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 收

（一）警报

推开门，一阵清寒，冷风贯入，阿森冷不丁打了个喷嚏。这该死的鬼天气，明明已经三月了，还是忽冷忽热的。

走进管理局的时侯，阿森碰到了前来就任的张局长。老张是阿森的师兄，两人最初在分局共事过一段时间，后来老张凭着岳父，一步步走到了今天的位置。

老张也看到了迎面走来的阿森，笑着点头示意，然后径直略过了他。

阿森默默的念着，“以后怕是没什么好日子过了。”

阿森清楚老张的性格，圆滑事故，而且很会见风使舵，否则也不会这么顺风顺水。只不过，对待下属，却总是摆出一副官威，据说在别的分局，还曾和当时的副局闹得的很不愉快。

对了，忘了介绍阿森的工作了。阿森所在的管理局是负责时空秩序的维护，每一次的穿越总会带来新的平行时空，产生多元宇宙。而有些唯利之人，却利穿梭的能力，往返于各个平行时空，打破规则，导致时间轴与空间轴的无限裂变，从而让秩序崩坏。

说起来是挺复杂的，不过好在近些年管控力度大，很少会发生穿越者事件。

阿森调来管理局已经6年了，还从未接手过这种事件，每天轻松的就像在养老。如果不是这次管理调动，阿森只怕还在风景宜人的纽西兰度假。

“还真是不爽啊。”阿森吐槽，“完美的假期就这么泡汤了。”

抱怨的不止阿森一个人。阿森推开科室的门，几乎所有人都在抱怨这次的调动，有和阿森一样假期泡汤的，有被外调到下属机构的，还有被强制离任的。

不过，怨念最多的应该就是李副局长了，本以为熬走了老局长，自己就可以接任了，谁知道却空降来了一个新的局长，压了老李一头，这口气老李无论如何都难以下咽。

这时，同事小念偷偷靠近阿森，“听说，新来的局长，以前跟你是一个分局的。”

阿森无奈的笑笑，这种单位，就像透风的墙，传的最快的就是消息。

“张局是我师兄，刚入行的时候，就在一起工作。”阿森也不打算瞒他，反正，用不了多久，大家就都知道了。

小念拍了拍阿森的肩膀，“那你以后可就舒服了，新局长上任，局里没他的亲信，你以后肯定就是他的自己人了。”

阿森露出苦笑，“这倒好，我要真成了自己人，估计也就被各位孤立的差不多了。”

“那倒是，毕竟谁都害怕自己说的坏话跑到咱这位新局长的耳朵里。”

“所以，如果真有不好的传言，那只可能是我这个自己人捅的了。”

小念露出一种你自求多福的表情，重重的拍了拍阿森的肩膀。

这时，刺耳的警报声忽然响了起来。科室嘈杂的议论声突然安静了下去。

阿森6年来第一次听见这个警报。

“不是吧，这年头竟然还有穿越者。”小念瞪大了双眼，“我还以为这个时代穿越者早就灭绝了。”

阿森也满是惊讶，穿越者事件的发生偏偏和新局长的上任是同一天，这也太巧了。

（二）猜想

紧急会议室里，老张板着脸，眼神里几乎要冒出火来。上任第一天遇到这种十年不遇的事，搁谁心里都会不爽吧。

老张叫张克明，老丈人是国属保密系统的副指挥，很多人都以为老张是凭借裙带关系爬到了今天的位置，但阿森明白，当年在分局的时候，老张可是个硬茬子，破案率之高，刷新了当年的记录。只不过这个人，确实挺难相处的。

阿森回忆着老张的过往，全然没听到局长发布的紧急命令。要不是一旁的小念突然说话，阿森估计还不知道怎么梦游呢。

“看不出来啊，你这师兄说起话来倒还蛮厉害的，这么短的时间内能制定出这么完善的应急措施，看来有两把刷子。”

阿森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看着小念，“对了，我记得穿越的设备现在都归管理局管控，如果没有报备，应该是无法申请穿越的。”

“谁说不是呢，自从管控后，除了系统内有完善的设备和条件，私营企业早就全部注销资质了。”

“现在对外的合作机构也没有可能具备穿越条件了么？”

“根本不可能，你别忘了，自从12年前的穿越者事件发生之后，修改的法则引起的蝴蝶效应，现在穿越的条件非常苛刻，如果不是内部批准，外部单位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的。”

