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犟种
九、办公室捉奸
文/张守权
没有矛盾的生活不是完美的生活,虽然矛盾会导致不和谐,但是不和谐的生活还得继续。
王主任和马书记正在办公室里继续协商如何处置王大犟种一事的时候,党办的小肖进来告诉他们说大院里开进了一辆绿色的北京吉普,该是上边来人了!两个人马上把王大犟种一事放到一边,尤其是马书记内心的愤怒陡然消了许多,估计是考察自己的人来了,上调县里一事该有眉目了,想到此,他的心情忽地多云转晴。
接下来继续开大会,组织部的干部讲明马书记上调一事,无非说一些有关马书记工作能力强、办事认真、为人正直、公正无私、造福一方之类的用在所有上调干部身上都好使的褒扬套话,然后回到马书记的办公室,在马书记回避的前提下,依次找了公社大院的主要领导及各办公室的主要负责人谈话,没有谁说马书记有什么缺点,很快,考察干部便顺利结束了。
第二天,正当王大犟种坐在家里暖呼呼的火盆边为王主任赶稿子时,马书记的调令也到了,暂时由王主任代理他的职务。王主任也十分高兴,他高兴的不是马书记的上调,而是多年的死对头终于离开这个大院了,从此,自己可以在这个大院一手遮天了。因此特地让食堂准备一顿丰盛的伙食并在食品部买了一箱德惠大曲为他饯行,席间,马书记异常兴奋,一口气喝了一瓶多,他和大院里的人说了许多,当与王主任提到王大犟种时,他小声说道:“那天的事我也有些冲动,但是王大犟种这人也真犟,这人有反骨,可以利用但不可重用!”王主任一笑置之。
王大犟种是在马书记到县里报到的那天回公社大院的,这一回,他忽然感觉很多人都对他忽然变得客气起来,随便到哪个办公室去借办公用品,都十分顺利。而这一年的年前也不知怎么出奇的忙,除了写包片各大队的计划、总结,还有什么“农业学大寨”、“反击右倾翻案风”、继续深入揭批四人帮之类的材料,等等,写完这个还有下一个。图书室的这些报纸及《红旗》杂志简直都要被他翻烂了,遇到极冷天和雪大的日子,就干脆让来赶集的同屯人给家里捎个信告诉自己住在公社不回去了。
腊月十八这天,北风呼啸,虽然已经立春,但不知怎地,这天还是冷得有些变态。下午两点多钟,妻子翠香接到屯里赶集回来的人的通知,说王大犟种今天因晚上加班不回来了。
又是加班!自从王大犟种进了公社大院后,由于工作关系夜晚不回已成了家常便饭。眼瞅着来到年关,屯里的人都开始办置年货了,而自家却毫无动静,丈夫王大犟种也没有给她钱让她去购置年货。他整天除了革命工作根本就不把家里的一些事放在心上,这也是他进了公社大院的一个最重要的变化。翠香打心眼里不喜欢他这么做。翠香还注意到,自从进了公社大院后,平日里比较低调的王大犟种竟然也多少会端个小臭架子了,还借钱买了双皮鞋穿上了。王大犟种的这些变化让翠香总会想起屯里的媒婆姜快嘴说的关于公社大院就是“破鞋大院”这句话来,再一想到王大犟种与有风流韵事传闻的马书记的小姨子孙广秋同一个办公室,心里总是不踏实,自家的犟种可别被那个骚娘们勾去呀。她越想心里越不踏实,于是便找来堂弟建明,要求今晚陪她到公社大院去侦查一下,看看王大犟种到底在干些什么。建明马上提出反对,他不相信王大犟种会干出对不起姐姐翠香的事。翠香说:“这公社大院里可净是搞破鞋的,去年某个局长和妇女主任竟然在办公室里被抓个现行。俗话说守着啥人学啥人啊,那个环境下都不好说呀,我要不亲自看看心里总觉得不踏实,你就陪我跑一趟,最好是没那事。”
两个人是在晚七点左右出发的,每人手中拿着一根防身用的木棍,大约九点前后到了公社大院。穿过缺了一扇大门的公社大门及门口亮着灯的值宿室,他们顺利的来到公社院中。这时,他们看见这大院的几栋房子只有一个办公室在亮着灯,翠香想,那里便应该是王大犟种加夜班的办公室了。她和建明悄悄的摸到了办公室窗下,窗户上结着厚厚的冰花,翠香努力向里面看了半天,但是什么也没看见,不时的听见有轻微的木制品摩擦地面的声音传来。翠香马上想到这应该是木床的粗大木腿在摩擦地面,心里很不是滋味,她的心跳急剧起来,汗水也开始向头巾和棉衣里渗透。忽然她听到里面传来一个女人低低的娇嗔的埋怨声:“你轻点呀,都把我的腿给整疼了。”而后,翠香又听到屋里传来一个男子一阵长长的喘粗气的声音,她感觉这声喘息是那么的熟悉和诱人。不一会儿,木制品摩擦声又有节奏的响起,之后,那个极具诱惑力的女子的声音又传了出来:“哎呀,我肚子呀,告诉你慢点轻点,就不听,真是个犟种!”
