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洲是个移民大国,首要城市悉尼更是汇集了世界各地的种族,除了本土土著人以外,几乎每家都有澳洲以外的国家背景。所以,会两三国甚至更多语言的人比比皆是,外语人才早就不罕见了。
有的人家里父母双方或者有一方是出生在英语国家的人,那么在家在外都讲英文的机率就比较大;有的像大多数华人家庭一样,父母来自同一国家,孩子们则会在家中说自己家乡话,外面讲英语;但还有很多家庭,爸爸妈妈来自不同的非英语国家,双方语言不通,只好在家讲英语,这样的家庭如果父母不注重语言教育,孩子很可能就只会说英文了。所以移民到澳洲之后,让孩子学哪门外语,今后家中用哪种语言交流,都不得不考虑一下。
我家的公用语是日语,孩子爸爸倒是在读大学时学过一年中文,可惜语言天赋太差,除了自己姓名和妈麻马骂四声以外都没记住。他又抵触在家里说英文,所以日语变成了唯一选择。老大开始学说话时也考虑过为了不让孩子混乱,我提议过在家统一改说英文,他爸爸开始还不情愿地配合我,可说的话一多还是感觉别扭,只好又改回去日文了。儿子说话较慢,我一直以为这是家里讲日文过多的原因,可几次带他去儿童健康中心做体检时,医生和护士却都非常鼓励我们对小孩讲其他语言,她们说虽然在多语言生活中的小孩说话会比较慢一点,但他能都听懂父母在说什么,以后对于学习新语言也会有利的。
有了专家的建议,我们便放心大胆地在家讲日文,每周也会带老大去日本的亲子游戏俱乐部让他接触其他讲日文的小朋友,在家也会给他读日文故事书,所以老大即使上了本地的幼儿园以后,也是偏向于讲日文的,老师跟他说英语,他虽然理解了但也会用日语回应,在家里更是一句英文都不讲。
等他到了四岁多,已经可以流利讲日文,基本英文的听说也都会了以后,我开始按照计划让他接触中文。
先是搬到了华人区附近,找到了一个中英双语幼儿园。那家幼儿园百分之九十左右的孩子都来自华裔家庭,不少小孩子都讲一口地道的中文,其中不乏很多被老人照顾长大的,有的讲起一口东北话还很逗很可爱。老大刚开始上这家幼儿园时有些不安,他说他听不懂小朋友们在讲什么。有的小孩子即使会讲英文也偏好于讲中文,他和大家无法沟通。虽然这并不影响他和小朋友们的打打闹闹,但听不懂别人说话的滋味儿毕竟也不太好受,于是我开始引导他学习中文,让家人邮了不少中文书和卡片,壁纸之类的,放在家中各个角落,让他随时可以看到,玩耍的同时顺便就学几个单词。
然后又通过朋友找到了一个中文班送他去学习,那个中文班我比较喜欢,以听说为主,老师带领孩子们用汉语玩游戏,唱儿歌。小孩子很开心,也学了一点简单的单词及会话。但一个学期下来感觉他没学到太多,除了那些单词和中文歌以外他还是什么都不会,所以等他上学之后又换了一个比较正规一点的中文学校。那里基本都是华人家的孩子来学读写,大家中文听说都不成问题,但对于没有基础的儿子来讲难度过高,而且他又不喜欢那里的作业,连着几次都抗议不要再学下去。于是和校长商量了一下找个老师单独教他,并且不给他留作业。可没过多久他又闹着不想学,强扭的瓜不甜,为了让他保持对中文的兴趣,我也只好放弃,就不再逼他学习了。否则今后对中文兴趣全无,这才是我最不想看到的结果。
后来家中安装了中文电视台,他很喜欢台湾的巧虎节目,通过电视也学会了不少,再加上中文班的那些基础,居然简单的中文句子都会说了。去年带他回国一个多月,他的中文更是突飞猛进,回来之后看到同校的华人家长,还会走过去跟人家唠几句家常话,小大人似的语气,外国人式的发音逗得大家哈哈大笑。虽然发音不太标准,但至少会说敢说爱说了,这是老大的一个进步,所以每当和家人打电话时,我也积极鼓励他和家人多说几句,增加练习的机会。
而日文则是继续学习,上学之后我们就在日语学校给他报了名,每周日上一次课。他听说早就没有问题,现在基本的读写也会了,可以一个人看日文书,有时遇到我听不懂的英文还会主动帮我翻译,十分得力。这边的日语学校除了教日文以外,还会教孩子们各种日本传统文化,很多日本特有的节假日他们也会庆祝,还会教儿歌一类的,所以带他回日本,看到他不但日文说得流利,还懂得一些日本常识时,朋友们都很惊讶。我的理想是他能坚持学习日文,除了平假名以外再学会片假名和简单的汉字,有了基础之后,万一以后去日本读书或者工作也不会感到不安;中文则是以听说为主,在学校如果有学习外语的机会希望他能选修中文。英文更是不用担心了,他现在的英文比日文还要好,而且我用日文跟他讲话,他也经常用英文回答我,长久以来我的英文听说能力都有了很大提高。
不过日文学校也只坚持了两年,老大越来越不喜欢去上学,更不喜欢写作业。和老公商量了一下,还是选择不逼他了。想想我自己也是十几岁才接触日文,一样说得和母语差不多,儿子已经有了基础,以后看他的兴趣和必要性再说吧。虽然给他停了课,我们依然和他讲日文,周末也去日本小朋友家里玩,现在他越来越喜欢漫画了,就让他看一些日文的原文版,争取不要把学过的东西都忘了。
老二开始咿呀学语时,和哥哥小时候不同,她从一出生就接触三国语言。爸妈说日语,哥哥喜欢对她说英语,而她最喜欢的电视节目巧虎则是汉语。
所以她现在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讲的是哪国话,和哥哥吵架时她会对哥哥说Go, you go away(走,你走开),我帮她穿衣服,她会用中文对我说谢谢,而教她辨认身体器官时,她则会用日文告诉我,这是て(手)、あし(脚)、みみ(耳朵)。多种外语从一个不到90公分的小孩儿嘴里不停地蹦跳出来,而本人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讲的语言有什么不同之处,多么有趣。
我希望老二也能和哥哥一样,坚持使用日语,长大一点之后再接触中文,毕竟中日两国都是他们的根,希望能够熟练驾驭自己的两种母语。
虽然住在国外坚持母语不容易,但多会一门语言就能多接触一个世界,眼界就会更加开阔,希望我和孩子们都能够好好掌握多门外语,走遍天下都能交到朋友。
至于孩子他爸,哈哈哈,我还是不期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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