小念说到这里，惊愕的看着阿森，“你是说，这次的事件，有可能是发生在我们内部。”

“你不觉得时间太巧了么？”阿森看着台上的老张“事件发生偏偏就在他上任的这一天。”

“你是想说，有人不想新局长上任。”

“可能性不低啊。”阿森缓缓的扭过头，“别忘了，你也说过，只有我们内部才具备完善的条件和设施。”

“可谁会这么做？”小念有些不解，“这么做的好处又在哪？”

“好处当然是阻挠新局长的上位了。”阿森的眼神里透出笃定的神色，“你想想，如果新局长接任不了，对谁最有利？”

小念顿时一惊，望向首排的李副局长，“不会吧。”

阿森也顺着小念的视线望去，“别忘了，能通过审批的，肯定是领导层的某个人。”

（三）传送

抓捕行动在下午两点开始。所有的内勤配合外勤，一起参与抓捕行动。

阿森和小念分在一组，沉重的脉冲枪，阿森已经好多年都没有摸过了。

追踪指示器将二人带到了10年前的空间里，鬼知道10年前的时间轴上裂变出了多少的平行空间。

阿森和小念踏出传送门的时候，入眼竟是一望无际的沙漠。

“我去，怎么把咱俩分配到这个鬼地方了。”小念抱怨，“那个穿越者总不至于逃到这里，这片荒漠可藏不住什么人。”

死亡沙漠，是当时管理局为了做时空穿梭时开发的实验基地。漫无边际的沙漠，一眼看不到头。

阿森也觉得奇怪，这种地方根本无所遁形，他甚至觉得是追踪指示器出了问题。

“随便看看就回吧。”小念没什么干劲，“下一个传送门离这里还有段距离呢。通管处的那帮人安排的什么狗屁坐标。”

“行了，别抱怨了，特殊时期嘛。”阿森掸了掸身上的灰尘，“赶紧走吧，下一个传送门离这可不近，要不然赶不上晚饭了。”

看着眼前漫天黄沙，空空荡荡的，阿森的心里竟生出一阵苍凉的感觉。蓦的，阿森忽然觉得有些奇怪，上面为什么会把他们派到这里，就算是追踪器的指示，可这也太离谱了，既然能在如此严密管控的地步下完成穿越，那这个穿越者必然不是傻子。

而且连他和小念都能觉察出是内部出了问题，那些高层不可能不知道。他们既然能坐到那个位子，想来也不是笨蛋。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阿森的心底生出：这一切莫不是上头默许的。

这个想法把阿森自己都吓了一跳，穿越者事件的后果可能会导致空间失衡，最坏的结果便是崩坏。这个后果，就算是高层，也一定背不起。

“想什么呢？”小念用手肘捅着阿森。

“没什么。”阿森沉吟了一下，“你说，万一真是内部的问题，会是谁呢？”

小念突然笑了出来，“老兄，这不是咱们这个级别可以插手的，就算是上面的授权，那这个人也一定是个大佬。”

“你的意思是，事出在咱们管理局，但操作的人有可能凌驾于管理局之上。”

“可别这么想。”小念赶紧摆了摆手，“如果真如你所说，无论这背后是谁，都是咱们惹不起的人，咱哥俩啊，听命办事就行了。”

