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竟然还可以这样写!”——这是当年易中天和“文坛顽主”王朔在看过《万历十五年》后发出的感慨。其实,不只他们两个,相信每一位读过这本书的人都会由衷地发出这样的感叹。
那么,《万历十五年》到底是一本什么样的书呢?
一、历史还可以像洋葱切片
书的作者黄仁宇先生曾经说过:
不仅可把历史看做一个链条,也可把它当做一个鸡蛋来剖开。
《万历十五年》给人的最大震撼就是作者独特的切割历史的方法:
从历史长河中横切了“万历十五年”这一具体的年份,选取了万历皇帝朱翊钧、精明强干的首辅张居正、古怪的模范官员海瑞、勇猛老练的将军戚继光等几位代表人物,用笔却涉及政治、经济、思想、军事等领域,大处着眼、小处入手,寥寥数笔勾勒出“大历史”的全貌。
二、历史书还可以如此有趣
1、闹“罢工”的万历皇帝
万历特别宠爱郑贵妃,二人曾俪影双双到西内的寺院拜谒神佛。郑贵妃对万历优柔寡断的性格感到不快,有时竟然敢于用一种撒娇讥讽的态度对他说:“陛下,您真是一位老太太!”
已为人父后,万历特别偏爱郑氏所生的幼子福王,后来竟然要废长立幼,立福王为太子,因为群臣抗议,心愿难遂,他变得心灰意懒,再加上日复一日的繁文缛节,万历皇帝不胜其烦,于是他就以“头晕脑胀”“脚部奇痒,行动不便”为理由不上早朝,而在紫禁城内策马驰骋,于是就有了历史书那个二十多年不上朝的万历。
2、古怪的模范官员海瑞
海瑞向嘉靖递上了篇奏疏。奏疏中说皇帝是一个虚荣、残忍、自私、多疑和愚蠢君主,指斥皇帝完全是尸位素餐。
嘉靖皇帝读罢奏疏,震怒异常,当时把奏折往地上一摔,嘴里大叫:“抓住这个人,不要让他跑了!”旁边一个宦官就不慌不忙地跪奏:“万岁不必动怒。这个人向来就有痴名,听说他已自知必死无疑,所以他在递上奏本以前就买好一口棺材,召集家人诀别,仆从已经吓得统统逃散。这个人是不会逃跑的”。
嘉靖听完,长叹一声,又从地上捡起奏本一读再读。皇帝的情绪显得很矛盾,他有时把海瑞比做古代的忠臣比干,有时又痛骂他为“那个咒骂我的畜物”。
3、离谱的正德皇帝
1518年秋天,万历的叔祖正德皇帝要求大学士草拟敕旨,封自己为“威武大将军”,后来,他又降旨封自己为镇国公,岁支俸米五千五。五个月之后,他又再次加封自己为太师。
对此,大臣们的抗议先是数以十计,然后是数以百计。两位大学士提出质问说,陛下放着好好的皇帝不做,而自我降级为公爵,追封三代,岂非要使先皇三代同样地降级?首辅的抗议更为直率,他质问说,所谓威武大将军朱寿究竟是何人?如果并无此人,就是伪造圣旨,依法当处死刑。
三、 历史书还应涉及礼仪文化制度
1、皇冠——珠帘:
参加各项礼仪,皇帝需要频繁地更换冠服,有时达一日数次。皇帝在最隆重的典礼上使用的皇冠是“冕”,形状像欧洲学者所戴的“一片瓦”,不过冕上布板是长方形而非正方形,前后两端各级珍珠12串。
这种珠帘是一种有趣的道具,它们在皇帝的眼前脑后来回晃动使他极不舒服,其目的就在于提醒他必须具有端庄的仪态,不能轻浮造次。
2、官服——补丁:
古代官服胸前的大补丁是官阶大小的标志——文是鸟禽,一品官为仙鹤翱翔于云中;三品官为孔雀,一只着地,一只冲天;九品则是两只鹌鹑,觅食于草丛。武是狮子、虎豹、熊罴等猛兽,以示威武。
3、早朝——日常必修课:
在参加早朝之前,凡有资格参加的所有官员,在天色未明之际就要在富门前守候。宫门打开,百官进入宫门,在殿前广场整队,文官位东面西,武官位西面东。负责纠察的御史开始点名,并且记下咳嗽、吐痰等以至牙笏坠地、步履不稳重等等属于“失仪”范围的官员姓名,听候参处。
一切就绪以后,皇帝驾到,鸣鞭,百官在赞礼官的口令下转身,向皇帝叩头如仪。这一“节目”每天如此,极少例外,即使下雨下雪也还是要坚持不辍,不仅百官深以为苦,就是皇帝也无法规避。
1498年,当时在位的弘治皇帝简直是用央告的口气要求大学士同意免朝一日,因为当夜宫中失火,弘治皇帝彻夜未眠,神思恍惚经过大学士们的商议,才同意辍朝一日。
“万历十五年”,这一片普通的“洋葱切片”,被黄先生放在他独特的显微镜下多角度的切割、展示,数千年社会的内部结构、发展脉络便清晰地展现了在读者面前。
叙事不妨细致,但是结论却要看远不顾近
这也正是黄先生毕生所追求的“大历史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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