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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间民俗212-215夏天凉拌菜

民间民俗212-215夏天凉拌菜

作者: 唐山凤池 | 来源:发表于2019-04-12 11:08 被阅读6次

    夏天涼拌菜(饮食随笔四章)

    作者:齐凤池

      一、凉拌苋菜

      唐山有一种野菜,学名叫什么,以前我不知道,前几天我向天津大学的一位教授打听,他告诉我这种菜的学名叫苋菜。之后,我看了一下字典,字典上说,苋菜的叶呈卵形或棱形,菜叶有绿色或紫红色,茎部纤维一般较粗,咀嚼时会有渣。苋菜菜身软滑而菜味浓,入口甘香,有润肠胃清热功效。苋菜也称为“凫葵”、“荇菜”、“莕菜”。

      苋菜属于草本植物,一年生。茎高,叶子象芝麻叶,叶面碧绿,叶背面有一层白色的霜。高的有一米多高,矮的也有半尺。

      每年到了五月份,田间、地头、季节的拐弯处长满了苋菜。田野里成群结队的家庭妇女手拿塑料袋或篮子在采苋菜。

      采来的苋菜洗净后用热水一焯,切点蒜末,放点咸盐味精香油凉拌着吃,特别爽口。是喝酒的最好小菜。当然,用它包菜饽饽也非常好吃。不过,和馅时要多放点猪油,因为苋菜很吃油,油少了馅不香。

      烫好了玉米面,包成薄皮大馅的菜饽饽,在大铁锅上一贴,蒸上二十分钟,揭开锅,从锅边铲下来玉米面菜饽饽,一面是焦黄嘎咯,一面是黄的软皮。看了就馋。到了这个季节,每天市场上有端着浅子的妇女卖这种馅菜饽饽,一元钱一个,卖得特别快。

      我的办公室下面有一片很大的桃树林,树林里杂草丛生,草丛里有许多探出头的苋菜向我招手。

      快到吃中午饭的时候,我拎一个塑料袋下楼,到桃树林的草丛里采几把,回来洗洗,用开水一烫,再用凉水一泡,拧出水分,切点蒜末,放点盐,味精,再炸点花椒油,这样拌出的苋菜不仅碧绿,而且清淡爽口味道非常好吃。经济实惠不说,但喝酒绝对是下酒的小菜。每天和我一起喝酒的画家刘全忠,他什么菜也不要,只要有凉拌苋菜他就可以喝半斤酒。他说是喝半斤,每天他都超过六两,有时来了酒兴,再来一瓶,最后被酒放倒了。醒来后,洗把脸他说,都是你凉拌苋菜惹的祸。

      我记得小时侯,每年初夏,我就开始吃这种菜,到现在算算有四十年了。而且年年吃,总吃也不腻。不过,现在和过去吃的概念可不一样,现在吃完全是为了调剂生活,调动胃口。过去吃,完全是为了添饱肚子。

      我上小学的时候,放学后回到家,扔下书包就和邻居的同学到野地采苋菜。

      那年代,家家粮食都不够吃,都去采野菜。 附近的地里都采光了,我们只能到比较远的地方去采。一两个小时就能采十几斤,傍晚我回到家里,把野菜往盆里一倒,母亲把苋菜洗洗,用开水一焯,切头大蒜,撒把盐,连油也不搁,就这么吃,我感觉特别好吃。有时候,我母亲把采来的苋菜剁碎了,撒点盐再撒把玉米面,蒸菜团子,我们吃的也挺香。

      如今,吃苋菜就没有从前的感觉了,吃起来也不是从前的味道了。现在吃苋菜,完全是一种生活的享受,一种生活的调味,一种对过去的追忆。

      苋菜,这种大自然给予人类最普通的充饥野菜,它不仅调剂了人们的生活,而且还养活了一代饥谨的人们。

      我把这种苋菜,叫做老百姓的救命菜。

      二、花椒油拌凉粉

      去年夏天,我和几个朋友去了一次蓟县盘山。这座号称冀东第一山的风景旅游区,不仅山高林密,而且景色秀丽迷人。早上八点,我们乘坐的汽车到盘山的大门之后,这里已经有很多游客了。买了门票,我们沿着盘山的小路向山顶爬去。

      石径纤细蜿蜒而幽深,路旁的山石嶙峋而奇美,巨大的山石上有各种名人题的字,石上的大字被红色油漆描的苍劲有力而醒目。山上的古树松柏挺拔而高大,茂密的枝叶几乎把一座大山都遮盖住了。我在阴凉的石径上艰难而吃力地往山上走,心情感觉凉爽而神怡。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们在山的半山腰一处小吃店,各自午餐。我要了一瓶啤酒,两个小吃和一盘山上的天然野菜。饭店的老板向我推荐盘山的特色小吃拌凉粉。我要了一碗品尝一下。

