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包粽子的话题,可以专门讲一讲这包粽子的原材料。
粽叶呢,都是市场上买来的,北方的水域并不出产粽叶;粽叶也分品质优劣,只有正宗的粽叶包出来的粽子才是最传统的味道。可以说,粽子的那一缕幽香是它的灵魂,淡了,浓了,都会变了味道。现在市面上的很多粽子,用的是粽叶的替代品,色泽鲜艳,叶片巨大,不用交叠,仅一片足可包出一枚,但味道都差之远矣。
恍惚间就想起《霸王别姬》里程蝶衣的台词:“说好的是一辈子,少一年,一个月,一天,一个时辰,都不算是一辈子!”可谓说来荡气回肠、细思潸然动容了。
糯米来自自家的水田,儿时家里每年都要种上一小片“黏稻子”,我印象最深的那块田就在天马湖的大坝根儿,紧邻着坝下的防风固沙林,最早那里曾经是一片颇大颇深的无名水洼,说是湖吧没有湖的规模,说是水洼又似乎没有表达出它的深邃和神秘,这块水洼四周环绕芦苇和水草,其间栖息各种漂亮的水鸟,当然鱼儿也有很多,但因为长年累积的泥沼很深,根本无人能够进到深处一探它的真面目,因此上一直整体保存完好。
号召开荒的那几年,爷爷带着我们开了好几块荒地,其中就有开垦自这水洼边缘的一块上好的水田。为什么说它上好?因为田底的泥土非常肥沃,而且长年有水,最适合种植水稻。每年插秧、拔草以及收割的时候,还会同时有意外的收获,比如,水王八,泥鳅、小白漂子、鲫鱼、大青蛙、河虾,还有菱角。今年回老家,我沿着走过多年的那条路,经过那块田,看到水还是清亮亮的从路西流向路东,水量依然丰沛,而我跨越田垄的技术明显退步了许多,很多地方因为怕“湿身”裹足不前,年少时候“矫健的身手”去哪里了呢?
包粽子散记(二)说完粽叶和糯米,还有一样重要的原材料,那就是包扎粽子的马兰草叶。这也是每家每户的必备。家家房前屋后角落或院子中心,都有可能生长一大簇蓬蓬勃勃的马兰草,春天开花,秋天收割,用来捆粽子、捆粉条以及其他,坚韧不断,长短合宜,一分钱不用花,是常用的绳子的替代品。
我家的马兰草种在南门外的两侧,像两丛看家护院的卫士。每到春天花开的时候,小孩子们都喜欢把蓝色的花朵连同长长的顺子一起摘下来,既好看,又能吃中间的花米,抽出花朵的部分,还可以做成口哨吹着玩儿。
说到马兰草的花(散文啊散文,想哪儿说哪儿,放心,最后还回到包粽子上去),就又想起了童年的电影《马兰花》,里面有句台词记忆犹新:“马兰花,马兰花,风吹雨打都不怕,勤劳的人儿在说话,请你马上就开花”,懒惰的大兰、勤劳的小兰、勇敢的马郎,人物都那么栩栩如生。即便看了很多次,但每次放映到紧张的时刻,还是会屏气凝神,紧张万分。而这里面的马兰花我一直认为就是马兰草的花了。
马兰花的颜色真的是我儿时所见的最漂亮最纯正的蓝色了,马兰花的姿态也飘逸出尘,轻薄如蝉翼,卷曲如变化万端的云,仙人之姿也不过如此了。少时读屈原的《离骚》,里面提到香草美人,名称繁复,那时我头脑中能够臆想出的香草的具象就是马兰花的样子。
包粽子散记(二) 包粽子散记(二)儿时还有游戏儿歌,也用到了马兰花。“小皮球,下脚踢(还有你拍一、我拍一的版本),马兰开花二十一,二八二五六,二八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游戏的具体玩法有好几种,有一种是“编花篮”,似乎是三个以上的小朋友把一只腿弯起来交替搭在另一个人的腿上,依次下去,围成一个圆圈,大家一边单脚跳一边就唱这首儿歌,中间力有不逮的就淘汰出局了。女孩子们特别喜欢玩这个游戏。
好了,原材料粽叶、糯米、马兰草都有了,还需要一样不可或缺的原材料——水。
首先,糯米必须经过浸泡,越泡的时间长,粽子的黏性会越强。一般在要包的前几天就可以开始泡了,清洗干净的糯米浸泡在水里,每天要换两到三次水,时间仓促的也最好浸泡半天以上,不然糯米的黏性不会充分的释放,做出来的粽子就没有那么软糯了。
粽叶和马兰草也同样需要用开水烫过,同时浸泡一段时间,特别是马兰草,泡的时间久些,就更柔软服帖,韧性也就更强,当然,也是需要换水的。
包粽子散记(二)万事俱备,只欠一双巧手。
千般感情皆有温度,万种食材亦有性格。
我相信,食物于是有了灵魂。
那些大自然的馈赠与人劳作的巧妙融合,赋予食物以灵魂。
美好的食物与人味蕾的初见,就如同“金风玉露一相逢”,真真的“便胜却人间无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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