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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口密集的尘世里,有这样一个宁静的去处,像是上帝的苦心安排。史铁生
冬日午后,暖阳倾洒,屋里金灿灿的。阳光像绵软的细针穿过皮肤,扎的人浑身热热的暖暖的。喜欢冬日的暖阳。周末,当一切收拾妥当,午睡懒床之后,我拿起书,看着那些有温度有感觉有力量的文章,一遍一遍,重复看,这也是周末午后最喜欢的事。
我在书中徜徉,翻开昨晚上看过的史铁生《我与地坛》文章,内心犹如轻盈的小鹿时而跳跃在绿茸草原,时而转头奔向丰美的水边,总有情愫翻涌。不能停歇不愿停歇,只想着游走,向远方游走。笔尖的游走,思绪的游走,迫不及待。
我最初读这篇文章是在《上海文学》,那期是为了纪念史铁生专门编辑的专刊。专刊里面有几个与之相熟的作家及朋友们写的关于纪念他的文章,让我看见不一样史铁生。大家不约而同说道有分量的文章《我与地坛》,于是,我也就细细看看,到底是怎样的文章描写如此打动人心,如此激发大家的共鸣。读后,我知道了天坛与他,某种意义上来说代表着心里圣地。文章描写的那样积极正面蓬勃向上,也在我内心产生了激荡,回旋了许久,很难忘怀。
今日,当我再次与之相见,再次读了这篇文章,仍然有兴奋有感怀,有更多体会更多思考,这就是好文章的魅力和影响力,这是文章传递的力量。反复读,字字品味,每次都有不同的收获。
文中,他不断反复询问几个问题:“我为何生”,“我何时死”,“我为什么活”,“我干嘛写作”。
这些问题,就个体而言,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思考。千百年来,多少人面对自己的处境,面对周遭的生活,疑问过。
孔子说“不知生,焉知死”。
莎士比亚戏剧《哈莫雷特》中的神问“生存还是死亡,这是个问题”。
先贤哲人们都在反复拷问,也不一定明白的问题,也成为悬而不决难有标准答案的问题。
人的出生,没有什么可选择,没有什么办法阻止,是瓜熟蒂落是血脉基因。不用想,何为生,生就是自然而然。上帝在交给我们这件事时已经顺便保证它的结果,所以死是一件不必急于求成的事,死是一个必然会降临的日子。
而活着,就是难题。史铁生在二十多岁坐着轮椅,他思考的如何治好病如何站起来成为正常人。在地坛,十五年的时间,从他不能行走开始,真正深入到园子每个角落。
对于各处草木植物昆虫爬虫鸟叫蝉鸣,景物露台石凳小路,等等,熟悉的就如同自己家一样。
对园子里的行人,穿行着上班的,出门溜达的,练唱吹唢呐的,跑步游玩的,仔细观察,深入了解。
他每天像上班一样准时出现在园子里。一天几小时十几小时。无论雨晴,冷风冬雪,暑热暴雨,晨曦落日。
在园子的老树下荒草边颓墙旁,或默坐或呆想或看书或写文或思考。看植物枯荣日升日落。月亮之上灯光灰暗树影憧憧。将自己的烦恼怨气不解不快忧愁都倾诉在园子里。渐渐地推开各种纷杂的思绪,窥探到心魂深处。
十几年光阴,厮守在园子里。园子是他的精神之地工作之地思考之地娱乐之地。
普通人生活,存在各种困惑和难题。而对于行走不便的人更是艰难。
“不甘心,机会难得。不试白不试,腿反正完了,一切都是最坏的,那何不试试。”他没有气馁,有着顽强意志力,愈挫愈勇的韧性。他对“何为生””何为死”“何为活”想的非常清楚明白,也就不把这些问题当成问题。答案来了,就是爱。对这块土地的爱,对生活的爱,对那块园子的爱。
最后问题是“干嘛写?”既然生死都是不用太在意的事情,既然好好活着也不再是问题,就要干点事,那就写作吧。想成为作家。为了出名为了让母亲自豪。有朝一日在众人心目中有位置,有点光彩。很直白的表述。
在园子里完成思考,完成哲学答卷。然后将滚烫文字写下来,将所思所想写出来,将心意表达出来。由此诞生了《我与地坛》《我的遥远的清平湾》《合欢树》等的佳作。
轮椅走过距离有限,而精神世界无边界;瘫软双腿不能站立,而笔尖却高高直立。
此刻我仿佛看见远处有个坐在轮椅里的身影,缓缓前行,停在柏树下,眼睛眺望远方。车轮碾压着地面的荒草,留下一道道辙印,往前,一直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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