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的小学班主任,因给别人担保钱财,有些疯了。
这还是,早些年的事儿。
每当,遇见小学同学时,回忆起在学校的趣事儿,就会想起,我的班主任。
也许,小时候,天真无邪,没有复杂的烦心事儿,所以,还能记得,这位班主任的很多事。
初印象,高大的个子,穿着灰色的棉猴,在棉猴的里面,包裹着魁梧的身躯。分头,椭圆的大脸,挂着一双三角眼,但眼神还是透露出憨厚。
不是很凶,但对我们要求,还是很严的。
那时的小学班主任,语文数学都是由他一个人教。
多年以后,学的数学,几乎忘的差不多了。什么,兔子鸭子在一起,多少条腿,求鸭子兔子多少之类的奥数,早都不会计算了。
这类数学,也不实用。
当爹妈,问你圈里有多少只兔子鸭子,你要是查查多少条腿,然后回屋,拿出纸笔来算,准叫父母骂你个半死儿。
生活中没人用,那套奥数的东西,到圈旁边,直接查查兔子鸭子,不就知道多少了。
但我的文字功底,还是那时候,学来的,倒是很扎实的。
小孩儿的心里,那时候,老师是高大上的,很完美的。所以,宁可不听爹妈的话,也得听老师的话。
班主任,怕我们回家贪玩,总是每个生字,写三十遍。要是赶上,某个课文生字多的,等我们,玩够了,再去写作业,要是能完成留的作业,已经是三更半夜了。
弄得家长,有时候,说:你这老师是干啥啊,留这么多作业。
所以,往往是,第二天,早上,检查作业时,是要挨打的。不是小白棍抽几下,就是薅耳朵,弄的我们吱哇乱叫的。
有时候,学习的时候,怕我们不受课堂时间约束,尤其是下午自习课,我们总是“尿”多,就是借上厕所之机,溜达溜达。
他会,把两节课,并一节课。要是头节课,没去厕所方便,那真是要受罪了。尿憋的,“小吹风”,都疼的慌。我想,骂人,“尿憋种”的话,大概就是这样,不知道变通,憋死拉到。
这是,我们难忘的一件小事。
当初,很是恨他。但随着时光的流逝,也渐行渐忘了。
还是,记得,他的一些好处。坚实的文字功底,还是那时练就的。还有每年的家访,他都要亲自去的。而且是,走着去。
到每个学生的家,走一走,看一看,了解了解。现在,想起来,也是很感人的事。
但并不像,鲁迅的《藤野先生》,那样,把先生写的都是光溜面的。那真的感觉很假。
后来,明白了人性,知道,被鲁迅忽悠了,这么多年来,对他的作品人品,也不那么在意了。
把鲁迅看人的思想,从心里摘了出去,算是反思中得到的解药了。
说这么多,不是为了,写我的老师,怎样好。而是,说,他是个有血有肉的人,有缺点又有优点。
而且,真的是不辞辛苦的,把那些教我们的课程,难点重的反反复复地讲出来。
关键是,不会收我们一分钱的补课费。
有时候想,书念多了,为啥反倒很愚蠢。这可能就是,书的反作用力。
关键看这本书,能不能,教你,独立思考。
要是某人说,某个偏僻的小村庄,人挺朴实。还不如直说,这群人很愚蠢落后,很好糊弄,来得真实些。
我和那些,认识不了几个字的人,在一起相处,倒是感觉到很平和,踏实,容易处的来。也能感觉到,他们的真诚,勇敢来。
和“文盲”接触,就像以前用纸袋包食品,是没有污染的,干净的。只是自己多认识了几个字,就思想复杂了,像是用塑料袋包的食品,有些污染了。
反倒觉得,自己认识几个字,得到的回报,却是越来越像傻子似的。不知道,你有没有,这样的感觉,我是有的。
老话说,连人公大道理,都不懂了。这书念得,也够糟糕的了。
说了半天,就是说,我的小学班主任,性格有些凿,也就是,凿死茆子。直白了说,就是,死心眼子。
但也有,心眼活的时候。
某一天,他的“顶头”,要养鱼致富,缺钱,得向银行借款。不知道,怎么想的,让他作担保人。
面子矮的他,在唯唯诺诺中,微笑着答应了。给他的“顶头”担了6w 。
