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分:公园工作的峥嵘岁月
春暖花开的时节,我来到了筹建中的公园。
这是大山脚下的一个生产队,土地划拨国有后变成了公园用地,尚能劳动的社员一并转为了集体职工。
我去时,公园有了部分年青人,半年后,小青年们就有了四十来个。小小的山坡一天到晚被热闹感染了,笑声、歌声、二胡笛子声、打情骂俏声等此起彼伏。当然,更多的是劳动吆喝声。
此时的公园,除了继续管理梨子、桃子、桔子等果木外,就是筹建花园、苗圃、动物园、亭台楼阁等。按规划,争取五年初具规模。
去公园的头两年,主要是挖坑植树,挑粪施肥,剪枝打药,摘运水果和拓荒辟地。这些我都干过。
最累的,是挑运梨子、桃子、桔子。那山上没大路通车,全靠肩挑下山。我个子很小,体重五十余公斤,可一担水果的重量都在九十公斤左右。从山上到山下约两公里的路程,都是小路和台阶码头。自己中途有时休息下,有时一口气直接挑到目的地。一天要来回四次。大热天,挑着梨子下山,那真是挥汗如雨,汗没了的时候,额头、身上都是一层白白的盐!
年青姑娘小伙子们工作虽累,可爆棚的工作热情和干劲是后无来者的。大家边做边说,边做边笑,都怀着一个信念,尽早建设好公园。
我从入园到后来去脱产带薪读书,在这里一口气干了四年。
这四年,是我工作相对较自由的年份,我可以去任意一个班组做事,但主要是在办公室负责抄抄写写、刻刻印印,收发文书等。我钢板刻印的养花种草小本子,印发卖了不少,还很抢手。闲暇,我就给市广播电视台写新闻通讯,成为了市优秀通讯员。
期间,我还报考过市播音员,各项成绩排第一,可最后一关被刷了下来。原因据说是戴眼镜会影响以后电视出镜,再就是声音浑厚度不够。这次落榜,又算对我的一个小打击。这该死的眼睛!不过,我没上次沮丧,毕竟还有公园工作。
我最爱去的是花圃队。在那里,学会了种花种草,认识了许多花卉。如牡丹、芍药、大丽花、兰花、菊花、梅花、荷花等百余种。最有趣的是含羞草,点一下小叶片,它的所有叶片就收拢了,恰似低眉含羞的姑娘。而昙花,白天真看不到它绽放,只有晚上才开一会儿。那凤仙花圆圆的花囊,只要轻轻一捏,种子就弹射而出。
花圃队那里都是年青的姑娘。用手拔除圃中野草是轻松而又占时长的工作。我的岗位是编在这里,因此我常在这里劳动,与姑娘们边除草边说话唱歌。当然,我也有心仪的姑娘,但不敢奢望,她们不会看上我的。
我还去苗圃队,参加植树打药劳动。在那里认识了不少树木,学会了植树。
在办公室,有时观看园里的技术员绘图设计。这位技术员自学成才,一笔汉隶写得非常漂亮,园里的道路和大门、亭台楼阁等都是他设计督造的。
这四年,我有不幸运的时候,如没考上播音员,但总的是幸运的。进园后的秋季,大家作为临时工转正,有小部分转为全民工,大部分转为集体工。当时这两种用工身份是有大区别的,全民工好转干好调动,而集体工就很难。我是作为全民工转的,但也遇到了麻烦,那就是我这该死的眼睛视力没过关。我母亲从不求人,但这次为了儿子,也只好随我父亲一起到上面求情说好话,看在她是解放初的归侨、我是侨眷的份上,放宽政策通过。最后,我成为了园里的全民工。
这四年,在年青人中,我算脱颖而出,我被选举为园团支部书记,上级团委委员,及至团市委委员。我与大家一道,将公园青年工作和活动搞的红红火火,团支部多次被评为先进支部。园里的文艺队参加全市演出皆榜上有名,队里拉小提琴和二胡的,吹笛子的唱歌跳舞的,都有,拉小提琴的可是专业水平。
或许你会说,你能在小单位混得风声水起,还不是有个好母亲。对此,我并不反对,但也不苟同。我只是想说,这四年,我是勤奋的,完全胜任工作的,这个才是根本。
1983年暮春,机会来了。小城要办一个湖南广播电视大学电大班,开工业企业管理专业,参加全省统一考试,国家承认学历,而且可以全脱产带薪学习,不用严格体检。闻讯我心动了,燃起了重新考学的欲望。这真是绝佳机遇,我担忧的视力检查没有了。此时,我已换了两次镜片,裸视力已下降到0.03和0.2,苦啊。不行。有机遇,再苦我也要抓住。
于是,我立即向单位提出了脱产带薪考学申请。几经周折,上下批准了。而全园敢去的就我一个。
获准后,我随即请假回家,开始了认真复习备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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