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防护员

我们执勤的村的森林防护员是位70岁的大娘。午饭后坐在树荫下和她闲聊。

她是替她老伴来值守，他老伴临时有事。在这个值守点，他老伴已经干了11年。

我问她每年防火补助工资有多少？她说：“嗨！钱就别提了！不管多少，去年的钱还没给。每天20块钱。一年三千两千的，小孩都不让干了！儿子打电话，都是瞒着他。”

一年四季每天都要上山好几个小时，每天20块钱的确太少，这么少的钱村里给的都不及时。老人说，倒是前些天的奖励，每人200，镇林业站的人直接送到门上了。“你看这样多好，不管钱多钱少，说给就给了呢！”

老人有三个孩子。大女儿和二女儿都在县城，大女儿今年有五十岁了。小儿子在北京某兵工厂工作，在北京安家落户。

老人谈起儿子很自豪。说供他上学这么多年，没白供。孙女15岁，1米79的个头，孙子刚两岁。

老人向我絮叨，那年二胎还没放开，儿媳怀孕4个月的一个男孩，后来还是流掉了。儿子打电话来说流产了，老人便在家里流泪。老伴回来看到她流泪，问：“谁惹你生气了？”老太太向他撒气说：“你啊，都是你！”老头说：“我在外边一上午没回家，怎么惹你生气了？”问明白后，老头说：“你这思想就是跟不上形势，人家不让生就不能生，你让他生了打饭碗啊！快去做饭吧！别在这擦眼抹泪的了？”老太太一听也是啊！在北京有个稳定的工作多不容易，那不能砸了饭碗不是？没有孙子就没有吧，又不是光我们自己这样，我们有儿子就行！于是就擦擦眼泪做饭去了。

老太太告诉我，他老伴是个老党员，思想开通，什么事都积极。这防火的事其实也不怎么想干了，孩子也都生气不让干，在外边风吹日晒的。今年村里又找到他，说怎么也得让他接着干，都这么多年了，他干的一直都很称职，从来没出过什么灾情。于是又应承下来。

老太太腰椎不好，腿脚也不利落。从家里步行到山上要休息三次。午饭后，她又早早来了。坐在路口的树荫下，有个大块砖，上面垫了块自备的纸壳，这算是她每天的办公椅。

在这条一天见不到几个人的山路上，一年四季值守在这里，没人聊天，没有一切智能化，每天20块钱，能坚守11年，真是太不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