阿桑笑了笑，可他的心底还是觉得不踏实，总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

阳光照在沙漠上，两双脚印清晰可见，总算到了下一个传送门。

传送门，在一片废墟包围的中心，不仔细看，还以为是哪个废弃的遗迹。

小念打开地下舱门，率先跳了进去。阿桑十分不喜欢这个设计，就跟一口井一样，底下是无尽的黑暗。

阿森随即也跳了下去，坐标是之前就设定好的，这个时空和主时空的连接速度非常快，只是瞬间，阿森就回到了管理局的传送门。

阿森出来的时候，小念并没有在外面等他。阿森有点好奇，俩人明明晚上约好一起去酒吧小酌几杯的。

门外走廊的灯似乎出了点问题，闪烁几下，彻底灭了，黑幽幽的空间里，却没有一点声音。

阿桑突然觉得有些不对，这会应该是夜巡的时间，不应该连一个人都看不到。

阿桑回到门内，取回了刚刚归还的脉冲枪，小心的走出了门。

阿桑低声叫了两声小念的名字，却只得到两声回音。偌大的管理局此时竟像是一个寂静的坟墓。

走廊的尽头，忽然发出一丝响动，一声闷响。

阿桑盯着眼前的黑暗，缓缓的向前走去。不知道为何，局里的应急电源似乎也坏了，就连防护服的备用电源貌似也发生了故障。

阿桑举起了手里的脉冲枪，马上就走到走廊的拐角处了，这时，灯忽然亮了起来。适应了黑暗的阿桑被这突如其来的强光刺的一时睁不开眼。

就在这一瞬间，一股强烈的电流瞬间从背后覆盖到了全身。阿桑感觉到全身麻痹，一阵晕眩，还没来得及向后看，人已经直直的倒了下去。

（四）迷惑

阿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被关在了管理局最严密的地牢中。

阿桑好像对现在所处的环境还没反应过来。这已经超出了阿桑之前的猜想。还有小念到底去哪了，管理局在短短的几个小时内又经历了什么变故？

种种问题让阿桑有些不知所措，但现在首先是要想办法从这个鬼地方出去。

阿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被关进来，就算是替罪羊，他貌似也还不够这个资格。

这是阿森第一次见识到地牢。管理局的地牢只存在于传闻中。

四周一片漆黑，阿森试着向前走去，前方空无一物。阿森在黑暗中摸索了好久，也走了好久，除了无边的黑暗，他甚至摸不到任何东西。阿森有了种错觉，他觉得又回到了那片死亡沙漠。不同的是，沙漠上方有星空，而这里只有黑暗。

阿桑有些绝望了，这个地牢没有墙壁，却感觉没有边际，而且根本没有亮光，就像是吞噬一切的黑洞。

传闻果然没错，管理局的地牢，根本没有人可以逃的出去，这里即是地狱。

阿桑瘫坐在地，一声巨响忽然响彻四周，回声久久不绝于耳。一束刺眼的光亮从空中直射而来，黑暗的天空忽然出现了一个方形的缺口，缺口处显出一张熟悉的脸孔，赫然竟是张克明。

“总算抓到你了。”张克明的声音很冰冷，“穿越者。”

阿桑突然感觉自己掉入了某个巨大的阴谋中，不由大喊：“张克明，你别血口喷人。”

张克明的眼神中忽然多了一丝嘲弄，“看来，你是众多回收品中没有产生脑桥连接的那个。”

“脑桥连接？”阿桑不由叫出了声，“你究竟想说什么。”

脑桥连接存在于不同时空中同一个人产生的一种共生意识，普通情况下，这种连接很难突破次元，但穿越者不同，因为打破了时间和空间的限制，在裂变出的平行时空中，大部分的穿越者都会出现这种共生意识，只有少部分的穿越者因为意识的薄弱或是次元壁垒的坚固而无法产生脑桥连接。

张克明盯着近乎歇斯底里的阿桑，缓缓的说道，“你会知道所有的一切，当然，在知晓结果后，你就会被彻底回收。”

阿桑不知道回收是什么意思，但他心里还有一个疑问，就算是被冤枉成穿越者，自己又是如何实施的，如果没有高层的授权，根本无法完成这一举措。

“现在，我们需要换个地方谈谈了。”张克明的唇边浮出一丝冷笑，“毕竟，在某个时空，你也曾是我的师弟。”

（五）所谓“真相”

阿桑被转移到了管理局下属第六指挥部的隔离房中。张克明的脸出现在隔离房中的屏幕上，他的后方还站着一个人，竟然小念。屏幕中的小念面无表情，似乎跟往常有很大的不同。

“现在可以开始了。”屏幕里穿出张克明低沉的声音，“根据管理条例第137条，在回收穿越者之前会宣布罪行，针对与未产生脑桥连接的穿越者，会告知其罪行。”

“所以，这个黑锅我是背定了。”阿桑的语气显得很平淡，人也冷静了不少。

“不，你并没有替任何人背黑锅。”张克明很肯定的说，“你确实是穿越者，只不过现在的你应该是穿越者打造出的无数平行时空中的其中一个。”

“你的意思是，别的时空的我进行了穿越，然后衍生出了多元宇宙。”

张克明摇了摇头，“如果说我们称本身所在的时空为主时空的话，你并不属于这个时空。”张克明顿了顿，又说，“换句话说，当你从死亡沙漠的传送门回去的时候，其实是进行了时空穿越，来到这个时空里。”

