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亏了能再盈,花谢了能再开,人别后却不能再相见。云天浩渺、草木本有心,原来在一起的时候很难深知自己的情感,猝不及防母亲的离去成了我胸前的一朵刺青,每每想起,一针一针刺痛还在,便渗出血珠来。
母亲躺在床上有些许年了,已不能下床,早上只能吃一个鸡蛋糕,中午晚上保姆把馒头、豆类、蔬菜放在一起打成粥用注射器打进她的嘴里。一个鸡蛋糕能吃上半个时辰,即使是水状的粥咽起来也很费力。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看着躺在床上已无气力的母亲,我突然感到恐惧,我害怕她有一天离我而去。我常常一个人在漆黑的夜里落泪,也会在度娘上查找人死前的症状然后反复对照以此来告诉自己不会的。每个星期我总会抽出时间去看她,喂她吃饭,与她说话 ,可她却闭口不言。恐惧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扯不断的痰液在母亲的口里开始大口大口往外吐,母亲住进了医院。不说话,不进食,偶尔睁开眼睛又继续闭上,我问她话,她会应上一声。
一个人厌倦了这个世界,肉体就会向往灵魂的世界。在我一个没梦的清晨,您带着一生的爱与恨化作一繗清烟飘然而去,只留下一抔尚存余温碳黑的尸骨。我捧在手里透过薄薄的黄纱感受着您的存在,这一刻您是超然的,从此哭的时候不再流泪,发怒的时候不用闭紧气息,即使我撕心裂肺的呼喊你也不会让血液在脉膊里颤动,您终于做了您自己。您自由了,灵魂和肉体融为一体。
人淡如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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