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为奴的青春

作者: 昏尘居士 | 来源:发表于2017-03-31 09:09 被阅读41次

    我匍匐在众所周知的社会秩序里,工作已近二十年。历史的、伦理的、政治的、道德的价值体系,纵横交错,织就了一张无形的牢不可破的网。因为牢不可破所以安之若素,从不质疑。

     我是一个小人物,生活在一个不知名的小山村,就是中国千万个村庄中大家都似曾相识的那一个。村里的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娶媳妇生儿子盖房子,希冀着子孙满堂福运绵长。他们享受着风调雨顺五谷丰登的喜悦,也顺理成章的接受着天灾人祸颗粒无收的悲催;他们安然于国运昌盛四方安宁的顺意,也忍得了家国倾颓举目无告的困顿。他们笃信国家的意志:可以种田,可以打工;可以安家,可以流浪;可以饥寒,可以温饱;可以筚路蓝缕,可以衣轻乘肥。他们追随着历史的脚步,开创历史又成为历史。他们是拉动棚车的黄牛,在爆响的鞭哨声里,不紧不慢地走去又走来,却从没有离开车辕的念想。

     而我就是他们中的一员,深知彼此的想法。他们安土重迁安分守己,对自己足迹以外的任何人和事,都充满好奇和警惕。敬畏远方又向往远方,敬畏权势崇拜权势,敬畏金钱崇拜金钱,所以他们对大地方、权势、金钱低眉顺目溜须拍马,甚至恶向胆边生,富贵险中求了。他们会光着脖子,穿着西装,露着金牙,提着玉米大枣,走进紫禁城 ,攀龙附凤;也会信奉着“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人生信条,疯狂聚敛财富,成为土财主,斗富斗狠;甚至买个人大代表,钻营个村长,抑或乞讨个村小学的教导主任,人五人六;实在不行自封个家长,对女人对孩子,颐指气使。在外边低了头受了气,回到自己的地盘那得昂首挺胸大声呼喝,窝里横,向自己最亲近的人下手。这就是骨子里的奴性:对外低声下气,对内飞扬跋扈。这种奴性多少能让人感觉到“人人争做皇帝一统天下”年代的血脉流传。

     我是教师也是他们中的一员,奴性十足。参加了工作,挣得了工资,吃穿住行已近小康,饱食终日中规中矩,与人为善,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为了挣得比别人多几百元的工资,为了可以给几个人指派工作,既当班主任又代课。班主任工作是一个神圣的工作,要为几十号人负责,为几十号人的人生观世界观的形成奠基,需要全力以赴。然而我却习惯了平庸,胆怯于创新和变化,就像大清朝的子民不愿意割掉粗辫子一样。更不可理喻的是如果有人标新立异,我会嗤之以鼻,会嫉妒的寝食难安,嗑着瓜子把谣言传遍北京城。就像鲁迅小说里的小栓,吃着蘸了革命者鲜血的馒头还快意于杀人的热闹。其实我大概是能感受到草房变楼房的时代变化的,也知道是谁做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引领了前进的浪潮。但是拖着慵懒的身体睡意袭来时,不找个垫背的始终是不安全的。而作为教师我把自己混同于街道上卖烧饼的,自己手艺不佳打出了夹生的烧饼,却嫌别人的生意好。如果有人拉去炉台以外的地方出闲差,简直快乐的如沐春风了。

     我的青春就是这样为奴的青春,被集体的无意识绑架和教养,又成为其中的一粒微尘,混迹于无形。偶有逃遁的张狂,都被无一例外的挡了回来,那堵墙是那样的绵软和厚实。是可忍孰不可忍?

     人常说,“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但纵观周边,又有几人能忍的了放得下呢?熙熙攘攘之下,无外乎名利二字罢了。

     时空转换,人生风景倏忽间变得光怪陆离。渐近不惑,就多少有些粗浅的感悟,抑或是从整体看红尘的达观,姑且守住一泓清泉,以清新耳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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