阿桑似乎有些明白了，“也就说，死亡沙漠的传送门并没有按照坐标进行空间转移。而是改变了时间和空间的纬度，进行了次元穿越。”

“没错。”张克明笑了笑，“你应该知道，就算是在不同的平行时空里，管理局有共生系统的存在，不管在哪里，都会遵循时空秩序的维护，当然，也有某些时空中，是没有管理局的存在。”

阿桑忽然笑了出来，“按你这么说，我不属于现在的时空，是在不知情的时候进行了穿越。那么如果是我在死亡沙漠穿越的话，在这之前就已经发生穿越者事件了，这岂不是矛盾。”

“看来，你白在管理局待了这么多年。”张克明有些无奈，“在你的时空里，确实是事件发生的时间在你穿越之前，可那不过是同一空间中的时间轴发生了变化，就好像6个小时后的你穿越到了6个小时前。只不过，随着时间的更改，空间会发生变化，进而有了6个小时前和6个小时候两个时空的并存，或许因为你的缘故，会裂变更多的时空。”

“可是我为什么要这么做？”阿桑提出了关键的问题，“我没有穿越的动机。同时，这套系统在我的时空里，需要及其苛刻的条件，及其完备的设施，还需要高层的批准，否则根本无法办到。”

张克明的眼神忽然变了，“你当然可以进行穿越，因为这是我特批的。”

阿桑有些惊讶，他虽然想到了内部问题，可自始至终都没有怀疑这位刚上任的局长，而且这人还是他的师兄。

“死亡沙漠本就是进行穿越的特殊场所。”张克明指了指身后的小念，“比如他，传送门将他传回的是你们所在的主时空，现在的他和你认识的他虽然是一个人，但又不是一个人。”

这么说虽然有些拗口，但阿桑总算听明白了。现在只剩下最后两个问题。

“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选择我？”阿桑道出疑问，心却已如死水般平静。他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逃出去了。

“为什么？”张克明的眼神中笑意更盛，“当然是为了我在管理局的根基。至于选择你，当然是因为你是我的师弟，对待自己人如此，总不至于落人口实。”

“根基？”阿桑不懂，“你刚来管理局，哪有什么根基。而且，你已经坐到局长了。”

“你说的不错，我刚调任管理局，没什么根基，所以管理局才需要重新洗牌。如果要进行大换血，就必须发生一个大事件，我才有权调动管理局的老家伙，将自己的人安插进来。”

“还真像你的风格。依旧是那么不择手段。”阿桑微微停顿了一下，“所以，你背后的人又是谁？一个管理局的局长想要审批时空穿越行动，恐怕还没有那么大的权限。”

“这种事你不该多问的，而且单凭策划事件的权限，你也应该能猜出这背后的势力。”

“最后一个问题，作为穿越者的我是如何同意行动的。”阿桑很是奇怪，“就算没有脑桥的共生连接，单凭本身而言，我也不会接受这种事。”

“你又忘了，虽然这两个时空同处一条时间线，但并不代表两个时空的个体完全一致。”张克明的脸有些阴沉，“另一个时空的你或许本身就是参与策划的人也说不定。”

“不可能，如果同处一个时间轴，那么就算是空间多元，个体本身的差异也不会有太大的变化。”

“换种说法，你存在的时空称为你的主时空，我所在的空间属于我的主时空，二者是平行存在的。但并不排除还有第三个，甚至是无数个时空并存，穿越导致裂变的数字并不是用简单的数字衡量的。”

“那我可以这么理解了，某一个时空的我同意参与了这次的计划，虽然不清楚目的，但这项举措影响在到了你们这个时空的我，而在我本身的主时空，和这里的时间线只相差6个多小时。”

“大体如此。”张克明摸了摸鼻子，“穿越导致的多元宇宙并存而产生的蝴蝶效应本身就是一直探索的迷题。”

“那么，在你的时空里，出于什么目的，需要回收各个时空内的本体？”阿桑面无表情的脸上仍挂着一丝疑惑，“按照你的说法，每一次穿越造成的不同进程，会裂变出更多的时空，不同的发展走向将影响更多的时空出现。那么回收计划的意义何在，你们根本不可能杀死所有的本体，因为你们根本无法计算出到底裂变了多少次元。”

“不错，回收计划的目的何在也是我一直疑惑的。以我现在的层面，也未必可以触及真相。不过对于我而言，只有掌握住管理局，就已经足够了。”

