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年快解放时,村子里有一个近房堂叔到”祖堂上“(我们家族祖堂)私塾上学。上了一个礼拜后,私塾先生检查学习状况。
当时,先生当然知道堂叔他们顽劣厌学,所以就在黑板上写了一个简单的”一”字叫堂叔认。堂叔很认真很自豪地大声答道:”棍”!先生一愣,看私塾里其他二十多个孩子一个个在掩嘴偷笑,也差点”卜哧“一声笑出来。不过,他马上又不动声色地在黑板上写了个“二”字叫堂叔再认。
同学们纷纷猜想,堂叔会认作”两根棍“了,一个个挺直了身子、伸长了脖子、瞪大了眼晴在等堂叔作答,出更大的洋相。
堂叔搔头挠耳了一会,然后理直气壮地昂首答道:“一个人睡在棍上!“
啊......哈哈......哈哈.....
哄堂大笑。
私塾的其他孩子尽管一个个手按肚子,作好了尽量不笑的充分准备,还是忍不住大笑起来。
先生吹胡子瞪眼晴,气不打一处来,扬起粉板(方言:戒尺)把堂叔按在课桌上,狠狠地打在了他屁股上(一下就把粉板打断成两半),长叹道:“罢了、罢了,尔等如此顽劣,吾实在教不了,也没有机会再教了......”
十多天后,家乡迎来了解放,私塾停学了。但堂叔把“一”认作”棍“的故事却在村里村外传开了。因为这,他得了个“实木棍”的绰号。
从那以后,村里人往往把不会读书的孩子或死脑筋不开窍的人称呼为“实木棍”。
想想,农家少年堂叔其实比那”写万字“的财主家少爷想象丰富得多了,也没他那么自负。遗憾的是,他生在那样的时代,遇到了那样的老师,只能终生与锄头棍为伍了。
假如,不是处在那种变革时代的私塾教育环境,或者实木棍叔叔有良好的家庭教育,他也许会成为中国式的“爱迪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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