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干达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遇到万南星。当他看到万南星拖着程轼走过来的时候,情不自禁“咦”了一声。他们两个昨晚还没折腾够呢。他抬头看了看头顶的艳阳,这个蚊子多人少的地方,今天咋的这么受欢迎了?
“何警官,这么巧!”
“还真挺巧的!”
“万先生,你们这是……”
肖连吃惊,用手指着他们两人,忍住不让自己的话脱口而出。其实他想说的是:“你是不是偷偷跟踪警察了?怎么我们在哪儿你们就在哪儿?”不用猜也知道,他们肯定是为了找万西茜而来。可也不能这样搞,查案的事得由警察来不是吗?
“哦,我们啊,碰巧,真是碰巧。我只是来这边碰碰运气。不会打扰到你们警察的。”
肖连想说什么,万南星心照不宣。他也没想到竟然会和何干达他们碰个正着。但是来都来了,没能得出个结果,叫他怎么能善罢甘休。总之,何干达他们走他们的独木桥,他走他的阳光道,井水不犯河水。
“那边我们看过了,没什么发现。你们,还要去再看一次?”何干达眉头紧锁。
他能理解万南星寻妹心切,但他不能容忍别人挑战警察的底线。他以为他是个识趣的,没想到是他太自以为是了。万南星根本就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性子,还能用自己的方式来紧跟警察的脚步。这一点,他不得不暗自佩服。
“何警官,我就走一圈,你好歹让我死心对不对?”万南星陪笑道。
在专业人士面前,他不敢多言。再加上程轼这半死不活的样子,他想走得更远,那也是不可能的。他就差最后一个地方没走完,那正是何干达刚刚探过的屋子。没让他走完,他是不会死心的。
“行,你去吧。别惹事,否则别怪我不讲情面。”何干达脸色好转,点点头摆手让他们离开。
“那是自然,我自有分寸。我去去就回。”
万南星拖着不情不愿的程轼走了。肖连望着两人的背影,轻轻摇摇头。“达哥,这真的可以吗?咱们当做什么都没看见?”
“没事,反正我们也还没走,就让他们去吧,有什么事,我们也能及时处理。走,再去那边看看。”
“史哥刚来信息,说那边没发现,就抓住几个聚赌的赌徒,人已经送往附近的派出所。小路那边暂时没有消息,估计也没戏。你说,这真是奇了怪了,咱们怎么会扑了个空呢?”
“别急,欲速则不达,别乱了思绪。只要方向没有错,找到人也是迟早的事。”
“达哥,那边有人!”
“走!”
万南星和程轼两人终于走到了在工业园最尽头的屋子。门前的黑狗刚刚饱吃了一顿,正懒懒地打着盹,搭拉着脑袋,或许是因为天气太热,完全没有了刚才的那股狠劲儿。见着万南星他们过来,竟像是见惯不怪,只是忽地站起来,盯着两人,吐出长长的舌头,哈哈呼气,并没有叫喊。
“黑狗?真邪门!”程轼见到黑狗,人精神了点。
万南星看了看四周,静悄悄的,除了眼前这只黑狗,里面听不见半点动静。他停下脚步,不敢离黑狗太近。这畜生要是乱吠,他岂不是要让人给当成贼了。
他不知道的是,他们的出现早就被人盯上。那人像是发现了猎物,双眼发光,全身蓄势待发。他屏住呼吸,像蛰伏在水中的蚂蟥,只等着猎物上门。
“老乡,有见过这人吗?”肖连手中举着黑衣人的相片问道。
那人正在门口躺觉,日头迷了眼,睡得迷糊。他听到有人喊,睁开眼,睡眼朦胧,还特意用手擦了擦眼屎,才伸手接过肖连手中的相片。他看得仔细,可肖连等来的却是他的摇头。他也没见过黑衣人。肖连彻底失望了。
何干达瞅了眼满脸失望的肖连,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往后站。他再从资料里面拿出几张相片,逐一翻开。坐在卧椅上的人眯起眼,反复看了几遍。突然,当他看到其中的一张相片时,眉毛耸动几下,眼睛较之前睁大了不少。
“这车,好像有点印象。”
“哦?你看清楚了?”肖连听他这么说,来劲儿了。他凑过来,看到那人手中的相片,上面是那黑衣人开走的一台垃圾运送车。
“这个,我也不太确定,但是很眼熟,应该是见过。”
“你再好好想想,在哪儿见过?”何干达不动声色。
“让我想想。对了,是有一个晚上,我起夜撒尿,那时夜深人静,这车就从那边开过,我那时虽然睡得迷糊,但依稀看到这台车。不过第二天就再没见过了。”
“那你见到开车的人吗?”
“见到了,那人叫顾军。就住在这儿最尽头的一家。嘿,我可告诉你们,千万别去惹他。那个人,怪得很。”
“你说那人叫什么来着?”
“顾军啊!怎么了?”
“坏了!”何干达双掌一拍大喊出声来。
“达哥,怎么回事,那人的身份证上的名字叫林养啊。”肖连脑袋转不过来。
“老乡,那他是不是个瘸腿的?”肖连再问那人。
“没有呀,他好得很嘞!”那人搔搔头发,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
“别说这么多,赶紧回那屋子,快!”
万南星眼前一片灰暗。他到底是怎么晕过去的,自己都没明白过来。只知道刚踏进屋子,便着了别人的道。也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人,拿着瓶东西往他们两人脸上一顿乱喷,然后他的身体便不听使唤地倒了下去。他身边的程轼倒下去的时候,“轰”的一声,那屋子都抖了几抖,地上扬起的尘,更是将他的眼迷得模糊不清。
他只来得及看到一双黑色的球鞋站在面前,随后人就陷入了黑暗当中。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他半点印象都没有。怎么回事?何干达他们刚才不是来过了,什么也没有啊。难道人家就等着他上门?那人到底是谁?
他艰难地晃了晃脑袋,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想挣扎着起来,才发现,原来自己的手脚全都让人用黑色的封口胶绑住。想张口叫人,又发现,自己的嘴巴也给人用封口胶贴上,根本没法发出任何的声音。
“唔唔唔!”万南星拼了命想喊出声。可他再怎么努力也是于事无补。
程轼呢,他在哪儿?他左看右看,也没看到程轼高大的身影。原来,程轼同样被人绑住了,被人放倒在他的身后,难怪他左右看不到他。
万南星试着转过身子,伸长双腿,想将前面那个晕得正香的人踢醒。他刚才没注意到,原来他与程轼的身上都绑着一条长长的绳子,那条绳子像被人涂了什么,上面斑斑点点的,一直延伸进对面的水池里。
那是什么?绳子上的那些正在缓缓向他们爬过来的到底是什么?程轼,你是猪吗?快起来啊!万南星心急如焚。他现在才看出来,绳子上是让人给涂了血。是什么血不重要,重要的是那血引来了池子里的东西。天啊,那些向他爬过来的,是蚂蟥啊。这次可不是一条,而是很多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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