翠香早已忍无可忍了,高喊了一声:“王大犟种,你个破鞋!”随之高举起手里的木棍狠狠的向窗玻璃砸去,一尺见方的玻璃应声而碎,接着便是第二块、第三块。屋里很快传出了那个女人“欧呦妈呀”的惊呼声,翠香隔着已没有玻璃的窗户向屋里望去,只见那个女人早已钻到办公桌下,两件绿色的军大衣一起摞放在办公桌上,一个一人多高的卷柜堵住了门口处。她正要细看屋里情况时,屋里忽然熄了灯。
“王大犟种,你他妈快给我出来,晚上不回家跑这来搞破鞋!”翠香发疯的喊道。
忽然,屋里的灯亮了,里面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你是谁?这里没什么王大犟种。”这时,看门的老谢头也闻声而至,手里拿着个扎枪。
“我是王大犟种的媳妇,赶紧让他出来!”翠香吼道。
“王老师下班就走了,说晚上回来加班,你看看没搁屋里那就是有事没回来。”老谢头说道。
翠香不相信,带着建明硬是闯进了进了办公室,里面除了报纸架、刊物架、一张办公桌、一个卷柜外别无他物,更没有翠香想象中的木床。
“哎呦妈呀,可把我吓坏了,我让我老弟帮我干点活,王大犟种媳妇你却砸玻璃吓唬我,这事儿我得找王主任说道说道。”这个女人正是孙广秋,她是想趁夜里将办公室内多余的这个卷柜运回家当碗架子使,此事已得到王主任的默许。
翠香十分尴尬,所有的愤怒登时化为乌有,但还是心虚的说了一句:“王大犟种真的没在这吗?”
“我说你他妈不虎X吗,这王大犟种根本就没来你还得让我给你造出一个王大犟种吗?”孙广秋早已不再害怕,而开始转守为攻。“我问你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怀疑我跟你家犟种有那事儿?你他妈把我当什么人了?啊!”说着,孙广秋开始向翠香靠近。建明见状不妙,提着木棒上前挡住孙广秋。而孙广秋忽地把建明推到一边,上去举手便狠狠的扇向翠香,翠香本能的向后一躲,孙广秋的手掌扇空了。之后,还要继续打翠香时,被建明挡住了。而孙广秋的那位“弟弟”也手拿笤帚凑了上来。老谢头一见不妙,忙劝住了孙广秋和翠香,让他们都先回去,明天王主任来了在解决。孙广秋说:“不行,今天就得解决,要不,我在他们眼中都成了啥人了!老弟,你现在就上王主任家把他叫来。”在等王主任来的这段时间里,翠香在值宿室热热的屋中乖乖的听着孙广秋的训斥和谩骂,既无言以对,又找不到借口脱身,心里真是又羞又恼。最后还是老谢头打个圆场,“行了,都别吵吵了,一会儿王主任来了再好好说。”
第二天一早,当王大犟种醒来的时候,发现他正睡在老舅家里。昨天一大早,住在镇里的老舅让人稍信告诉王大犟种下班后到家里吃小鸡,王大犟种心想,这件事不能以实为实的告诉家里,因为老舅及老舅妈和媳妇翠香曾经因为借钱存在一些芥蒂,翠香还多次警告王大犟种不要和老舅来往。但毕竟是自己的亲舅舅,小时候老舅也十分疼爱他,因此,他还是在暗中与老舅保持往来。他让同屯来赶集的人告诉家里今天任务多在公社加班了。结果昨天晚上爷俩喝得十分尽兴,由于贪杯而喝得走不动道了,于是干脆就被老舅留下来,而此时的老舅依旧躺在炕上鼾声如雷,屋中充满了呕吐物难闻的气味。老舅妈一边给王大犟种倒洗脸水一边埋怨道:“告诉你老舅少喝点,非得一盅一盅的倒啊,喝啊,默默张集的,都快奔五十的人了,还逞赛呢,你看,这得晌午头能醒来。”
洗完脸后,王大犟种饭也没吃,头脑依旧发晕,沉沉的仿佛肩膀上拖着一个大铁球一般。而双脚有如被什么绊住一般沉重,好容易挪到了公社大院。走到值宿室时,只见老谢头开门对他面无表情的说道:“王老师,王主任让你到他的办公室去一趟!”(未完待续,敬请关注)
20180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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