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阳翻墙逃学后在家待了两个星期才返校,说实话我对他已经没有多少信心了。
之前我总是满怀希望,我觉得只要我持续不断地关注他,不间断地给他送温暖,他一定会发生变化。虽然不会变成我期待的样子,但至少不会比原来差。所以,我一直很有动力,是那飘渺的希望支撑着我。
再辛苦,再忙碌,我浑身都有使不完的劲儿,因为我心中有希望。
开学三个月我觉得他是有变化的,与刚开学的时候比他的行为习惯好了不少,同学们报告他的次数比以前少了,早读时他每天都能坚持在我面前读一篇文章,我觉得都挺好的。我一直鼓励他,每周依然给他三次机会,我从没奢求他一下子变得规规矩矩,只要他不犯原则性的错误,其他的小毛病慢慢改正就行了。
日子不咸不淡,不紧不慢地过着。就在我以为我转化他的做法可以广而告之的时候,他却再一次翻墙跑了,没来由的跑了。
那天上午我经过几天的折腾,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刚把一个辍学的孩子劝回学校,虽然疲惫不堪,但也满心欢喜,就在我以为可以喘口气的时候,下午午休还没结束,张少阳就跑了。
我去小学部后面那条阴冷潮湿的路上找他时,竟然有一种冬天里喝冰镇饮料的感觉,那滋味,从舌尖冰到心底,很刺激。
班主任工作真的是一路荆棘,一路挑战,让人哭笑不得。我该说什么好呢?我没有很生气,跑就跑吧,想回来就回来,不想回来就拉到。
我没什么劲儿了,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没想到我苦心经营了三个多月,结果他还是原来的样子。我只能无奈地承认,这次转化后进生的经历以失败告终,虽然我不愿承认,然而事实面前,所有理想主义者不攻自破。
他回家之后,我没有联系他,我对他不再抱有希望了。我的内心,一片苍凉。
过了几天出于班主任的责任,我联系他父亲,得到的反馈是要把他送来,结果到了约定的时间,他也没有出现。
有一天我刚好有事去了他居住的乡镇,我微信约他出来见一面,他说他不想上学了。我说见面再说,自始至终他也没有去见我。我悻悻离开,无语,无奈。
听说他一个老乡也辍学了,俩人天天在一起。对于他能否返校,我已不抱希望。倘若他打定主意不上学,谁做工作都是枉然。
学校统计人数,我给他家人联系询问他的情况,他父亲说第二天把他送来。我没抱什么希望,然而这次他竟然出现了。
戴了一顶黑色的鸭舌帽,帽檐上吊着三个圆圈圈,很是显眼。左耳戴了一个黑色的耳钉,尤为刺眼。
他就这样出现在我面前,我想他应该不再是逃跑前的他了,他的心已不在学校,他变得野了很多。
政教处做了很久的思想工作,也进行了相应的处理。我做了简单的叮嘱,下午就让他进班了,既然人都来了,我也没有权利阻止人家上学。但是帽子,耳钉必须摘掉。
下午班会课我看到他和后斜桌不知道说了什么,晚自习前进班几个学生在张贴栏那里乱糟糟一团,我看到他坐在地上,嬉皮笑脸。
明天我一定要找他谈话,他来了绝不能影响其他人学习。不能因为一个他,把整个班级风气带坏,这是我最不愿看到的。
至于他,我已不抱希望。他的顽劣不改给了我一巴掌,让我瞬间醒悟:转化后进生哪有那么容易?我变着花样关注他,温暖他,我在他身上花费的时间和精力,都是一种浪费!
我承认我失败了,败给了他,也败给了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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