      绛紫色的粗瓷碗里有十几条凉粉,吃起来口感很好,和我小时候吃的凉粉味道差不多。口味不同的就是香油和花椒油区别。我吃了一碗,没吃够又要了一碗。

      盘山的凉粉清澈而透明,吃起来筋斗有咬紧,浓浓的蒜味加上老醋的酸香,十分诱导人的胃口,我一个人吃着盘山的凉粉,喝着雪花啤酒,忽然想起了我小的时候吃凉粉的苦涩的经历。

      记得小时候,每年到了夏季三伏天,母亲都就要给我们做几次冰凉爽口开胃的凉粉。

      那年代商店里也有卖凉粉的,那年代的凉粉不是用四方盘子做的,凉粉是用头号大碗扣制的,没碗凉粉二分钱,虽然不算贵,但我们要想吃一顿拌凉粉,起码也得五六碗凉粉。母亲为了省下这几毛钱,自己用淀粉在大锅里熬。

      我记得母亲将淀粉熬成粥后,好像又加了白矾,然后盛在每个碗里。等放凉了,就成了凉粉。母亲把凉粉打成小块,放在凉水里。

      到吃饭的时候,母亲将打好的凉粉捞出来,放在一个大盆里。母亲叫我拿酱油瓶、醋瓶和盐罐子,母亲先抓了把盐粒,用擀面棍把盐粒擀碎,然后洒在盆里,随后又往盆里倒了半瓶酱油和半瓶醋,又剥了两头大蒜,切成碎末洒在盆里。之后,母亲在小铁勺里倒上花生油,坐在通红的灶膛里,当油冒烟后,母亲在油勺里放一把花椒,花椒到了油里后,很快就变黑了,而且冒出了很香很香的烟。母亲将油倒进凉粉盆里,只听吱啦一声,在凉粉盆里炸了一下,就没声了。母亲将凉粉搅拌均匀后,拎起脚边的大铁壶,将壶里的凉白开水倒进盆里。这样一大盆凉粉汤就做好了。

      母亲将一大盆凉粉汤端到桌子中央,又端来一浅子玉米面饼子,我们每人盛一碗凉粉汤,就着一面焦黄嘎嘎的玉米面饼子,提了秃噜吃起来,一会工夫,那一盆凉粉汤就盆见底了。

      记得那几年夏天母亲都要做几次凉粉汤。后来,大姐当了兵,二姐下了乡,家里日子也宽松了,母亲就不做凉粉了。我们想吃凉粉汤了,母亲就到商店买两碗凉粉,回家用刀打成均匀的长条,用作料一拌,而且也不放很多凉水了。我和弟弟妹妹吃凉粉汤的时,还有几个炒菜了。

      没有想到,在盘山吃了一碗平常的凉粉,却勾起了我的童年记忆。凉粉汤它记载的不仅仅是我童年的生活,它记载的是我生命中的一段断代史。

      在一碗朴素的凉粉汤里,它不仅包含了生活的各种滋味,还包含着母亲的哺育良苦和喂养责任。

      从盘山上下来之后,我的身体感到很疲惫,心情感到很沉重,其实,我不是为登山所累,而是那碗凉粉勾起了我思念母亲之痛。

      三、凉拌柳树叶

      如今,人们的生活水平高了,胆子也大了,什么东西也都敢吃了。过去人们不吃的东西或者扔了的东西,现在都成了时尚和餐桌上的美味佳肴。过去人们扔的东西,什么鸡头鱼刺蘑菇腿,什么萝卜皮,芥菜顶,茄子尾巴也成了饭店里的抢手菜,吃不应求。还有槐树花,杨树狗,柳树叶,苦苣菜,马齿苋,苦麻子也是饭店里的时令菜,根本不标价。

      我知道槐树花可以烙饼吃,去年五月我在泰山吃过鸡蛋槐树花烙的饼,那焦黄咯咯吃起来清香味甜非常好吃,据说槐树花鸡蛋烙饼是泰山的一道名吃。杨树狗炒肉或包菜饽饽也很好吃。每年春天,树上的杨树狗一落下来,街上就有端着浅子的老太太叫卖了。饭店里也有杨树狗馅的菜饽饽,想吃得提前订,晚了就没有了。

