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空自己

放空自己

鸟儿多起来了，三五成群地在枝头跳跃着，忽然间又齐刷刷地飞向附近的垃圾桶，仿佛有谁下了一道暗令。它们一边觅食一边鸣叫，见有人来，便又扑棱棱飞向远方。这些鸟儿黑头灰身长尾巴，我傻傻地不知道它们的名字，可它们的活泼牵动了我的心思，诱惑着我走下高楼。

真是春天来了，风儿柔和吹面不寒，大概就是诗人笔下的杨柳风吧。操场上有几个跑步的人，兀自跑着。以前总以为跑步的人有几分孤独，等到置身其中才知道这是独处的妙处：听鸟鸣、吹清风，闻着仿若远处高楼上飘渺的歌声似的腊梅香……看似孤单一人实则拥有了整个大自然，幸哉美哉！我曾经也是爱热闹之人，聚众玩耍，有数十个微信群，但当我发现那热闹拘我囿我之时，便毅然走出、退出。喧嚣之地，凭它去，热闹是他们的。我退到暗处，退回到自己，退回到一箪食，一瓢饮，再加一张桌，空间似乎越来越窄，又仿佛越来越大。有些事总是自己的，比如疾病，比如疼痛，比如伤心，即使暖语盈耳，也还是得自己梳理、化解。有时言语还不如山环水绕更有疗效。

操场上的人也多了，有走的有跑的，互不干扰。我属于慢走系列，悠游在灰色的苍穹之下。风是好风，惠风和畅，可这天始终耷拉着脸，不肯以纯真面目示人。作为人们口中的十二线小城市也是穷尽了智慧，先是关闭了诸多小锅炉、禁止百姓烧煤，现在又限行，单双号轮着来，限行力度之大是其他城市无法比的，可蓝天白云仍是躲在厚厚的霾外。路边的柳树不管这些，它已从风中嗅到了春的气息，正在褪去深色的表皮，估计不久就会烟波似海了。

跑步的人也千姿百态，有的人带着耳机跑，有的人干脆在腰间别着功放，音乐大到成噪音。现代人似乎有一种恐慌，只想把每一分钟都塞得满满的，让每一个感官不得片刻休息，名义上是充电充实，可真能充实吗？也许是一种浮躁，一种无所适从。曾国藩的十二自律中有一条这样写到：每天静坐一小时，不要天天处于浮躁状态，被事务牵着走。老子也说过，无为无不为。在适当的时候要放空自己，放空是为了更高质量的装满。

我向来享受这样的时光，摒弃一切现代化工具，只带着原始的感官，放空自己，拥抱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