在农村长大,那个年代过来的人,是在等着鸡屁股下个蛋,供念书的。这对于他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好像在他的一生中,从来没有一次见过这些“纸头”。
每错花一块“红拖拉机”手,都后悔,自责,每每都把“红拖开机”手,用手捏得直哭,才把它依依不舍地,像对待恋人一样,花在不得不花的事情上面。
那时候,过来的人,都是会过日子的。袜子补了又补,脚后跟接触地面,摩擦力大,是袜子最爱坏的地方,那都是补丁上再打补丁的。
那时候,过来的人。几乎都是,在肋条缝里,往出拿钱的,又抠又屈儿。没办法儿,太他妈穷了,苦逼得很。
这也是,现在人,没法理解的。只有过来的人,才能知道个中滋味。
我的小学班主任,就是这样的人。
在心里担忧,要是还不上,咋办?又不好意思,不答应。在一起工作,磕头碰脸的,……。
“顶头”,自有办法。请了几个同事,好酒好菜的摆上一桌。在乙醇把人攻到,脸色像猪肝似的,舌头几乎都不在嘴里,唾沫星子乱飞时,在一片“好使”的氛围里,哥们、够意思,两肋插筷头子的口号中,……。
最后,在“又不用你还”,“怕啥”的劝说下。他心里总算抓到了几根稻草,踏实了些,就同意担这个保了。
就这样,平淡地过了,几个月,无事。
但好喝的“顶头”,再一次,喝酒公关中,喝多了。从午正一直喝到,太阳都不好意思,下班了。
在,“好使”,“够哥们”的送别声,还没有完全落地呢。
“顶头”骑个“驾脚踹”,离了歪斜儿的,以油门线要拧断的速度,一溜烟地往家奔去。
也不知道是,白的喝多了,还是喝完白的,又喝了啤的溜缝。
这一见风,醉眼朦胧的,瞅那都那么平摊光溜,错把大沟当大道使唤了。像运动健将一样,跳台般地,一个猛子翻了下去。
在噼里啪啦,叮叮咣咣,又咕咚一声,就没了动静儿。那“驾脚踹”上的独眼大灯,在夜幕的黑暗里,像坟茔地的鬼火一样,跳动了几下,随着“驾脚踹”曲轴的停止转动,也熄灭了。
这位,也随着独眼大灯的熄灭,不情愿地,咬咬牙,登登腿,回“家”享福去了。
听民间说,这种走法。大概是驾不了鹤的,顶多骑个大白鹅儿,哏嘎的叫唤几声,往东“消”下去了。
第二天,我的班主任,听道这消息,傻了眼。不是“顶头”走不走的事,这事对于他来说,不算事,因和“顶头”也没有那份儿感情。
要紧的是,自己没花着担保的钱一分,是不是,还得自己还?
再后来,班主任与“顶头”亲人的交涉,争吵,愤怒,……,最后在万般无奈中,渐渐沉默了。
焦虑压力痛苦后悔自责,痛恨,……。成了“顶头”走后,他日常的生活。
他说什么也想不明白,自己得罪人谁,或许,自己做了什么孽?这事,咋就自己摊上了呢?
在一次,上课中,他在黑板上,画个圈,自言自语地说,你画个圈我就跳啊。……。
我想,这个圈,应该是自己画的,不是他人画的。
老话,早都说过:别保媒别担保,一辈子没烦恼。难道你不知道吗!
再后来,听说,他的精神,东西分了“家”,看见谁,都觉得别人疯癫了。
有一段的时间,听说,脖子以上血管里的血,不流回心脏了,跑到外面去了,……。
也许,一个手掌五个指头,已经不正常了,多余了。但六个指头,倒是正常了。
在民俗的眼光里,恍恍惚惚,又看到了从前,看到了,我那班主任,依稀还是小分头,穿着灰色的棉猴,微笑着,骑在白鹤上,过了山海关,往西去了。
据说那边没有诡诈,没有担保,日子好着呢!
还能看本人,拙作的朋友,希望你能转一下。因我现在是,好长时间,没写文章了,写的都是过去的东西。盼望着,能在反馈中,知道自己的短处,不足。希望能及时地,抓住时代的脉搏,以致赶上!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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