜别,便向着山林走去。
“你说,他是不是有点傻乎乎,明明外表看着也是傻乎乎。”
女童趴在大汉怀里,等大汉将她抱到腿上又开始玩弄那些饭菜,一样一样地夹给大汉吃。
大汉也随她,衣服上沾的油渍回去洗了便是,天真的她可不多见。
大汉名叫鲁大力,满身蛮力,从小就在宗门里专挑着重活干,直到某日砍柴误入清泉惊了美人。
“哪里来的憨货。”背对着却无遮掩之物,女子匆忙出声。
鲁大力隔着荆棘,只记得当时一抹水溅到了眼皮子上,紧接着女子如精怪般消失了。
翌日,劈着柴满头大汗的鲁大力又见到了她,不过这一次,是掌门的妹妹。“你说,要他当你的书童?”掌门惊讶出声,“别拿人家开玩笑。”一个劈柴的粗汉去侍弄书墨?
低下头,没敢直接看她,鲁大力眨眨浓郁好看的睫毛,不想小动作也被一旁打笑的女子收入眼底。
“就他了,师兄我中意他。”
过来拽拽停下劈柴的男子,直将人往泉边拉去。
徒留掌门落在原地叹了口气,望着自家任性妹妹无可奈何。
她又不是不知她那武功的弊端,偏偏选这男子。
千仞泉旁,女子停了脚步却仍旧拽着大力的手,鲁大力一时之间手脚都不知往哪儿放。
只听得背后女子轻笑一声,“你这憨货。”便是一使劲将男子往泉水里推去。
鲁大力站在及腰的水里,岸上女子笑得明媚如花一寸一寸灼烧着他的心,烧掉了一寸冰原,还一方笑靥开怀。
等到女子取来干净衣物,已是黄昏,落日柔和打在头顶落下片片温暖。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人了。”女子娇笑道,一边还跳起来好像要比比高。
“呐呐,你说禾丫头怎么会喜欢她师弟?”
掌柜的送来一盘时令水果,算是拆台又解局的报酬,另外两坛梨花醉算是保住了。
女童一边用筷子戳进蜜瓜,一边往大力的嘴里送去。
鲁大力细细嚼着,边琢磨着下次给头绳换个花样,更符合她这个年纪些。浅浅的梨涡落在嘴角处不容易看出来,摇头晃脑,还说自己不是个小孩子?不自觉得揪了揪女童脸上的胖肉肉,回过神来手还愣在原地,女童戳着蜜瓜的手也停了下来,小脸通红。“你个憨货,手拿开!”
自己才不是小孩子,都怪师兄自己不练这武功,等到自己练到大成才提醒。揉了揉头绳嘟囔道,“师兄那个傻子!”
走在山间,遇到几块古碑作伴,小路间杂草丛生,不时能见着野猪脚印。纪昀记得纸团上隐约是往后山走的,再次展开,右下方一枚红砂触人心弦。“师姐,你另外研墨只为了一点,何不用印鉴?”
“我的印,便是如此。”
那日师姐展开一幅山水图,印有当朝名士的印鉴不少,最下方一个红砂倒是显眼,只得感慨女子爱红妆竟至此。
自七岁那年跟随叔父来到红月山庄,后山还没来几回,就被掌门逮住扔了回去。今日却是蓬门大开,喜迎八面客,张灯结彩仿佛换了人间。“今日,可是良辰吉日,可喜可贺。”
一群外来客穿得隆重,带着贺礼前来没进正门就开始聊了起来,“那红月山庄究竟是何人待嫁?不见新郎官?”
终于见着了几个穿着门派白袍的弟子,纪昀紧跟了上去,待到内院方才开口,“师姐呢,她是不是出事了?”
也不管面前弟子认不认识掌门之女,就抓着肩膀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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