阿桑靠在墙壁上，“看来，我这次是出不去了。”

“别这么悲观。就目前而言，你还有些用处，在成为我上位的政绩后，我会考虑如何处置你。”

这时，墙壁上的屏幕忽然闪了几下，屏幕出现雪花状，张克明的声音也变得有些刺耳，然后，画面就黑屏了。

（六）出逃

门被打开的时候，阿桑以为又要被转移到某处去了。让他意外的是，门外只有小念一个人。

虽然知道这个小念和他所认识的小念并不是同一个人。这么说有些奇怪，应该说，不是同一时空的人。

阿桑对着小念笑了笑，“这次准备将我送到哪里？”

小念的眼神里看不出感情，只是淡淡的说：“张局现在一时半会可能过不来了，你要逃，就趁现在吧。”

阿桑愣住了，小念竟然要放走他。

“从传送门走。”小念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通行卡，“通管处过会有任务，我这张卡会把你传送到废土乐园，之后就看你自己的了。”

“你要放我？”阿桑突然有些激动，“为什么？”

“别问这么多了，现在没时间解释。”小念向后张望，“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通行卡会有记录，会给你造成麻烦的。”

“这个你不用管，我自有办法。”小念很有把握，“再过一会，通管处的系统会崩溃，修复最快也得两分钟，这两分钟就是你传送的最佳时机。”

“所以，系统崩溃也是你做的了。”

小念微微一笑，“不知道你所处的时空中，我是否跟现在有差别。但在这个时空中，我本来就隶属破译组，这种黑掉服务器的手段可是拿手好戏。”

“在我的时空，你同样是破译组的高手。”

“行了，多余的话等你逃出去再说吧。”小念催促着，“至于为什么救你，我有我的理由，如果我们能再见面的话，我就告诉你。”

“我会想办法搞清这一切的。”阿桑语气很坚定，“不管这后面的势力多大，我都必须弄清楚。”

“我提醒你，能下这种命令的，恐怕已经直属与国会机构了，那里面的势力可不是你所能想像的。”

“那我就只能等着被回收了。”阿桑自嘲的笑了笑。

“快走吧。”小念将阿森带出控制室的舱门，“从废土乐园到国会所属的米达亚大陆，会有很多的屠杀者，祝你好运了。”

“这个旅程一定很不愉快。”阿桑像是想起了什么，“对了，在这个时空的我呢，哪去了？”

小念摇了摇头，“死亡沙漠回来的时候，你就已经不见了。我也很好奇。”

“这又解释不通了。如果这个时空的时间轴和我所处的空间只相隔6个小时，按照轨迹发展，这个时空的我应该已经逃走。而在我自己的时空，按照时间推算的话，这会应该刚被关进管理局的地牢。”

“这也是我所想不通的。”小念叹气，“或许穿越演变的过程中发生了某些事，将原本时间线上的事件改变了。”

“算了，这些等我出去后再慢慢去想吧。”

“快走。”小念将阿桑推了出去，用力拉起舱门，“祝你好运，老伙计。”

这是阿桑在舱门即将关闭的时候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七）对话

“他走了？”

“按您的要求，坐标设在了废土乐园。”

“可以向各个大陆发布回收命令了。”

“之前回收的个体大部分都没有通过实验，这个，需不需要……”

“不用。如果这个再出意外，就将实验结果上报总部。总之，回收计划一刻都不能停止。”

“是，我这就去安排。”

两个人的对话戛然而止。一场巨大的阴谋才缓缓拉开序幕。

（八）另一个假设

假设根本没有穿越者。

假设阿桑仍然处在自己所在的时空。

假设小念是在撒谎，他根本就是主时空的人。

假设，张克明是故意放走他。毕竟一个破译组的成员在没有提前计划的短时间里，是很难绊住一个局长的。

如果没有时空穿越，如果一切都是谎言。包括张克明，小念，以及管理局的所有人都是欺骗阿森，营造一种假象。

可这一切究竟为了什么？

阿森只不过是个毫无干劲的文职人员。

这背后，究竟隐藏这什么阴谋？

回收计划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这幕后，又是谁在操控？

废土乐园。

阿森独自走在广袤的沙漠中，不知走了多久，一串长长的脚印已被风拂过的沙土重新掩埋。

阿森无法想象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但他无论如何都必须走下去。

阴谋的序曲已经奏响，游戏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