      柳树叶是一年四季饭店里总有的一道名菜,用柳树叶做的菜花样很多,也很讨人喜欢。

      北方的三月,嫩黄的柳树叶刚刚长到一寸长,沿街路旁的柳树垂下二月春风剪出的嫩叶,新鲜而嫩黄,被微微的春风吹动,像抖动着绿纱,真是诱人。

      这时我看到沿街两旁的绿树下开始有人采摘柳叶了。起初我还以为是采树叶的是喂兔子或者喂羊,后来听人说,采柳叶拌着吃,当时我还有点不信。后来,在北京电视台看到一则消息:北京有一些上了岁数的老人,采摘路边柳叶吃被媒体暴了光,这时我才相信,还有人吃柳树叶。之后,我查了一些资料,据《本草纲目》说,柳叶有清热,败火,解毒的作用。

      随后,唐山的一些大饭店里,也出现了凉拌柳树叶、柳叶拌豆腐、柳叶拌肉丝等小菜。

      再后来,我在唐山的大街上也看到了一群穿着饭店服务员服装的女孩子沿街采摘柳树叶的场景。

      去年冬天,我和几个朋友去了一趟玉田,中午我和银河中学的三个语文老师在县城一家大饭店里就吃了柳树叶拌肉丝。凉拌柳树叶吃起来,略微有点淡淡的苦,没有别的异味。吃起来口感清爽,既有苦味还有树叶的味道。

      单位办公室前有两排垂柳,开春只要下过雨后,我就去采几把,洗净后用开水焯一下,焯时放点猪油,这样可以保持柳叶的绿色。焯完之后,用凉水泡上,再换几次水,去除苦味,捞出来,放点盐,味素,香油一拌就可食用了。中午几个朋友聚到我的办公室小酌几杯,品着我做的小菜,吃着新鲜的凉拌绿树叶,话题从日本地震海啸又扯到利比亚遭轰炸,其实这些话题都与绿树叶和酒有关系。记得诗人北岛写过一首短诗叫《生活》,就一个字“网”。真是精辟绝了。生活就像一张大网,和任何事情都能联系,就像凉拌绿树叶一样,也牵扯很多相关和不相关的东西。

      四、鸡蛋炸酱拌菠菜

      入冬后市场上卖的菠菜大部分是秋后保存下来的,想吃新鲜的嫩菠菜,只能等到春节后了。

      最近,我家附近的菜地被某个公司收买了,那些种了一辈子菜的农民觉得合适,就把菜地卖了。而地里的菜和大棚里的菜不收就被推土机铲了。

      农民必定是农民,他们舍不得一草一木,精心种的菜哪能看着糟蹋了。他们不怕辛苦,把那些刚刚长到四寸高的嫩菠菜,含着眼泪拔下来,这些菠菜,要是到了春节卖,每斤最少卖三块钱。

      工地上的铲车和推土机不管这些,因为工程要的是进度,他们不等农民把地里的菜收拾干净,就将长着的菜铲掉了。我路过工地时,看到那些满面泥土表情很无奈的农民,我无法去安慰也无法解释。只能眼巴巴地看着铲车从菜地碾过。

      临近中午,我到菜市场买菜,见很多新鲜的嫩菠菜不扎捆堆着卖,我一眼就看出了是附近的菜地抢收出来的还没长大的菠菜。我问了一下价格,那些朴实的农民自语说,没价,一块钱一堆。反正也是白落的。那个卖菜的中年女人,给我装了满满一塑料袋新鲜的嫩菠菜,后来又抓了一把。实在装不下了,就递给了我。这么一袋新鲜的菠菜就要了一元钱。她在心痛菜,我在心痛菜农。

      回到家里,这些新鲜娇嫩的菠菜,不用择,很干净,用水冲几遍就干净了。至于这些娇嫩淡绿的菠菜怎么吃,孩子说,做鸡蛋炸黄酱拌菠菜。

      我把洗净的嫩菠菜用开水烫了一下,捞出来空出水分,切成寸断,放在盘子里。我打了四只鸡蛋,将鸡蛋打匀,摊成麦穗状,盛在碗里,再用油把黄酱炸熟,兑水,把摊好的鸡蛋放进勺里,使鸡蛋和黄酱炒拌均匀,适当放点水,稀释一下黄酱,然后放少许盐味素,加点明油,使蛋酱保持亮度。最后,倒在已经装盘子的菠菜上。这样,一盘新鲜娇嫩淡绿的蛋酱拌菠菜就做好了。

      家里人吃着这么新鲜的嫩菠菜感觉无比幸福,但他们却不知卖菠菜的农民流了多少汗水和辛酸!

    2019-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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