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下了一宿的暴雨,夏日的昆明又被淹没了半座城。我们已经结束了为期一周的职业培训,此时的我正躺在招待所的床上倾听着雨和夜。
暴雨的天气是看不见夜的黑的,似乎是天公故意把乌云揉碎,点缀了些淡淡的黄绿色,城市被模糊了。仅管如此,还是能看清雨滴和感受到它的下行速度,像极了转瞬的时光和彩虹似的梦。
或许七月有太多的别离,内心流露出的丝缕伤感,但一些杂陈是会随着时间和暴雨的稀释变淡,所以就不会那么多情绪。作为一位新人,像暴雨清洗过的城市一样,隐约透露着许些清爽、新鲜和憧憬。
我是第一次真正的坐长途汽车,从清晨七点到黄昏时的七点。怕误车,我同随行的五个小伙伴匆匆的下了楼,一夜骤雨刚停歇又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我们拖着行李驻足在大厅移动门前,暖流悄悄从鼻口中溜出,凝结成水珠点缀着盛夏的清晨。
又是一个美好的清晨,即便外面下着小雨也是美好的。随着移动门的打开,伴随着一丝凉气和清风拂面。随着它们的远去,也将我心中的期许提前送到了远方——大朝山。
我们携带的行李把公车的过道堵塞的水泄不通,但并未阻断前行的道路,同行的老师傅们大步流星跨过它们,我们也跨过它们,像极了这条前往远方的路,对险与阻的无畏。花开花落,云卷云舒,洋溢着的是笑容和不简单的快乐。
我记得同行的师傅询问我们“你们对大朝山有什么感受?”
随行的一个伙伴说了一句“什么都好。”
师傅转了语调说道:“不不不,我要听真话。”
这着实让我吃了一惊。真正的感受这的确不是搪塞过去,也不是幻想未来。它似有生命或者在运动的;似皮肤毛孔不经意之间的舒张;似内心对直观或宏大事物的描绘;是大脑对微小或抽象景象的构建。而我脱口而出的一句便是“山美,水美,人更美”。
听了我的回答,他们并没有迟疑,也不知为何会哈哈大笑起来,这也在我的脑子里埋下了疑问。似乎这并不是一个问题,或者说是不需要特意的为它寻找一个解答人。为期一周时间后从大朝山的每一个事物上都能隐约找到我的第一感受,也便发现没有什么轻蔑,而是大家对“山美,水美,人更美的认同。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在大理祥云到南涧的路上,随行的师傅和小伙伴睡意正浓。我却刚好睡醒,揉了揉眼睛,那无尽的山峰便全都挤进黑色眸子中去了,不禁油然而生出“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的愉快洒脱。汽车一会儿行于山脚,一会儿似浮于云端,又有“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感慨。
傍晚时分,从车上远眺,村庄依稀可见,水汽随着山岚循循而去,直至插入云端的山尖。云端有几户人家,几点白色房屋,几点黄色灯光,几点暖意,几点如诗如画如痴如醉。
但更多对这座山的感受是亲自到了电站现场,山脉被澜沧江一分为二,江水无湍无急,像一条倾吐靛紫蓝光的乌龙,驰骋远方。站在电站右岸的围栏旁,湖光山色尽收眼底,每每雨时或清晨时分,人似行走于云端,雾端云海恍如梦境。
我曾经看过一个关于《一封来信》的电影,影片讲述的正是刚刚毕业的青年来到大朝山在爱情与事业之间的艰难抉择。在对亲情、友情、爱情及事业之间找到一个平衡点。如何找到平衡是没有任何一个答案的,我想应该是正确的看待生活找到最真实的自己吧。
在影片中出现过许多有着唯美意境的名字 诸如永久桥、那支河等等。我第一次来到永久桥是在结束长达一周左右的安全教育之后。坐上出发至大朝山电站的公车,走马观花的浏览相向而去的风景。看似漫不经心的,其实脑海中已经对这些事物有了初步的构想,让一串串期许串联在一起就像内心的彩虹梦。一路而来,每遇见一座桥都会浮现出一个疑问“永久桥?”,每过一条河又会想到“那支河?”。
公车缓缓的行驶进隧道,下了车坐上电梯来到十七层楼高的观测台,眼前是一汪江水,拦河大坝上几个苍劲有力的大字一下子印刻到心里去了,或者这也是一代水电人的精神——慷慨激昂、生生不息。
七月,或许是从“劝君更尽一杯酒,日出阳关无故人”到“莫愁前路无知已,天下谁人不识君”。这是一个结束,更是开始,或者说是邂逅一个未知的自己,邂逅更多可爱的人。不论是老知己还是陌生人无不是两颗心的尊重和相互的欣赏,这样也便对“若知四海皆兄弟,何处相逢非故人”有丝丝缕缕的感受。
剪一段时间线,话一段段小善缘,做的每一件事,出现过的每一个人都有其存在的意义。或许缘这个词是能更好诠释“山美,水美,人更美”中的人。浅、深、散、聚,只应惜缘、随缘,莫攀缘。
记得球场上老师傅亲自接来凉水给我寖泡扭伤的脚腕,生活上的无微不至,工作中的虚心教导。老师傅解惑特有的跳菜文化,加深了我们对这片土地的认识和热爱。
一年、两年、三年、十年、二十年,从数字上或许已经能猜测到他们坚守在这里的那份热爱,不受孤独与寂寞,心中总会有光。
一代、两代……
那天朋友问我“你师傅挺平时严肃的,下来还挺放得开。”我想那是否折射出的是另一种水电人都会秉持的态度“工作上的一丝不苟,生活中坦然面对。”不浮于表面,不流于形式,就是两个词“认真、面对”。
而此时的我正是在这么一个节点上,面对的是未知的自己,寻找的也是最真实的自我。当然,我想要认识这里的一切,与它融成一个整体。
一花一草,一木一叶皆有用意;一山一水,一动一静亦有情。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