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力架

士力架

超市队伍长的不像话，手机又恰巧power out。无聊的眼睛贪婪的搜索着有趣的事物，但真正发现猎物的却是耳朵。

“放回去吧，今天不吃了，好不好。”

“不要，我就要吃。”

转过头来的我发现对话的主人正站在我面前。父亲的手里拿着一个圆筒冰淇淋，一旁的儿子手中握着一块士力架。

“拿块小的好不好。”

“不要，小的没有味道。”

两轮较量后，这对父子吸引了我。我不禁开始观察两人。父亲中等身高，留着简单的平头，带着一幅严肃的金属边框眼镜。不瘦不胖的身上裹着运动体恤和短裤，套着蓝色长袜的脚穿着一双NB。身旁的男孩大约7、8岁的样子，简直是这个中年男人的缩小版，相同发型、衣服和鞋袜，唯一不同的是男孩没有戴眼镜。然而真正吸引我的不是这奇怪的相似，而是两个人的脸，男人有着一张儿童般的面孔，相对的是儿子却特别老成，仿佛要将两人的年龄平均一般。

男人打开挂在身上的腰包看了一眼，跟儿子说：“咱还是要小的吧，就只有五块钱。”声音很小，但站在后面的我还是听见了，而且从我的角度看过去，知道男人没有说假话。

“不要，就要大的。”儿子用近乎命令的口吻回绝道，男人一时无语。我开始同情这个倒霉的父亲，同时也期待着故事的发展。

男人前面还剩下一个人，这时他又低下头说道：“换小的好不好？”

“这样，先结账，钱不够，我换小的，还不够，我就不要了，这可以了吧。”儿子说罢投以一个在我看来既轻蔑又狡猾的笑容。反抗的失败并没有在男人脸上留下痕迹，也许已经习惯了吧。

终于轮到他们付钱，这一简单的事情对我来说却有了某种受难的意味，想象男人为难得解释自己没有钱给孩子买士力架的样子，心中不免有些悲哀，本就不愿结婚的自己似乎更坚定了回绝相亲的意愿。

“一共是6.2。”最后的审判终是来了。

“好吧，还真是超过五块了。”儿子一脸沮丧地往货架走去。

“等等。”男人从兜里摸索了一下，又取出了两块钱。

“总共收您7块……”

儿子欢喜得跑了回来，就在两人马上要走的时刻，儿子突然大声说到：“我就知道钱是够的，你钱包里藏着一百呢。”随后两人走出了门帘。

我是知道男人并没有那一百块钱。

收银员同我望向离去的父子，等我俩视线汇聚的一刻，脸上都有一抹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