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给曾经的那个自己
看到路上发传单的高中生,想到了几年前的自己。
以前每一个暑假,都会信誓旦旦地说,我要去打工,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一次在街上碰见了几个发传单同学,正是午后高温期,确实挺辛苦的,挨家挨户,在整个城区穿梭。也有同学在城区租着民房找工作,或去外地。
在附近找了一家招临时工的小厂,计件工资的。爸说,这里套路太深,不要去。我不以为然,想迫切的证明自己,也不想屈服于他所谓的“权威”。
在门外转悠了半天,终于鼓起勇气走了进去。
早上九点,车间里人还不多,零星的几人淹没在堆成小山的铁丝线圈里。
“有人吗?”
一个二十多岁的女生看了我一眼。
“有事吗?”
“这里要临时工吗?”
“有人介绍吗”
“我自己来的”
她没再看我,只是不停地把比自己体积大的瓦楞纸箱搬来搬去。
“老板不在吗?”我问
“你先做嘛”
“工资怎么算?”
“你先做嘛”
“这里就这么几个人吗”
“你先做嘛”
她面无表情,我也没有再问。
于是,我开始做了,三十八九℃,没有电扇,偶尔有微风从半拢的卷闸门吹进来,撞到对面白粉剥落的墙,便成了阵阵热流。
电风扇在隔壁呼呼地吹着。我能感受到汗顺着侧脸往下滴,擦汗的纸巾早已湿透,在不锈钢的桌面上留下汗的痕迹。
中午,老板来了,中年女人,不修边幅。
她在我旁边的塑料凳子上坐下,翘着二郎腿,脚上的拖鞋一搭一搭,看得出皮肤上的色差。
她不时地和我搭话,只是在问,你家在哪等等。
我没有问工资,她也丝毫未提,我心里却一直在琢磨。想一天30块也行啊,十天就够了。所以,我努力地做,走路二十分钟回家,吃了午饭再接着做。
下午四点多,我终于忍不住问了工资,老板说,八分到一毛一个。
顿时晴天霹雳,因为到目前我只做了26个半,我又问了一遍,但她反而觉得我很天真,笑着说:
“这已经是很好的价位了!”
我苦笑了一下……
强忍着愤怒与无奈,我做完了最后半个。 慢慢地将那个线圈放进了地上的纸箱。
那一瞬间,我大脑里想了很多。 “这些都是我白送给你的,再见!”
我决绝地说了这些话,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周围的大妈们惊讶的抬起头看着我,而手里仍机械地绕着线圈。
出门后真想仰天长啸,觉得自己特别傻。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后来想想,那些东西成本也就几块钱,手工费这么低可以理解。而且在中国,最不缺的就是廉价劳动力了,尽管劳务费有所上涨,也只是在部分领域和部分地区)
算算,我应该能拿到两块七。
于是在附近找了家超市,买了瓶可乐,
三块,
喝着喝着,我哭了……
想着,TMD,以后绝不做廉价劳动力……
(是啊,人人都知道,吸烟有害健康,但中国仍有三亿五千万的烟民,且人数还在上升涨。后来觉得也没啥好后悔的。有些路,总要一个人走,吃亏也好,是福也罢,经历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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